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僵小妹

第一部 亡靈金缽 卷三 詭嫁芭蕉  第十三章 借魂還屍

章節字數：2528  更新時間：11-10-05 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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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惡——”安之粉拳輕輕錘擊著一根粗狀的竹篁。胸步小小起伏著。這一路走了將近半個小時，可這周自凡的氣息仍舊和她若即若離。小晶晶走不動了，她隻好背著，現在已經在她的背上酣睡過去。發出了淺淺的鼾聲。她背著陳晶晶在林中再次摸索了十來分鍾，眼前竹影重疊，霧氣彌漫。她們徹底迷失在深山翠竹之中。

    安之這次真的火了。一定是有人在林中布下了結界。好啊，敢跟她玩。那就試試。安之找了塊平滑的石頭，早晨天寒，石上冰涼如水。安之隻好脫下風衣鋪在上麵，將熟睡的陳晶晶放好、裹好。小孩子體質差，萬一感冒受寒，那就是她的罪過。將一切安置妥當。她也盤腿坐定。雙手擱膝運氣打坐。這林中氣溫低。她冷不盯的一陣寒顫。雙眼一閉，右掌側置於胸前，口念大悲咒。

    竹林中，白色靈光的咒符從安之嘴中蹦出。所到之處，霧氣盡散，陽光進駐，七彩紛呈。

    ……

    竹樓

    竹床上周自凡渾身無力的靠在床頭，他哆嗦著手指著梳妝台上擺放的一麵方鏡。坐在床邊的馬秀麗看了看鏡子，明白過來，她取了鏡子將其放在周自凡臉的正對麵。

    周自凡努力睜大眼睛看著鏡子中自己的臉，那是一張毫無血色的臉。蒼白、清瘦、顴骨高凸，嘴唇薄而透明。還有頭發，光光的頭皮上隻有一層青灰色的發茬。不，這人絕對不是自己。他的視線從鏡子轉向了手持鏡子的馬秀麗，一絲仇恨在他的眼中升騰。

    “給我滾——”周自凡奮力的大吼，原本軟塔塔的手突然爆發威力，一下子掀掉了馬秀麗手中的方鏡。伴隨著鏡子尖利的破裂聲，周自凡重心失衡滾下床去。馬秀麗被聲音嚇壞了跳到一旁捂著雙耳。然而見到周自凡殘廢一般在地上痛苦的掙紮。她慌忙跑過去扶，可又被周自凡辛苦的用力推開。她錯愕的站在一旁，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周自凡無法麵對一個陌生的自己，他寧肯死去。他撕心裂肺的的哭喊著：“讓我死吧，讓我死……”

    馬秀麗見到自己丈夫身體內的那具靈魂生不如死的慘景。她泣落如雨，心如刀割。她們這是在作孽啊。

    “哎呀，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啊。”馬秀麗的婆婆陳何氏聽到動靜趕來了屋裏。一進門就見到周自凡伏臥在地上，痛哭流涕。她緊張的跑過去扶起他。因為她不能讓任何人糟踏了他兒子的身體。

    “哭什麼哭，整天就知道哭。還不快過來幫忙。”陳何氏對著正在一旁悲歎命運哭泣不止的媳婦粗魯的囔道。

    馬秀麗立即抑製住滿眼的瀅淚，幫婆婆扶周自凡重新躺回床上。

    “唉，我說你這是何苦呢？我不是說過這隻是暫時的嘛。”陳何氏拉著周自凡的手語重心長的勸道。

    周自凡極想撤回手去。無奈剛才這一折騰，他是半點力氣也使不出。他瞪著陳何氏怒道：“你們為什麼不幹脆殺了我。”

    “殺了你。”陳何氏一改對周自凡的慈愛麵目起身背對他冷笑道：“你真以為我不敢嗎？如果不是為了多積些陰德，好讓老天順順當當賜我一個孫子，你認為我會讓你對回到你的身體還存有念想嗎？你的肉身恐怕早就被我拿去喂了狗。還用得著我費心費力的保存嗎？”

