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23 更新時間：11-04-01 12:20
等著葉半夏從冷宮離開，秋獮一直尾隨其後。
期間葉半夏走走停停，似乎察覺了什麼，但是什麼話也沒有說。直到快要從另一個方向走到寮裏的時候，他猛地一個轉身，從秋獮的眼睛裏消失了身影。
秋獮趕緊追上去。
剛剛走上前，手臂上卻被人大力一扯，推到了牆邊。
葉半夏沉著一臉黑色，兩隻手撐在他的腦袋旁邊，問道：“你跟蹤我？”
“沒有。”秋獮反射性反駁。
“沒有？那你怎麼就出現在那裏？”葉半夏整張臉逼近，渾身氣息不祥。
秋獮艱難地咽了咽口水，老老實實地將經過告訴了他，省去了在自己房間裏發生的事情，隻說自己做了噩夢急著出去的時候迷了路。
葉半夏將信將疑。哪有人迷個路都能迷進人冷宮裏去的？
“真的。”秋獮一急，捉著他的衣服道。
“是嗎？”葉半夏繼續迫近，鼻息噴到自己的臉上，“你從哪裏開始聽的？”
“從你柔情似水地跟一個半老徐娘諂媚的時候……”秋獮小小聲地嘀咕，一股子莫名的不滿。
聲音雖小，但是葉半夏還是完全聽到了。他仔仔細細地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一絲一毫都不放過。看見他皺著眉不滿的樣子，原先的怒火竟然消了一大半。
“你說什麼？”他故意逼問道，“我聽不清。”
“就是你、你開始不顧孤男寡女你一句讚我一句讚的時候……”秋獮更小聲地嘀咕，仍舊一字不漏地落進了葉半夏的耳裏。
“嗯？這麼小聲誰聽得見？”葉半夏惡作劇起來，附在他的耳際說道。
秋獮悶悶地收住了話頭，不說話了。
這樣僵持了半晌。
忽然聽見耳邊的葉半夏問道：“白天的落水時候，沒事吧？”
一聽這話秋獮就來氣。但是這麼一來氣，自己腦海裏卻閃過了一絲東西。這個葉半夏……存心在欺負自己！
“會有什麼事，我這不是好好的。”秋獮涼涼道，“你當時怎麼就不用力點，說不定撞個桌腳我就有事了，可惜啊可惜……”
葉半夏愉悅地揚起嘴角，轉念又怕這股愉悅被秋獮發現了，故意繃緊了一張臉道：“是可惜啊。”
是啊，後悔了吧後悔了吧，你就後悔去吧。正這麼想著的秋獮，手上突然一緊。
葉半夏拉起他的手，向寮的方向走去。
咦咦咦？秋獮滿腹疑惑。今晚怎麼了，這個葉半夏正在醞釀陰謀詭計被自己撞見，就這樣放過自己了？會有這麼好的事情嗎？
察覺到他的疑惑一般，葉半夏回頭道：“你不是路癡嗎，還不跟著我回去。小心我就這麼丟下你，你就等著凍死吧。”
“那個……”秋獮問道，“在冷宮的事……”
“在冷宮怎麼了？”
“就這樣了？”
“那你想怎麼樣？”
“哎，你不是……貌似在談非常陰險的事情嗎？”
“是啊。”葉半夏手上一頓，繼而說道。
“要是被別人知道到的話……”
“如果有任何人知道，我就殺了花辛夷。”葉半夏完全握住了秋獮對花家重視的弱點，“同時，我的下屬就會殺了甄芍藥和花荵。雖然硬拚硬有難度，不過一滴即死的毒藥的話我們有的是。”
——！
算你狠。
秋獮默默地收起所有的疑問，猶豫著萬事花家為先，聽見前麵一聲波瀾不驚地傳來。
“到了。”
葉半夏在前麵停下來，鬆開了手推開自己的房門，連晚安也沒有說便關上了門。秋獮一瞬間有些失神，不知不覺踱回了自己房間，卻仔細地關好房門，包著被子迅速進入了夢鄉。
昏昏沉沉得，連清醒過來都是花辛夷叫醒的。
秋獮揉了揉惺忪的雙眼，聽見辛夷關切地問道：“秋獮，覺得如何？”
他伸出手撫上他的額頭，查看他的體溫是否如常。
“看來是沒有事了。”
他把床腳的衣服拿過來，臉上隱隱地羞紅起來。他別過頭，道：
“穿上，我們去放晦氣。”
“放晦氣？”
秋獮穿上衣服，辛夷一直背著身子。
“是啊。最近不是發生了很多事情嗎？”辛夷如數數來，“先不說我們平日裏被那個姓葉的小子明算暗算的，受了多少苦。就說落馬事件和冷宮事件，這兩件事情間隔如此短暫發生實在不是什麼好預兆。加上太子受傷，陛下想了一個晚上，決定采用原來民間的計策，整個皇宮來放晦氣。把黴運疾病災害統統發走。”
秋獮一穿好衣服，辛夷便催著他快點出門到最大的祭祀壇那邊。
他拿著一個頭上綁著竹笛的風箏過來，笑嘻嘻地讓秋獮來放。
沒錯，放晦氣的本質其實就是放風箏。
相傳墨翟以木頭製成木鳥，研製三年製成了做早的風箏，喚作“木鷂”。後來經過其學生魯班的改革，到曲阿最近的一個世紀左右，被不知道是誰改成了跟秋獮前世的風箏最為接近的模型。每到這個時候，通過放風箏的這一個行為，等同於一種神聖的儀式一樣，祈求把所有的黴運疾病災害等等不幸通通係上線中，放到高而遠的時候，將線割斷，讓風箏帶走它們。
百姓們在紙糊的鳶頭安裝上了竹笛，風入竹哨，發出象古箏一樣清澈的音色。也許“風箏”這個名稱的由來便是於此。
在曲阿的民俗記事之中，便是如此認為的。
秋獮接過風箏，看著辛夷拄著拐杖偏偏要做出活蹦亂跳的姿態來鼓動氣氛，不禁心裏一暖。放眼望去，平日裏肅清的祭祀壇裏，沾滿了老老少少的人。學員們且不用說，宮女、侍衛、宦官、太子、皇子甚至嬪妃和陛下，還有不可計數的百官們都圍在一起，來學著民間的風俗放晦氣。
這場浩浩蕩蕩的祭典般的活動，主角自然是受了驚的太子。如今白瞬正被男的女的團團圍住，手足無措之際便又露出許久不見的吊兒郎當和荒誕不羈來應付這種場麵來。
跟著許多適齡女子調笑著的時候，白瞬看見了秋獮急著想要到這邊來。無奈一個說要介紹這家女兒一個說自家的也要介紹，認識認識的過程中，早就不見了秋獮的身影。
他想秋獮定是混在這滿滿的人裏。
但是，他不知道，還有別的什麼人也混了進來。
不屬於曲阿任何一處領土的，混亂之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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