一方水土

正文  第25章

章節字數：3033  更新時間：17-01-25 1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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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此皮球開始了流浪的傭工生涯，他沒去找皮草，皮蛋已經在那裏了，皮球再去的話，一條魚沒準又得打皮草的主意。皮球也沒想出村，出去以後除了跋山就是涉水，要想走的話，就和皮軟一起走了。現在黃村挺亂，皮球認為自己還有機會，和皮包勢均力敵的小隊還有幾個，皮球思前想後，找到了李白天，。李白天很同情皮球，聽說皮草給皮蛋找了個媳婦米尺以後，也給皮球找了個親戚李魚。米尺是米酒的侄女，李魚是李白天的表妹。於是皮球和皮蛋都有了不能做主的家。兩個人都很知足，流亡在外，有家就行了，做不做主都無所謂。

    趕走了三個不是親生的兒子以後，一條魚總算心想事成了，兒子皮毛被皮包定為繼承人，成為隊長隻是時間的事了。因為皮毛還小，現在一條魚反而盼著皮包多活些日子，讓皮毛有成熟的時間。人算不如天算，對於時間，一條魚還知道自己是人，至少目前改變不了。改天和換地都不是現在能做的，至於以後能不能做，雖然也不可知，但後人一定會做的。對於這一點，一條魚還有自信，人活著就是為了自己，把自己生活的地方，改造得更適合人的生活，這是現在人活著的目的，書裏的人也一樣。一條魚隻想改造自己的生活條件，至於別人，就是別人的事了，和自己無關，就算有關，一條魚也認為關係不大。

    改造人的生存環境很重要，直到現在，人還一直連改地都沒做好，就不用說換天了。而且更為可悲的是，在改地的時候，由於急功近利，把本來還算挺好的天，都弄得壞了很多，修補起來和改地一樣不易，可惜之極。由於顧此失彼，所以沒人知道改地做好以後，還得再做什麼。這是一直以人為本的結果，一點也不奇怪，可惜人在天地間，能力太小，人以自己為中心，就太自以為是了。在生存的時候，這麼想一點也沒錯，但在解決了生存以後再這麼想，就有點固步自封了。

    既然人在天地間的能力太小，想活著還離不開土地，那麼再怎麼改造也不會翻天，大不了隻會覆地。看清了這一點的人，就把改地的事交給了看不清的人，然後自己去想法改造別人，或者直接改造自己，適應天去了。這個比改造生存環境更難的事，雖然做起來不容易，即然有人想到了，明知道很難做到，但還得有人去做。所以比起改造天地的人，改人的人更了不起。至於改不別人也改不了自己的人，還可以想。因而在黃村的村外，有世外高人為人們想出了《三花傳奇》，一點也不奇怪。

    那麼一條魚這麼做對嗎、這就看怎麼說了，家事在沒成為天下事之前，家裏人怎麼做，都是家裏的事。隻要家裏的人認為對家有利了，再錯也錯不到哪裏去。一旦家事成了天下事以後，自然是誰對天下人有利，就是誰對了。從這一點來說，一條魚做錯了；皮毛以後的情況還不可知，皮蛋皮球和皮軟三人，能力一個比一個強。如果能繼承隊長的話，對小隊來說絕對是件幸事，或者能壓住以後的清黑夜，也不可知。

    一條魚的眼界沒那麼開擴，為了自己這麼想也無可厚非。問題是現在她是隊長的妻子，左右著小隊的大事小情，再這麼想時，隊裏的人能過好就怪了。這不是隊裏人的錯，卻因為隊長做錯了，讓隊裏的人來承擔，說明組織的結構有待提高。此時的黃村被組織起來也不過是第七個團體，結構一直比較粗糙，現在已經是窮途末路了。這次重組由於幾個開方的參與，總算有了一次質的飛躍。

    一個人的能力有限，再偉大的人也是人，隻要是人，人有的局限就不可避免。偉人要做的，是集思廣益以後的進取，而不是自己自命不凡的選擇。偉人都是後人認為不凡才偉大的，自命的不凡，大多都是自我陶醉的清高。

    一條魚的情景，也是黃村始終無法擺脫的輪回。注重表麵浮華上的享受，不求內容理性中的生存，是黃村的不足。也就是說，由於偏好，黃村在玩人上成了高手，在玩物上明顯不足。其實對人的生存來說，玩什麼都沒什麼，都一樣能生存。而把人玩上了高度以後，黃村人的適應能力，和外村的人相比要強一些。不過想要生存得好，除了人的自身修養，還得把環境搞好，環境是物，想要搞好的話，集中再多的人也沒用。而且人太多了，教養再跟不上，連人都是汙染的一部分了。反而和過好日子的初衷背道而馳。

