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鏡

第一卷 林莫生  第一章 天使

章節字數：1938  更新時間：11-05-05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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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得誰，忘記誰，不過是記憶在作祟，人可以選擇記得，也可以選擇忘記，那麼誰能證明誰來過，是離開呢？每個人都有資格選擇誰來成為路人。那麼何苦拚了命的讓誰去記得，但是，最後誰會記得呢？鏡子碎了，誰又知道誰是誰呢？

    ——題記

    一．天使

    我記不得隻是第幾天，隔著牆，隔著門，隔著窗，隔著光。

    我開始習慣在空蕩蕩的房間裏走來走去，一個人光著腳，走的自在，冰冷的地板，有我喜歡的溫度。

    我一直厭惡腳下有什麼東西阻隔，我不喜歡難以控製的感覺，感覺和地分隔，就像是在漂浮著一樣。

    我習慣冷冰冰的看著所有的人，然後，我說我叫林莫生。

    我喜歡看著人們惶恐的避開我，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隻是從小為此有種莫名的驕傲。

    成安，我不知道自己在這裏多久了。

    成安，你是唯一可以安慰我的人，你和我的樣貌一樣，隻是頭發是長而直的，我喜歡撫摸你的長發，在手指間卷成圓，然後，鬆掉。

    我將臉貼到玻璃上，涼涼的，磨蹭著，覺著肌膚，被撕裂著，然後，我想你了，成安，我想你擁抱著我的溫度，溫溫熱熱，這是與世界不同的溫度。

    我一直記得，你出現的那個夜晚，我坐在高樓之上，你站在我麵前，笑著跟我說話，笑得毫無心機，伸出的手帶著我從來沒有碰觸過的溫度。

    你那一天，灼傷我了呢，成安，你說我的指尖是冰冷的，你說，你想溫暖我，於是，我狠狠的將你撞到牆上，近乎於瘋狂占有。

    我們做愛吧，成安。

    讓我吻過你所有的肌膚，讓我貼近你的溫度。

    我使勁搓著自己的手，我想念你了，成安，你在哪裏了？我想要去找你，可是，我出不去，我怎麼會在這裏我根本就不記得。

    隻是醒來就是沒有光的世界，我已經習慣。

    我還記得你問過我，為什麼會在高樓上出現，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一個我不知道的地方，然後，會找不到回去的路，我總是在過路的時候站在人行道的邊緣，我喜歡看著車子拐彎時在我腳尖前險險的開過。

    近乎於瘋狂的生活，我開始忘記東西，或許一直沒有記得什麼。

    但是，我記得溫度，我記不清人的臉，連自己的相貌都忘記，卻記得溫度，所以，我隻記得你，成安，我隻記得你，你的溫度，和鮮血的溫度一樣。

    我記得那夜，血在我的腳下一直的蔓延，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是這樣的，隻是麻木的聽著女人聲嘶力竭的尖叫，看著刀尖上滴落的鮮血。

    我伸手按住地板，發現血是溫的，很不一樣的感覺，稠粘中帶著滑膩。

    就像那一夜，你的血在我腿上蜿蜒下滑的感覺，酥癢，溫厚。我啃噬著你的肌膚，你在我身下掙紮，我就感覺到了，稠粘而滑膩，那種血的感覺。

    我忽然想見你，很想見你，想見你，想見你。。。

    這個念頭在我的腦海裏一直翻滾著，叫囂著，我覺著自己要被撕裂了，我想見你，成安，我要去見你。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我破開窗戶，聽見玻璃碎裂的聲音，然後是鮮血滑下臉頰的溫度，這是我熟悉的溫度，我愛著的溫度。

    成安，等著我，很快，我就會找到你。

    我不知道，身後的人為什麼追趕著我，我隻是想去找成安，為什麼要抓我，我要逃走，他們不讓我去見成安，不讓我去……

    我要逃走，逃到隻有我和成安的地方，可是，成安，你在哪裏呢？

    這裏，是醫院，看著眼前的建築物，我停下腳步。

    我總是不能忘記那個女人手裏的刀，深深的埋在那個男人胸口處，男人微笑著緊閉雙眼。似乎無悔，女人卻瘋狂，她抽出刀的一瞬間，鮮血如花一般綻放，我深深的迷戀了那個場景，唯美而絕色。

    男人總是喜歡穿白色的衣服，和成安一樣，穿白色的衣服，鮮血噴出的一瞬間，白色的外衣瞬間被染紅，仿佛綻放的曼珠沙華，白色的，紅色的曼珠沙華，都是傾城的絕美。

    女人的刀反複的刺入，抽出，我深覺她已經瘋了。

    為什麼那麼做呢？我很想問，但是，卻什麼都問不出口，這樣的場景反複的出現著，反複著，我每夜每夜都能看見，女人滴血的刀尖，男人緊閉的雙眼。

    然後，我記得的是這家醫院裏的白色布簾。

    那個男人再也沒有醒來過，我站在那裏，隻道是，這個男人那麼愛這個顏色，連死都要帶著這麼幹淨的顏色。

    莫生，你是我的小天使。

    我不知道為什麼就想起那個男人了，在我很小的時候，他總是抱著我，說我是他的小天使，總是給我買軟軟的糖吃。

    然後女人就會出現，說吃太多的糖會蛀牙。

    男人那個時候總是笑，然後抱住我，給女人一個得意的笑，他說，莫生是天使，怎麼會有蛀牙。

    莫生，你知道麼，天使是聖潔的，而你，就是天使。

    男人的笑顏依然在眼前，我笑鬧著讓他抱。

    隻是，最後隻剩下血色。

    這裏就是他最後常住的地方，他安靜的躺在那裏，安靜的，帶著笑的，然後是覆蓋著的雪白，我不知道他是誰，我忘記了。

    我在猶豫要不要去找他，他還會不會抱起我，說我是天使？

    而後，我堅定的搖頭，我要去找成安，去找成安。

    我奔跑著，感覺有風劃過麵龐，仿佛，在飛翔。

    對了，我是天使，那我，是在飛翔著吧。

    莫生，你是我的天使，你注定是純潔的，是要飛翔的。

    我忽然想哭了……

    為什麼呢？

    我隻是想成安了吧，我想念成安了，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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