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87 更新時間：11-05-02 20:25
得知蕭雨和慕容飄已順利到達翼王府，白默文等人放下心，並決定夜探慕容誠所提那座廢舊大宅。
原本打算白天帶人以官府名義進去搜查，慕容誠則認為應先把裏麵情況弄清，再下手不遲，以免到時撲空，又打草驚蛇，得不償失。
當晚雲層掩月，兩個急速掠過的身影在漆黑的夜間一閃而逝。
至城外一座隱秘的古宅中，身影飄然落於一間屋前。
慕容誠沿著記憶找到暗門機關，卻無任何動靜，意識到上次自己和飄兒已闖入過一次。失去了那本書，閻鬼婆不會察覺不出，若要繼續留在此地，她必然會改變進入暗室的機關所在，否則大可放棄，另覓一處藏身之所。
“確定是這麵牆？”天流低聲問道。
“嗯。”慕容誠點點頭。見天流立於牆前，甩出無影，劍身的紫光凝聚，迅速揮動。眨眼功夫，幾道紫色光芒劃破夜色後，回入鞘中。
慕容誠早知他劍法快如無影，親眼見識後，仍忍不住微微一驚：若與之過招，自己很難保證一定敵得過。
正想著，身前傳出一聲悶響，天流伸手輕推，一麵牆轟然倒塌，漆黑的甬道豁然出現，伴著陣陣渾濁的惡臭。
進入地室，裏麵已空空如也——擺放在地上的屍體不見蹤影。
“你早知道裏麵無人，才會破牆而入？”慕容誠打趣道。
“至少感覺不到活人的氣息。”天流環顧四圍淡然回答。
慕容誠略震了震——殺手的敏覺嗎？有時不需用眼看，僅憑察覺對方的氣息便可一擊即中，何況眼前這個人是殺手中的殺手，據說所接任務從未失手過，果然不容小覷。
“她離開了這裏。”視察一番後，慕容誠開口。
“沒有活人的氣息，不代表不會有死人。”
“什麼意思？”慕容誠忽察覺到什麼。
“這裏不但有股濃重的腐臭味，”天流冷靜道，“火把也燒得很足，她應剛走沒多久，但要搬動那麼多屍體······”
“她不可能辦到，除非——”那些屍體自己走？！慕容誠猜心頭湧出一股不安。
“恐怕我們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可惡，”慕容誠憤慨，握緊拳，“她會把屍體藏到哪去？”
“屋子裏有蹊蹺，”天流兀自道，“能感覺出風的流動。”
“你是說，這不是間單純的地下暗室，很可能與外界相通？”
“嗯，所以我根據氣味濃重猜測她剛離開，若是一般封閉的地下室，隻要曾放過屍體，都會留下重味久散不去。”
“能通向外麵的話，時間一長氣味會被衝淡，而這裏濃烈得讓人感覺屍體就在麵前。”慕容誠接著道。
“我們可以回去了，此地明日交給默文。”天流建議。
剛欲離開，“等等。”慕容誠低呼。
幾乎同時，天流臉色沉下——附近有異樣。兩人警覺地對望一眼，各自握緊手中劍。
慕容誠揮動琅琊，幾道白光閃過，掛於一角的陳舊厚重的幔帳悶悶落地。
黑漆漆的角落裏看不清任何東西，兩人目光緊緊注視，眼神淩肅無絲毫鬆懈——
許久，裏麵平平靜靜，正覺無危險之時，霍地飛出一個黑乎乎的影子，直衝向慕容誠。
男子輕巧避身躲過，借著屋內火光，看到一個渾身屍氣汙濁衣物裹身的“人”，臉上因腐敗而顯得血肉模糊，麵目猙獰，一雙瞪得如銅鈴般大小的死魚眼，喉嚨處發出低沉如野獸般的悶嚎。
兩人心下震驚——這是閻鬼婆製造出的東西！！一具腐敗的屍體竟活生生地站在麵前。屍體張口大嚎，兩頰的腐肉被扯動撕裂，長長的口子裏流出抖落的血肉碎末。
屍體再次向慕容誠撲去，被一劍刺中心髒，它停下動作，盯著麵前的人忽又繼續前行，絲毫不介意被刺穿的身體。
慕容誠不覺心驚，迅速飛出一腳，腐屍立刻猶如墜落的堅石般撞向身後一架藥櫃。
然而它很快從碎堆中爬起身，不等其攻擊。天流劃過一道紫光，一顆頭猝然落地，滾動幾圈停下，不再有反應——
無頭屍重重倒地，手腳蠕動，慢慢終無動靜。
“天流？”慕容誠煞為震驚。