    黃村的生產是以種植為主，遊牧和漁獵為輔。無論種植還是牧漁，掌握了技巧就可以了，並不需要太多的知識。如果沒有天災人禍，再加上國泰民安風調雨順，黃村人的生存成本並不高，富得流油的時候也有過幾次，。遺憾的是村長在富了以後，就不知道接下來怎麼做了，隻養不教，把人在數量上擴大，質量上卻不想提高。結果集體的組織結構固化，始終不能提高。於此同時，大多沒受教養的村民，在溫飽了以後，也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人是動物，溫飽以後，好逸惡勞很正常。所以無論不思進取還是不能進取，保持一定比例的溫飽也是正常的，這樣才能讓人隻進不退。都知道共同富裕是最好的，如果沒有共同目標的話，也就沒有共同語言。連說都說不到一起，想要過到一起。彼此都會難受。不隻是黃村，村外也一樣。最好情況是貧困的人最好沒有，溫飽的人也不要太多。不幸的是，理想很美滿，現實很殘酷，正好相反。看來不管改造人還是改造物，要做的事不但很多，還很難，但要什麼都不改也不行，因為那就不是人了。

    人是用來改變的，至於改什麼和怎麼改，取決於人想什麼和要什麼。人的欲望沒有止境，改造的過程不會停止。過程是如此的漫長，無論黃村裏的人，還是村外的人，前仆後繼了那麼多人，還是沒有看到能夠停止的境地，或者沒有那個境地，也有可能。

    不幸也是萬幸的，政治的想法加上天然的地理，讓黃村成為四方中，唯一沒有中斷的故事。和三花崇拜的神花不同，黃村崇拜的是聖草，其實崇拜什麼都沒什麼，花草也不過是蟲魚口中的食物。這倒不是說村外的開始是蟲，村內的開始是魚。天造了萬物，應該不是為了一物降一物，要是隻為了消滅，還造那麼多幹什麼，造物是為了開物，打開以後掌握了，才能說成可用了。用物才是最終的目的。天與人萬物，人用了萬物卻無一物與天，這讓天會怎麼想？能用萬物的應該不是神就是鬼了，難道人是萬物的鬼神不成？否定的否定是肯定，鬼神的鬼神是人嗎？很有可能。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並沒有吃。到了聖人不仁，也隻是以百姓為芻狗，隻是不理。看來鬼神的層次，不止是天地間的超凡入聖了，連吃的食材都口無遮攔，如果再有別的需要就太可怕了。要知道除了饑不擇食還有寒不擇衣，後麵更有慌不擇路和貧不擇妻。

    說到這裏好象不對了，人的需要不是鬼神的需要，再者鬼神裏會有混得比人還慘嗎？那還不如不做鬼神，直接做人算了。如此說來做人還是很不容易的，或者就象人都想做鬼神一樣。隻是界限如果堅不可摧，很難說是人的幸運還是悲哀。反過來在鬼神那裏，應該和人一樣，人非草木，說的是不能無情。其實在鬼神的眼裏，鬼神如果真的有眼的話，人有可能真就是草木。以此類推，人就是草木的鬼神了。這個想法是可以有的，隻不過都降了一個層次。人在研究不可知的時候，不妨自降一下身份。然後再觀察，不管研究的成果如何，都會感到幸福多了，本書的作者就是這麼活下來的。至於另外兩個，應該是把自己提高了一個層次。當然層次不止一個，提高得太快和降得太多，就更不好理解了。這還是以人為中心，要是換位思考，不以人為中心，把身外之物都提高或者降低一個層次，人要活在其中，結果肯定不一樣。

    一帆風順的情況，並沒有出現在一條魚的事情裏。皮包終於沒能等到皮毛長大，一條魚在皮包臨走之前，哭著說為了我把兒子都攆走了，你要沒了，我們孤兒寡母可怎麼活呀。皮包說有同心就行了，於是一條魚把同心叫到皮包身邊。皮包問人以忠信為本，什麼是忠信呢？同心說盡心事主是忠，死不食言是信。皮包說我把妻兒托給你，你會變心嗎？同心說除非我入黃泉以後，皮包和一條魚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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