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489 更新時間：11-10-12 08:32
來人竟是前日才見過的風歌，提籃隨行的則是楚問之。
軒轅哲搶先道：“原來是風兄，咱們可真是有緣，在哪都能遇上！”
風歌朗笑，“不錯，的確是有緣得很！”
齊思飛奇道：“你們倆認識？”
風歌點頭，“昨日結識。”
軒轅哲聽了，看看齊思飛又看看風歌，好笑又驚訝，“你們也認識？”
風歌與齊思飛齊齊點頭，同聲道：“老友了。”
“妙極！”軒轅哲擊掌大笑，“起身去拉風歌，“來來，快坐，風兄有口福，趕上齊兄這唯一的一壇——”頓住，看看齊思飛，他還不知道此酒何名。
“‘還童’，鈴棗又名‘還童果’，這酒便以果為名就是。”齊思飛接道，然後又喊小林，“小林，去，取綠綺來。”
軒轅哲怔住，胡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已經扯著嗓門叫了起來，“嘿！齊老板，你可真是不夠意思啊！剛才不是說綠綺酒已經有人定了，不能賣給我們麼，怎麼——”
齊思飛也不理他，指著風歌從容對軒轅哲解釋，“諾，那酒就是他的，今天既然都是朋友，我也不怕借個花獻回佛，想來風歌不會怪我。不過麼，”他話鋒一轉，睨向胡子，“胡子你既然認定齊某人不夠意思，今遭這綠綺麼，你是沒得喝地。”
胡子僵住，大窘，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半晌，搔著頭恬著臉訕笑，“嘿嘿，嘿嘿，這個，那個……”
幾人一齊哄笑。
這時，小林已經捧出了綠綺，添了兩個酒杯，還有幾樣下酒小菜。茗心也把油紙包裏軒轅哲之前買的花生，鳳爪等等小食用碟子裝好，一一擺上。
風歌從楚問之手中接過竹籃，對齊思飛道，“麒麟果我已經帶回來了，隻是這一趟去得久了，這果子又不易存放，如今隻剩籃裏的這幾個了。”
齊思飛淡笑，“這又何妨，你也知道，釀酒於我不過是打發時間而已，以後你也不必再特地去尋麒麟果了，綠綺麼，我不打算再釀了。”
軒轅哲恍然，難怪這裏絲毫不像酒家，能上這兒來買酒喝酒的，不是胡子這樣的老酒鬼，就應該是風歌這般相熟的，有交情的了。
果子交於小林收起，齊思飛衝楚問之舉了舉杯，然後一口飲盡，道：“難得今日你也來了，我敬你一杯。”
楚問之也不搭話，默默端起杯子，慢慢地喝了。齊思飛看著他，風歌看著他二人，兩人的眸子裏有傷痛、懷念、愧疚、無奈、怨恨，種種情緒，複雜無比。
軒轅哲見三人神情不對，卻不知原委，不知從何勸說開解，也跟著放下手中杯子，就連胡子這個嗜酒如命，又粗枝大葉的，都發覺了不對，雖然還饞著，卻也不好意思喝個不停了。
風歌發覺到冷場，重新揚起了笑臉，又從懷裏摸出個玉白色的小瓷瓶，塞進齊思飛手中，“改過了藥方，才配好的，效果應當比之前的更好。”
齊思飛拿著瓷瓶在手中把玩了好一會，又推還給風歌，“不必了，這些年了，其實我都已經習慣了，何苦再浪費那些珍貴藥材。”
“思飛——”風歌擋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自己開藥鋪，些許草藥對我來說算什麼？眼看雨季到了，用些藥，總強過平白受折磨……”
齊思飛輕輕一笑，似嘲非嘲，“痛也無妨，強過日悔夜悔，無盡惦念。”
楚問之看著他，嘴唇微微蠕動，仿佛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沒有開口。