“這具死屍似乎一直衝著你。”
“我也不知為何，這種怪物，她竟成功了。”
“這樣的死屍不知還有多少。”天流低首沉思了會兒：“我們暫且回去，明日請默文過來詳查。”
“也好，今晚總算有所收獲。”慕容誠同意。
兩人走後不知過了多久，死寂的暗屋中現出一個黑色身影，走到地上的屍體旁，蹲下身撫摸著斷頭的頸處，眼裏閃一抹精光：“哼，慕容誠。”
次日，白默文帶一隊衙差經曲折小路，進入那座大宅。
“這地方的確隱蔽。”他自言自語道。宅子靠山而建，附近盡是參天大樹，濃密繁茂，通往宅子的路為叢生的雜草灌木所覆蓋，人跡罕至。
三人來至暗室，裏麵氣味已散去不少，卻依然腐敗難聞。
“昨晚的屍體不見了。”天流一眼注意到地麵。
“怎麼回事？”慕容誠驚詫，“明明就在此處，為何一夜之間——”稍環顧四周，“那顆頭也消失了。”
“慕容，天流，”白默文語氣沉穩，“你們肯定昨晚確有一屍？”
“這裏殘有凝血。”天流提醒。
“昨晚那屍體被我刺了一劍，又被天流削去頭顱······”慕容誠留意到地麵的血跡，室內比較昏暗，若不仔細看確容易被忽視。
白默文蹲下身於指尖沾過一點，聞出一股腥臭味，不禁皺起眉。
“大人，四下都查過了，沒發現任何屍體。”一名衙役彙報。奇怪，空氣中明明彌漫著腐屍的味道，卻找不到其來源。
“那麼多屍體，是怎樣消失的？”白默文陷入思索，“宅外的草叢，我們來之前無明顯被踐踏的痕跡，後麵靠著山崖，即便屍體會自己走，也難以攀爬上去，更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跡。”
“周邊沒有人到過的跡象，也無人離開的痕跡，若不是濃重的屍臭味，它看著倒隻是座普通的廢宅。”慕容誠道，轉向另一人，“天流，昨晚你說這間屋子有蹊蹺，現在可有發現？”
天流正查看四壁，聞得他此問，嘴角輕揚：“牆後另有乾坤。”
兩人稍詫異，慕容誠想起昨晚破牆的情形——他不會又要來那招吧！比起找機關確實省事，幹脆利落。
見他向四周觀察了一陣，停在一棵柱前，於其後擺弄幾下，一道石門緩緩升起，裏麵竟還有堵牆。天流隻一掌——原是與牆顏色差不多的普通木門，一道清新的涼風迎麵而來。
順手取過一隻火把：“我們走吧。”
時下，三人進入通道，慕容誠忍不住問出：“天流，你如何得知這個機關所在？”
“這麵牆與先前有些不同，而且昨晚能感覺到風的流動，今日卻微弱了許多，幾乎察覺不到，所以我才懷疑。現在看來，應是昨晚沒有那堵石牆的緣故。”
“本以為你會使出昨晚那招。”慕容誠半開玩笑。
“柱子上有個明顯的凹塊，站在牆邊便能看見。”天流輕飄飄吐出一句，前者啞語。
“看來它們大有可能是從這裏離開的，”白默文提出疑問，“那麼昨晚消失的無頭屍——”
“兩種可能：不是自己走，就是被人帶走。”慕容誠猜測，“我認為後者可能性比較大。”僅想想腐屍從地上撿起自己的腦袋走出那道木門再按下石牆機關都覺得滲人。
“無論哪種可能，都不可掉以輕心。”天流正色道。
走了一陣，前方隱約可見微弱的亮光。
“快到盡頭了。”白默文顯出一絲興奮，感覺心中的疑問就要解開。
三人加快腳步，眼前豁然開朗——在黑暗中呆久後，再次見到光明有種重生之感，陣陣清爽的山風拂麵。
通過長長的隧道是山的另一頭，像到了另一個世界，那邊是茂密繁盛的高木，藏著一座幽深老宅；這邊視野開闊，下了斜坡不遠為一條寬大的河流。
“果然另有乾坤。”白默文感歎。
“這條河？”慕容誠起疑。
“是個不錯的途徑。”天流道出他的想法，兩人相視而笑。白默文亦有所悟。
她會把那些屍體運往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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