    周自凡被如此狠毒的老人震懾住，他相信如果她要殺他那是易如反掌的事。他現在不應輕舉妄動。如是想，他說話的語氣軟了半截。

    “你綁架了我，就不怕公安局找上門來嗎？”

    “公安局？”陳何氏轉過身突然大笑道，“你是不是還指望那幫平時拿棒持槍，威風八麵的警察來救你啊。你以為我會怕他們嗎？不妨實話告訴你，他們就算把整個陳村翻個底兒朝天也根本找不到你的半條影子。你就死了這條心吧。”突然她坐到床邊，說話的口吻又轉為哄小孩般溫柔的勸慰：“所以，孩子，乖乖的聽媽話，等你給媽生下個健健康康的孫子以後，媽保證不會虧待你的。到時候你想離開，我二話不說絕不攔你。”

    周自凡知道事已至此。他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他想死。因為他不願意以這副麵孔活在世上。即使他僥幸活了下來，他也沒有臉麵去見家人和朋友。可是她們真的會說話算話，等生完兒子以後就還他肉身放他離開嗎？他明知眼前隻有這一條路可走，可心底還是不敢輕信。也該他倒黴，遇到這檔子破事兒。天下男人多了去，為什麼偏偏挑中他呢？

    “為什麼是我，既然你們隻需要一個靈魂，何必舍近求遠。你們村裏不是大把人在嗎？”周自凡道出疑問。

    陳何氏聽聞歎了口氣道：“現在的你也算是我的兒子。我就跟你說吧。”陳何氏起身到梳妝台上拿起了一副放倒了的相框又重新坐回，輕輕的不無愛憐的撫摸著照片。

    “我們陳家一向人丁單薄。我兒子陳大永是陳家九代單傳。自從他結婚之後，我日盼夜盼希望媳婦能給我多生幾個孫子。可是沒想到他們結婚十年，隻給我生了個丫頭片子。一年前，我兒子得了傷寒，誰知這一病不起，沒多久就拋下我這個媽走了。”說道這，陳何氏哽咽了一下，又繼續道：“我們陳家向來都是修行之人。也懂得些玄門法術。我想這陳家的香火不應毀在我的手上。於是我決定‘借魂還屍’。”她定了定神看著周自凡道，“就是將另一人的魂魄附在我兒子的身體中。代替他行周公之事。可是要找到與我兒八字完全相合相成的人又談何容易。”

    “所以，你們找上我，就因為我和你兒子八字完全相合相成？”周自凡接話道。

    “或許是老天可憐我們陳家，給我們送來了你。這真是天意啊。哈哈哈。”陳何氏仰麵大笑。

    事情的來籠去脈，周自凡算是清楚了。他現在還能說什麼，隻能委曲求全。他看了看一直在陳何氏身邊不語一言的馬秀麗。自從他醒來發現自己已經不是原來的周自凡以後，他心裏就憋著一口怒氣，所以對這個一直在照顧他的女人就沒正眼瞧過。她看起來也有三十好幾，長得普普通通，但氣色不好，身體看起來有些虛弱。他並不是對她存有偏見，但他很懷疑她還有沒有再生孩子的能力。這可直接關係到他被囚禁在此的時間長短。

    陳何氏見周自凡看她兒媳婦的這般神色，心裏已知一二。於是對馬秀麗道：“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話對大永說。”

    馬秀麗嗯了聲走出了房門。陳何氏見她前腳一走。伏下身子對周自凡小聲說道：“你放心，我好不容易想出法子讓我兒子活過來。絕對不會白忙活。如果這女人不行，我會為你物色另外的人選。”

    周自凡不得不承認這陳何氏想孫子都想瘋了。但為了自己能早日脫離苦海，他心裏也讚同她的做法。他想起了一個女人，就是因為這個女人他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她長得挺美，不知會不會是為他選來“配種”的女人之一。

    “那個引我來這兒的女人不會就是你口中的人選吧？”周自凡試探性的問道。

    “她？”陳何氏一驚，笑道：“當然不是，我可不想有個雜交品種的孫子。”

    周自凡驚愕得睜大雙眼，這話什麼意思，難道她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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