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17 更新時間:14-05-17 09:25
“不知道……總覺得,發生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了。”冥修不像在撒謊,自己也滿是懷疑和不定。
沫北抹過脖子上麵的印記:“我的靈力在慢慢恢複。”從那之後不久,臍下兩寸的地方就開始湧出靈力。
“嗯。”冥修覺得水有些冷了,“快洗吧。”給沫北擦身體,然後抱著他回到床上,自己也疲憊地躺下。他沒有說的是,他有一瞬身體裏麵的靈力也全都消失,也是後來才慢慢再恢複的。看著已經睡著的沫北,冥修摸過自己的眼睛。俯身,輕吻安睡之人的眉心。我不會讓你出事的,北北。
第二天,沫北抱著糖糖和冥修一起上街。街上來來回回的人裏麵,不知已經有多少被侵占了身體,隻剩下了皮囊。冥修臉色很差,要他來說現在整個街道都充滿著那些低等生物的味道。殘跟在他們身後,騰空在人群之上。此時能看到他的沫北和糖糖隻覺得被微風吹過的雲在不停變幻,那是殘的尾巴。
“嘖,發現了沒有?”殘甩著他長長的尾巴,猶如流雲被風吹動。
冥修鐵青著臉:“他們活下來了。”他用的是肯定句,“果然如他所說……”
“或許隻留下了數人,甚至隻有一人。否則,情況不會這樣。”殘看著那些混在人群中的低下生物,眼睛裏麵閃過危險光芒,“是發現你不僅出現了,還在北北身旁所以感受到威脅了吧。手段還是那麼下|流!”
糖糖好奇地看著冥修與殘,又回過頭看沫北:“北北,他們在說什麼?”
沉默地搖頭,沫北的手無意識地捏著糖糖翹起的一撮頭發:“該知道的時候總會知道的。”
其實從昨天開始,或者更早開始從名取的事情開始,沫北和冥修間的氣氛就有些怪異。這種怪異不是他們想要的,可是在麵對對方的時候終究不一樣了。
冥修咬著牙,現在事情很多、又有那麼多未知,可最牽動他的心的是那個走在前麵的男人。他知道對方在在意些什麼,知道也無可奈何。他們現在的境況,已經不能簡單看待。
到咖啡店的時候Augus正低頭為自己泡茶,咖啡的醇香中含著花茶的清洌。他的神色難得嚴肅緊張,看到糖糖撲過去也不過揉了揉他的發頂。
整個咖啡館裏麵很安靜,耳邊掠過的低喃聲音顯得很是輕緩溫柔。還有落在店裏的音符,偶爾傳來的琴音。簡單的幾個音符,不流暢的,不讓人覺得不耐反而給人一種慵懶的感覺。
店裏的鋼琴是隨意客人使用的,不過真正會去彈奏的少之又少。特別是看過沫北坐在那裏,手指飛快地在琴鍵上落下和遊走,誰都會自慚形穢。天才音樂家之名,僅僅是一首沒有影像的曲子、僅僅是名取那場音樂會上麵的演奏就已經讓沫北坐實。
沫北拐過隔簾,看到坐在那裏有一會兒沒一會兒彈奏的人。今天外麵的陽光很旺盛,整個咖啡館最亮的就是那個有水幕的落地窗。劇烈的陽光讓沫北一瞬間隻看到一個黑色的剪影,連著鋼琴像一幅被拓下來的畫。
攥緊了拳頭,沫北的身體一半沐浴在陽光中,一半隱沒在陰影裏。不受控製地,不停發抖。冥修擔心地站到他旁邊,他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子的沫北,像是所有被壓抑的情緒終於破發。
在那個剪影轉過頭,用和藹可親的口氣說道:“小北,你過得很好。”
在冥修擔心的眼神中,他突然放開了拳頭,也恢複了平常的樣子。他露出一個難以形容的笑:“父親。”
“小北,你在怪我。”那個人站起來,用手彈去衣袖上麵根本不存在的灰塵。他麵目看起來不過四十歲,甚至更加年輕。穿著一身得體的西裝,一切都顯得一絲不苟。他像是看一個不聽話的孩子,帶著包容和慈愛,“你從來沒有這樣稱呼過我。”
沫北緩緩沉了臉色,完全看清了那個人。的確是他變成夏沫北之後一直稱之為“爸爸”的男人,一絲不苟卻又慈愛寬容。
“放心,以後你也不會聽到我這樣稱呼你了。”沫北終於知道Augus的嚴肅緊張來自哪裏,不僅僅是因為整個咖啡館裏麵的人都已經非“人”,還是因為這個男人。作為夏家的家長,集團的控製者,不少報紙上麵都會報導他——夏隆生。
