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手入紅塵

第四卷 紅顏禍 江山亂  第九十一章 再度重逢

章節字數：2861  更新時間：13-06-12 20:56

    第二天，展昭換上一身米白色的雲錦衫，襯得他原本的溫潤之中更顯了幾分飄逸灑脫。從王府到府衙門口，雖然騎著馬，卻還是引來了不少人的側目。

    白玉堂也仍然是一身如雪白衣，很早便從山莊趕了過來。掌櫃的本以為他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交待，但他卻是隻交待了幾句放粥應注意的事項，便徑自上了樓，再也沒下來。

    府衙設在城中繁華地的邊緣，與處於繁華中心地帶的太白居相隔的幾條街。然而，太白居的設計精妙，以至視野相當廣闊，特別是二樓靠窗的雅安間，都能夠將目光達至極遠的地方。

    白玉堂此時正捏著個酒杯，立在天字一號房雅間的窗口，定定的盯著遠處的府衙門口。這裏一直可以看到府衙，這也是上次偶爾發現的。

    襄陽王府的隊伍在府衙門口停了下來，展昭翻身下馬，襄陽王也已下了馬車。巡按顏大人已經帶領府衙一幹人等立在門外迎接。見他們過來，忙上前見禮，“下官等見過王爺。”

    襄陽王依然是笑得一臉的平易近人，“顏大人不必多禮，本王隻是來看看他們施粥的情況，你是欽賜大臣，公務繁忙，就不必顧慮本王了。”

    目光又投向顏查散身後之人，疑問的語話，肯定的口氣，“這位便是新上任的太守——金輝金大人吧。”

    “回王爺，下官正是金輝，下官剛剛上任，一直公務緾身，沒能及時上門向王爺問安，還請王爺恕罪。”金輝聞言忙上前告罪。

    他原本是兵部尚書，隻因在朝時上了一次有關襄陽王的折子，以至被貶，先前一直閑散在家。這其中的因由，想必襄陽王也是知道的。如今卻主動向他示好，這倒讓人有點摸不清他的想法。

    趙爵伸手虛扶一下，“金大人以公務為重，為朝廷之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本王又豈能怪罪。”

    邊說邊伸手將立在身後的展昭拉到身邊，介紹道：“對了，這是本王的外甥——展雄飛。”

    兩位大人又忙過來見禮，不過被展昭攔下了，之後又是一番寒暄。然後又隨眾人一起來到粥棚前，親自為災民施粥。

    展昭今天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自到府衙之後，總有人在看著他。那種目光離得很遠，但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依著感覺的方向，猛然抬頭回望過去，卻是一無所獲，心裏隱隱有些失落，神色也黯淡了下去。

    太白居裏，白玉堂唇角微微上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始終捏在指間的一杯佳釀終於入了口，雙唇輕啟，隱隱吐出兩個字，“賊貓！”

    正自得不已，白福的聲音卻在門口響起，“少爺，有客人來訪。”

    不是吩咐過了，不讓人打擾的，這個白福是早上還沒睡醒，腦子還漿糊著吧。俊眉微蹙，明顯的不耐煩，“爺說過了，今天誰也不見，讓他明天再來。”

    “可是……”白福猶豫的話還沒說完，房門已被人推開。怒吼之聲卻在見到來人時，生生的卡在了咽喉裏。

    “看來五弟的脾氣還真是一點未變呀，當真連為兄都不願見。我的白大善人！”看著白玉堂驚訝多於欣喜的神色，來人笑著打趣道。

    “顏大哥，怎麼是你，當真是貴客，快請快請。”白玉堂尷尬之外，又欣喜不已，忙將人往屋裏讓。

    吩咐白福準備好酒好菜，兩人入座之後，白玉堂臉上笑得狡黠，“我說顏大人，您老不在府衙裏處理公務，怎麼有空到我這酒樓來呢？”

    顏查散哈哈一笑，“這倒還真是為兄的不是，竟然連堂堂的錦毛鼠白玉堂光臨襄陽城都不知道，要不是聽說這太白居在施粥行善，我這個巡按還真是失職之至呀。”

    白玉堂手中酒杯與顏查散手中的一碰，“顏大哥，說實在的，還真不是小弟不想去見你，隻是我也是昨天剛到的。來，我進你一杯，慶你高升！”

    “五弟就別寒磣為兄了，”顏查散苦笑著搖頭，繼而又笑開了，“來，我們兄弟今日好不容易相聚一場，就別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了，我們今喝個盡興。”

