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木清揚

縱行天下  故宮那些樹

章節字數：790  更新時間：10-12-24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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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灼熱的目光撫過你糾結的身軀。那些滄桑輾轉的循環，那些風霜狼藉的沉澱，在薄薄的陽光之下，漫過我心中僅餘的一處澄澈。地老天荒，融化一般地繾綣，灑落你驕傲而寂寞的守望。

    不過就是一天，卻把我的一生都浸透了。你伸向天空的虯枝蜿蜒而倔強，那些艱難褶皺的自尊，以堅硬的姿態阻截了我掠向綠瓦紅牆的欲望。帝王將相，在你粗獷的睥睨下倉惶退卻。風聲旖旎。我熱烈的懷抱，隻盛得下你盤根錯節的洋洋灑灑。

    匍匐在你的腳下，看你恍若劫難一般的黴黑與潮濕的枝幹，看你恍若炸開的焰火一般的隆起與縱裂的紋脈。心痛，如潮而至。那些無休止地蔓延的憂傷，裹著指縫間漏下的時光，洶湧著幾百年的浪濤向我襲來。

    吸一口濃陰，仰臉注目你那不能輕易折斷的脊梁。或者，我不應該站在你的身旁。你的堅忍與博大，不是我能夠開出的花兒。即使我執諾言而來，與你結廬穹野，折射在你屹立不動的蓬蓬樹葉之下，卻也隻會如斷尾的伴奏一樣，損害到你豁達怒視的豪放。這是我極不情願的事。我情願舔舐你暴露無遺的灰褐，縫補你皸裂的肌膚，不需要依靠你偉岸的支撐，排遣碌碌無為的似水流年。

    聲聲離歌響在天涯，撩亂了我迷離的視線。沒有你的日子，我把自己鎖進相框，揀幾許溫度，想你。

    別說我不愛你。我隻是不能那麼自私地剝落你的光芒，將你捆綁在幼稚的承諾之舟上隨波浮沉。即便你夜以繼日地在那裏等我，即便我不遠千裏到你身邊尋覓，我們的愛，也隻能是一段徒宜遠觀的風景。

    遙遠的天之彼端，我無法知道自己的羽化，能否飛向你的胸懷。我無法知道下一季，涉過山，涉過水，涉過宿命，終於把自己殘缺的命運銘刻成一抔細膩的埃土，散落在你的眉下，貼近你的腳踝，你還能否認出我蔥蘢的愛。

    縱便不能，我也不願醒來。你充滿靈氣的華蓋，終究是我朝思暮想的歸宿。哪怕你偶爾零落的斷章殘句，都帶給我幸福的幽香，一生氤氳。

    掬最後一縷柔和的暖陽，將笑容密封，付於夜色，簪於你不羈的傲骨，在你麵前恣意綻放一次明媚的笑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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