本該死去的人,好端端地出現在他麵前。任誰都不會平靜,特別是這個人還是你好友的父親。
阻止冥修想上前的步伐,沫北走向陽光中的男人:“我想,你有很多事情要向我說。也有不少事情該給我解釋。”
“北北……”冥修眼睛眯起,藍色的眼睛金芒浮掠。他一開始並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在聽沫北叫了一聲之後心裏就湧起了怒意。任誰看來夏隆生都不是普通人,本已經死了一年多的人出現在他們麵前就已經夠讓人懷疑了。是真,從衣著姿態看來這一年多對方過得很是愜意,那麼是什麼原因讓他沒有聯係過自己的孩子;是假,那麼便是來者不善。
“另外的靠你們解決,我要和他談一會兒話。”沫北看到冥修的神情,終於軟下了眼神,“我不會離開你們的視線範圍。”
“好。”
話音落,原本坐在那裏喝咖啡的人全都一擁而上。無論是甜蜜的情侶,還是親密的閨蜜,臉上均不見了一開始的愜意悠然。他們神色猙獰,在湧過來的時候被侵占後的形態便露了出來。各種各樣的鬼怪形態畢露,神色間滿是貪婪竟無神智可言。
Augus怪叫了一聲:“這次又是什麼怪東西!”自從他知道那兩個男人不是常人,他與Beau也算不得平常之後就試著學很多靈力方麵的事情。他也很努力學著在這種時候冷靜淡定。不過,這樣的景象實在怪異。這些生物細細看去各有形態,卻無一能被叫出名字來。
“無論是什麼,殺了便是。這些低等生物,便是隻動物都比他們高級。”冥修的巨刀不知什麼時候藏在了自己身上,手一伸手中就出現了黑色的巨大刀體。僅僅是輕輕一橫掃,所到之處的怪物就變成了兩截,發出尖銳的叫聲。
“啊——”叫得最悲慘的卻是Augus,“店要毀了,Beau一定會殺了我的。”
雖然這樣喊著,手中的動作一點也不含糊。他手邊的任何物品都成了可以攻擊的東西,刀叉瓷杯,甚至是桌布。用靈力控製,或是釘住了一隻怪物的身體,或是絞死了對方。Augus嘴裏嘀嘀咕咕,隻有這樣他才能克服心裏的懼怕。
糖糖胖乎乎的,不過動作靈活得不得了。畢竟在他恢複最原始的形態的時候,他是一個沒有重量的靈魂。輕飄飄地在那裏,粉胖粉胖的臉蛋上有些不滿地嘟著嘴巴,準確地躲避那些怪物的攻擊。看似輕飄飄、軟綿綿的小拳頭打在對方身上卻是一個大窟窿。
這裏戰況火熱,沫北走過去之後沒有說話,夏隆生也沒有說話。他們都站在一片陽光中,卻讓人覺得寒如隆冬。
“小北,家裏出事……”夏隆生看著那一片戰況一點都不擔憂的模樣,也沒有一點吃驚恐懼。還是那副溫柔家長的模樣,慈愛開口。
“咚——”沫北靠在琴旁,修長的食指按下一個琴鍵,“記不記得,第一首曲子是你教我彈的?”他沒有讓夏隆生說下去,他不想聽任何關於“家”,關於“家人”的字眼。
“記得。”夏隆生輕輕皺了下眉,不明白沫北的打算。聽沫北先前的話,像是要等他解釋。此時卻把他要解釋的話打斷,岔開了話題。他自以為知道的事情多,沫北再怎麼樣也不過二十來歲,陪著他把話題繼續下去,“那個時候你身體還很差,我發現你對於音律感興趣便瞞著醫生偷偷教你。”
“那個時候我覺得有你這樣的父親真是太幸運了,半丟下自己的工作每天來陪伴我。那個時候我精力很差,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卻總是覺得時間過得很快。你做事考慮得麵麵俱到,慈愛寬容。那時我也沒有記憶,心裏害怕得不得了,和你在一起就漸漸忘記了那些彷徨。”沫北說的很緩慢,手指像是無疑是地在琴鍵上按過。
“從名取那裏知道那些事情,即使知道所謂的記憶裏麵的家庭友愛都不是如自己所想的。可是我還是想相信的,相信至少在一起的那些事情是每個人都發自真心誠意的。一直到剛才看到你之前,我都是那麼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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