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之死靈師

亡者之泣 06 二位一體的死神  20 約翰和溫克

章節字數：2121  更新時間：11-07-20 18:32

    Time_past_and_time_future，what_might_have_been_and_what_has_been，point_to_one_end，which_is_always_present。

    (Thomas_Stearns_Eliot：Burnt_Norton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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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格特公墓附近，靜謐安寧。植物蔥蔥鬱鬱，建築物很少。街道上一個人影都沒有。

    約翰和溫克一前一後走著。

    幾隻飛蛾撲向路邊明亮的街燈，發出“呲——啪——”的聲響之後，掉到地上，撲騰幾下翅膀，又再飛起，飛向光亮，灼傷自己。

    “飛蛾撲火不是執著，而是愚蠢。”約翰喃喃自語著。

    夜風吹過，幾片黃葉飄落，用它幹枯的身體刮擦著柏油路，發出“叱——啦——”的尖利的聲音。

    “什麼？”溫克沒聽清他的話。

    “這個世界是一個奇怪的圓，溫克。”約翰說。

    “哦？”

    “萬物都有輪回——人類如此，動物、植物如此，甚至連時間也是——四季交替，也算是一種輪回吧？”他幽幽說著，看溫克不語，又低聲說：“可惜我沒有，我存在的軌跡是一條直線，一直通向前，沒有回轉。作為死神，我必須永世遊曆人間，將亡靈送入輪回，這是從一開始就決定了的事情，我不能退出，除非我的靈魂消亡。”他歎一口氣，又說：“死神這個職業，還真是蠻痛苦的，不是嗎？”

    “我會一直——”溫克溫厚的男低音響起，卻又被打斷。

    “啊，對了！”約翰說：“我差點忘了，作為死神，我們還有一個讓人頭疼的職責，就是找出打破輪回平衡的死靈師，給予製裁，真是麻煩！每天都忙碌勞頓，又沒有什麼可供娛樂的，可憐啊——”

    “這種生活，對我，還好。”溫克的聲音沒有起伏，聽不出什麼感情色彩。

    “不過，我有點討厭這個職業了呢。”約翰扭頭看了他一眼，說：“為了這個職業，我竟然丟了作為人類時的記憶。最近我越來越覺得，那時的記憶對我而言可能很重要。”

    “畢竟都過去很久了。”溫克說。

    “哎呀，如果能找到一個認識我的人就好了。”約翰突然拍手說。

    “都過了六百年了。”溫克低聲吐槽。

    約翰失落地看了他一眼，歎一口氣，不再做聲。但走了沒幾步，他的嘴角突然閃過一絲邪邪的笑，他回頭以期待的語氣對溫克說：“對了，溫克，你從來沒跟我講過你作為人類時所經曆的事情呢，不如今晚就講給我聽聽吧？”

    溫克沒有說話，骷髏麵具下他臉上的表情，沒人知道。

    約翰等了一會兒，看他不想講，掃興地哼了一聲，說：“知道嗎，溫克，剛剛我突然想起了當初遇見你時的情景。”

    “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了。”

    “是啊，雖然已經過去幾百年了，但我還記得，而且記得清清楚楚。”約翰說：“作為一個死神，我破壞力不足，而你正好可以彌補我這個缺陷。現在想想，當初你答應跟在我身邊保護我真是太好了。不過，見到我們兩人一起行動的其他死神，一定會覺得我們很奇怪吧？”

    “你是生死簿，你才是死神，我隻是附在你刀上的亡靈。”溫克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平淡無情。

    “雖然少了一半。”約翰接著他的話說：“你不想找回另一半靈魂嗎？是不是被誰封印了？”

    “無所謂。”溫克簡短地說。

    約翰停下腳步，扭頭失望地看著他說：“沒想到你對自己也這麼冷漠。”

    溫克也停下了腳步，站在距他一步遠的地方，不發一言。

    夜風冷了。

    約翰又歎了口氣，轉回頭繼續往前走。溫克緊隨其後。

    “女警手上那枚戒指，你注意到了嗎？”約翰冷不丁地問。

    “哦。”溫克的語氣裏多了一絲不安和驚訝，他故作鎮定地說：“中世紀遺物，罷了。”

    “是不是有什麼說法？我對它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約翰像是不經意地問起。

    溫克稍一遲疑。

    “你不想說？難道跟你的過去有關？”約翰敏感地問。

    “不，不是，畢竟都過去幾個世紀了。”溫克匆忙搖頭說：“我隻知道，那是中世紀的守護之戒，戒指上施了守護咒術。戴戒指的人受到的傷害最多隻有全部傷害的百分之一，剩餘的傷害將全部轉移到其他人身上。”

    “果然那女警被什麼人保護著，”約翰沉吟說：“怪不得剛剛她幾乎毫發無傷。她背後的咒術師，會不會很有來頭？”

    “哦，或許吧。”溫克應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但是約翰聽得出來，溫克似乎有些緊張。但他沒有多問，沉默著繼續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他以一種懷念的語氣溫和地說：“溫克，第一次見你，也是在這樣的一條路上，五個世紀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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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世紀初期的歐洲，羅馬教廷勢力龐大，在許多國家掌握著至高的權力，而其內部卻日益腐敗糜爛。宗教改革的星星之火不斷燃起，其勢漸燎原。

    午夜，剛剛接受了一百年靈魂淨化的新任死神約翰，坐在巴黎郊外一條人跡罕至的道路上，雙眼茫然地望著星空。他穿著幹淨得體的白色襯衣，外套黑色燕尾服，領口還打著領結，像是剛參加過奢侈舞會的高等貴族。他的臉龐，還是一百年前他死時的樣子——一張年輕而精致的17歲少年的臉，深藍色眸子，棕發及肩。而此刻，這張漂亮的臉龐被迷茫籠罩著，因為他失去了作為人類時的所有記憶，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成為死神。

    不知何時，他背後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影子。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亡靈，膚色較深，金發微卷，眼眸碧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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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本句出自艾略特的《燒毀的諾頓》：已逝的和未到來的時間，本該如此的和已經如此的，全部指向同一點：那就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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