軒轅哲卻插了進來，“兩位，容我插一句，這藥可為的是齊兄的腿疾？”
齊思飛笑看了他一眼，捧過壇子，先替他滿了一杯，又給自己也滿上，舉杯勸道：“都是風歌多事，正當開懷暢飲時，提這無趣瑣事。來來，喝酒喝酒。”
軒轅捏住他的杯子，“等等，酒自然是要喝的，不過，齊兄也莫嫌我多事，若我猜的不差，齊兄這腿可是早年受過傷，而這藥想必是濕寒季節用來舒緩疼痛的對不對？”他見多識廣，又略知醫理，這一猜竟無絲毫差錯。
風歌搶著代答道：“不錯，當年思飛為我受傷，可恨那時手邊非但沒有對症的藥物，還趕上連天大雨，弄得如今每逢陰雨濕寒天氣，便……”
“幾百年前的事了，你又提它作什麼。”齊思飛笑著攔下，“說起來倒要多謝那次傷了腿，不然我哪得如今的快活，鎮日悠閑，無聊了便釀些酒，呼朋喚友，歡飲盡日，比起你這東跑西顛，風吹日曬的，可不瀟灑多了？論起日子過得逍遙，你實在不如我多矣！”說罷，他拍拍風歌的肩，頗有幾分得意地一口飲盡杯中酒。
風歌惟有苦笑。齊思飛不想他負疚，這番心意他如何不懂？可是懂是一回事，負疚是另一回事，難道因為懂，內疚便沒了麼？
“如果能找到季神醫就好了。”他喃喃低語。
軒轅哲接嘴：“風兄口中的季神醫是不是與‘神針’魏潛並稱當世的‘鬼刀’季林？”
風歌點頭，“不錯，就是他。”
“啊！”胡子叫起來，“那個老頭子我見過！”
“在哪裏？”風歌急急問。
“在燕國的大峪山。不過，”胡子撓頭，“那是幾年前的事了，現在……”隻怕早就離開了。
風歌大為失望，勉強笑道，“也沒什麼，季神醫一向行蹤不定，不然以合記之力也不會到現在還尋不到人了。”
軒轅哲略微沉吟了片刻，問道：“風兄既然知道季林與魏潛並稱當世，為何不延請神針魏潛，卻舍近求遠的去尋鬼刀季林？風兄切莫告訴我你不知道魏潛正是我魏國人。”
“這個我如何會不知？”風歌歎道，“聽名號也知道兩位神醫各擅勝場，魏潛一手針炙堪奪造化，療身養命無有不及，而季林一柄薄刀泣鬼驚神，開腔續骨無不可為——思飛的腿，正是外傷。並且，我也不是不曾試圖尋找魏潛，可惜也沒有消息……”
“魏潛如今就在魏國皇宮。”軒轅哲道。
“真的？”風歌方要大喜，又黯淡下臉來，“宮內禁地，我們這些升鬥小民哪能得見？”
軒轅哲遲疑道：“我與魏潛神醫倒有些交情，請他為齊兄診治一番應當不難，不過——”
風歌忙道：“袁兄有什麼要求盡管提，風歌無有不應。”
“風歌！”齊思飛先瞪了他一眼，然後轉向軒轅哲，“別聽他胡說，我——”
“欸——”軒轅哲有了些許怒意，“原來兩位沒有當袁哲是朋友，當袁某想借機勒索麼？”
“哪裏哪裏，袁兄不要誤會。此事已經煩了風歌許多年了，我本就一直有愧於心，如今怎好又扯袁兄進來？魏潛人在大內禁宮，請他必定不易……”齊思飛笑著解釋。
軒轅哲總算鬆了臉，“請他診治倒不算難，隻不過我能請他出宮，但要他千裏迢迢到臨嶼來卻不大可能，隻能勞動齊兄去帝都，齊兄腿腳不便，出遠門怕是有些辛苦。”
“不妨不妨，路上一切有我安排……”
“真是不必麻煩，我無意遠行……”
風歌與齊思飛兩人同時開口，說出的內容卻大相徑庭。兩人同時收住，對視一眼，又一次一齊開口：
“思飛！”
“風歌，你聽我說……”
“思飛，你就讓我圖個安心吧！”
齊思飛頓住，半晌，無奈點頭，“好吧，我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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