    “哈哈，好，咱們盡興！”白玉堂聽他如此一說，也是豪氣衝天。

    錦毛鼠白玉堂行事乖張，狂傲不羈，在江湖上素有行事狠辣之名。但他性格直爽，為人也豪爽，卻也結識了不少朋友。這其中多半是江湖人，但顏查散卻是特殊中的一個，他隻是個文弱書生，而且這兩人的結識可是頗費了一翻工夫的。加之兩人又如此長時間沒見麵了，自然是要暢飲一番的。

    傍晚襄陽王府書房，趙爵立在窗前深思不語，半晌才沉聲問：“先生以為，白家在太白居施善布粥是出於何種目的，而且還跟本王的放粥設在同一天？”

    立在身後的季先生忙躬身回話，“回王爺，據在下所知，太白居是金華白家的產業。但一直以來基本都是交於掌櫃的主持的，真正的當家人，每年都隻來一兩次而已，但來的也是他們的大少爺白錦堂。隻是這一次，來得卻是二少主白玉堂……”

    略一沉吟又補充道：“隻是，這個人素來行事乖張，不按常理出牌，又爭強好勝，囂張跋扈。在下倒是認為，或許他這次的處事可能沒有任何原由也未可知。”

    “先生可能忘了，他可也是曾經接過趙禎金牌的人。”襄陽王臉色陰沉，但立馬又陰雲盡散，微微一擺手，“罷了，便就靜觀其變吧，如此難得的人才，本王倒真是希望，他這次的作為隻是隨心所為。”

    “王爺的意思是？”季先生畢竟在趙爵手底下這許多年，自然能猜出他的心思。

    趙爵回過身來，將手掌伸開，又慢慢收攏，然後主仆二人相視一笑。

    正當此時，有節奏的一陣敲門聲過後，有親信守衛來報，“王爺，日月閣白二少爺送來拜帖，在府外求見。”

    “哦，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呀，看來這人還真是不按常理出牌。”襄陽王不禁感慨一番，抬腳向外走之時，又對季先生道：“本王記得，白展兩家可是世交，不如去請雄飛到前廳，我們一起去接待貴客。”

    展昭剛準備去找小飛，卻被叫到了前廳，與襄陽王一起接見貴客，心中不禁暗暗疑惑。

    展昭心不在焉的神遊天外，卻不知道，心中牽掛之人，此時正一步步的向自己靠近，而他的影子也早印入了那雙黑眸之中，自從那人進入大院的那一刻。

    直到襄陽王的一聲哈哈大笑，才將他驚醒過來。看著穩穩立在廳中之人，依然不改的一襲白衣如雪，瀟灑俊逸，一雙鳳目清明如月，正定定的看著自己。心中的激動真是無法用言語形容。

    “哈哈，白少俠光臨，本王這襄陽王府可真是蓬壁生輝呀。未曾遠迎，真是失敬。”趙爵笑得開懷，那口氣就像跟白玉堂已經認識了很久了似的。

    “草民可當不起，在下這廂有禮了。”生生將目光收回，白玉堂也是笑得不卑不吭，抱拳欠身輕施一禮。

    “白少俠不必多禮，今天本王高興，沒有什麼王爺草民之分，來，少俠請坐。”趙爵引白玉堂入坐的同時，又拉過展昭，正要解釋，卻是展昭先開了口。

    “白玉堂，你跑襄陽來做什麼？”展昭儼然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手指指著白玉堂，讓趙爵與季先生同時一愣。

    趙爵本以為，展昭與白玉堂會裝作不認識，沒想到他會這麼毫無顧及的與他相認。

    白玉堂大步跨過去，一拳擊在他肩頭，笑得囂張至及，“沒想到你這貓真有九條命，還好你的小命保住了，不然五爺以後，可是連練手的對像都找不到了，那豈不是無聊。”

    說完又一拳擊出，這次展昭也動了，同樣的伸出一隻手來，拳頭擊出，兩個拳頭相碰，然後緊緊的粘在一起。

    近在咫尺，四目相對，那一刻，他們看到，原來彼此的眼中都隻有對方。相互對視良久，兩個拳頭終於慢慢分開。

    “白玉堂多謝王爺對展昭的救命之恩。”白玉堂退開幾步，對著襄陽王鄭重的施了一禮。

    一句話，就像夏夜裏的涼風，讓展昭心裏，如同陣陣暖流淌過。

    襄陽王驚歎這白玉堂當真有情有義之餘，搖頭笑道：“雄飛是本王的外甥，本王救他是理所當然的。不過，本王倒是對他能交上少俠這般有情有義的朋友感到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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