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67 更新時間：11-08-21 22:51
Chapter。33水色長衫⑩
天空中已經開始出現雷鳴電閃，大雨即將落下。
一到地麵，夏目便迫不及待地從斑的背上跳下，衝向水池，“清，你快出來！”
一道驚雷落下，耀眼的光劃破整個天際，照亮了樹林，也照亮了水池。
夏目看的清楚，一隻妖怪正慢慢自水池中爬出來。
“清！”呆愣住，夏目不敢相信先前還好好的模樣現在竟然已經虛弱成如此。
“啊，是夏目大人……”低低的聲音中帶著欣喜，“您已經將長衫拿回來了嗎？血腥味……您受傷了嗎？”身體雖然已經虛弱不堪，妖怪卻仍隻是記著自己最寶貝的衣服。
“沒，我沒有受傷！衣服我已經帶過來了，隻是……”夏目躊躇著不知道怎麼將衣衫破損的事情告訴妖怪，所幸將衣服直接遞到對方的麵前，“這個，你看看吧。”
“真的嗎？真的非常感謝！”妖怪臉上露出激動卻並沒有接過夏目手中的長衫，反而開口說出了一個讓夏目驚訝的請求。
“夏目大人，請問您可以穿上這件衣服嗎？”
“穿這……”低頭看了看已經沒了下擺的長衫，夏目詫異地盯著妖怪幾乎有些說不出話。難道她沒有看到這件衣服已經破得不能再穿了嗎？！
腦中閃過一個極其讓他害怕的想法，“清，你的眼睛……”
“眼睛……嗬，夏目大人發現了嗎？真是丟臉，讓您知道了這種事情。我的眼睛在很久之前就已經看不到東西了。但我還是希望您可以穿一次，讓我看看衣服是不是做的不對。”淺淺的笑掛在臉上，妖怪似乎並未因此而感到痛苦。
心疼的感覺猛然衝擊夏目的心，就感到鼻頭有了酸澀感，眼眶裏也迅速湧上了淚。
“恩，我會穿上這件衣服的。”努力壓抑住想要哭出來的念頭，夏目點了點頭，將破掉的衣服套到了身上。
大雨突然下了起來，打在葉子上發出“啪啪”的聲響。冰涼的雨水帶走了夏季的燥熱，泥土潮濕的氣息開始散發出來，妖怪們卻都躲了起來，一時間，也不知道這樹林中該是熱鬧還是冷清。
身上被淋了個遍，先前才洗過的衣服又被打的全濕。在衣服外套上破掉的長衫，夏目吱唔著低聲道，“挺、挺不錯的呢！”
“真的嗎？如果玲子也能喜歡就好了。”沒有注意夏目的語氣，妖怪一心隻想得到一個確定的答案，而現在，夏目已經給出了。
“一定，玲子她一定會喜歡的！”夏目急迫地回答，語氣是堅定的。因為從記憶中，他看到了玲子在聽到妖怪說要做衣服送給她時眼中所露出的溫柔，所以他肯定玲子一定會喜歡這件衣服的！
“是嗎？喜歡這件衣服……能喜歡，真的是太好了。”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從妖怪的臉上不斷滾落。
努力雙手撐著池邊的地麵爬上岸，妖怪仿佛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本就弱小的聲音變得更加輕了，“呐，夏目大人，請問您能將我的名字還給我嗎？”
“是、是的！”慌忙將帶著的友人帳拿出，按照一貫的程序將名字還給了妖怪。
之後的記憶，因為名字的流動從妖怪的身上流入了夏目的腦海中。
失去了長衫的妖怪開始一天天哭泣了。
晶瑩的淚順著她的眼睛不斷滾落，滲入泥土不見了蹤跡，一如消失的玲子，一如消失的長衫。
雖然冒過幾次生命危險去尋找山妖，但結果卻雙手空空。
或許是因為流了太多的淚，有一天妖怪突然發現自己再也看不到任何的東西，原本光明的世界被剝奪走，隻剩下無邊的黑暗，但妖怪卻依然沒有放棄，她開始詢問會經過自己身邊的妖怪。隻是每每因為她用著嚇人的出場方式，很快的，膽小的妖怪們便不再出入池塘邊了，原本漂亮的池塘也開始出現大量的雜草。
尋找一直未曾中斷，直到夏目的到來。雖然看不到眼前人的模樣，但相同的靈魂與氣息卻讓她誤以為是玲子來了。即便之後聽到是事實讓她難受不已，她卻還是下了個決心。妖怪希望拿回自己所做的長衫並將它送給玲子的孫子。
再次獨自一人回到水中，感受著水中的力量，她再一次努力嚐試去感受長衫的存在，卻仍然一無所獲。
“為什麼，為什麼不將它放到水中！”
或許是因為夏目的出現，第一次，妖怪有了煩躁的心。
一遍又一遍，妖怪在水中不斷嚐試感受長衫。在即將要放棄時，她終於感受到了長衫，隻是，那是一件被汙染過的長衫。
“是嗎？夏目大人很珍惜你吧……”從長衫哪裏感覺到的溫暖體溫讓妖怪輕笑了起來，“即便是壞了，夏目大人也會珍惜你吧。”
妖怪的身體開始發出淺藍色的光芒，與此同時，長衫也開始發出這種漂亮的光，一如夏目所見到的。
妖怪的臉色開始變得難看，力量大量的流失讓她很快虛弱了下來。
直至凹地的水恢複成原來的清澈見底，妖怪才停下了自己的力量。但遠距離的供應如此多的力量還是讓她的身體吃不消了。
“清，對……對不起！”夏目眼中的淚已經抑製不住了，混雜了雨水的淚大顆大顆地落下。
“夏目大人，不要說對不起。”得到名字的妖怪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能夠將長衫帶回來，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感謝您了！隻是失去一些力量而已，以後還是會回來的，您不需要自責。”
“那個，清，”夏目突然開口，“玲子她，玲子她非常喜歡你！”
這並不是謊言，因為夏目從記憶中看到玲子每次出現，她眼中總是帶著笑，淺淺的笑，卻是發自內心的。
“是……嗎？”幾近透明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妖怪開心地撲向夏目，“能夠見到你，真的是太好了。謝謝你，夏目貴誌！”
玲子，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不再來這裏了，但你肯定不曾忘記過名為清的妖怪吧，因為思念並不隻會是單方麵的。
兩人一貓回去的時候，雨已經停了，烏雲散開的天空是那樣的澄淨、那樣的美麗，淺淺的藍色一如夏目手中所拿著的長衫曾經發出過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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