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58 更新時間:14-05-17 23:20
那裏,指的是克勞迪家族,而傳說,則是自小在克勞迪家族培養下長大的博德從父輩那裏聽來的,他的祖輩父輩都是家庭醫生,現在輪到他,可以說,他從出生起學習的就是怎樣成為克勞迪家族的家庭醫生。
博德曾在第一次見到巫維淺的時候就提到過傳說,而因為黎凱烈的身份特別,反而是身為半個外人的博德對克勞迪家族的秘密更為清楚,黎凱烈根本沒有在那個地方生活過一天。
“真奇怪,你怎麼會突然想知道這個?人就在你手上不是嗎?讓維爾特先生自己說不是更好?”博德試探的問,電話裏黎凱烈的語氣聽起來和平時都不一樣。
黎凱烈一貫的說話方式都是以自我為主,隨隨便便,似乎就算有再大的事都不能引起他的重視,狂妄的像個徹頭徹尾的暴徒,當然那隻是假象,真實的他絕不止這樣,絕不是僅僅是外界認識的他,否則克勞迪這樣的家族也不會至今拿他沒有辦法。
“答案。”這麼簡單的兩個字,說明黎凱烈已經失去耐性,而他失去耐性的時候,代表別人必須照著他的話去做,至少博德不想為這種事惹怒黎凱烈。
被那兩個字嚇了一跳,他回過神,“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就是在我小時候就聽說在東方有的人具有神秘的能力,他們能做到許多平常人做不到的事,嗯……我想那是類似法術之類的東西,總之你也知道,那裏的人都很神秘,對於他們自己的秘密,他們什麼都不會說……”
“博德,我不想聽你說廢話。”黎凱烈捏緊話筒,停頓在門板上的視線似乎就要這麼洞穿過去,外間客廳裏還是悄無聲息,就像巫維淺根本不存在那裏。
“我這不就要說了嘛,拜托你有點耐性好不好。”博德嘟囔著歎了口氣,無可奈何的加快語速。
“反正這隻是個傳說,說在很多年前,大概幾百年吧,在東方,他們首都的某個城裏發生天災,震動了整個天下,有一些本來供養在皇族裏的,懂得秘術的人在那時候流亡到歐洲,因為不適應環境而且語言不通,很多人都死了,唯一活下來的一個人不知所蹤,但傳說他身上有一件就連他們皇帝聽說之後都會想得到的東西。”
萬人之上的帝王都想得到的東西,會是什麼?是什麼能讓握有蒼生性命的皇帝都動心?還有什麼東西是皇帝掌握不了的?
握著話筒的手漸漸收緊,黎凱烈幾乎能肯定,這件事裏說的這個人就是巫維淺。
“不過這還沒完,還有後麵呢,那個人當時在歐洲某些家族裏十分受歡迎,因為這種流言和傳說,就連各國的皇室都開始動心,當然也有人不信,因為不能確定那個人身上的東西是什麼,但既然是東方那個皇帝都想得到的,那一定是件不同尋常的東西吧。”
博德用夢幻般的語氣這麼說著,想象著幾百年前的光景,神秘的東方國度,天災之後的部族遷徙或者是逃亡?未知的神秘寶物,關於永生的傳說,各國皇室貴族截然不同的各種反應,那時候的克勞迪家族在做什麼呢……
“後來那個人去了哪裏?你從資料裏還看到什麼?”黎凱烈要他繼續講下去,博德清了清嗓子,“後來?後來就不知道了,某一天,那個人從各國的視野裏消失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最後一個見到他的,我想想……好像是那時候的瓦羅克公爵,一個英國人,不過他的後人對這件事什麼都不肯說,他們說自己一無所知。”
聽完想要的答案,黎凱烈掛掉電話,博德瞪著話筒,黎凱烈沒有問他為什麼克勞迪家現在會找到巫維淺,並確定他就是那個人,難道是知道就算問了,他也不會回答?
“老爺,這麼說可以了嗎?這件事能讓他知道?”把手機放進口袋裏,博德畢恭畢敬的站在一排書架前麵,微微低著頭,在他腳下,那塊猩紅色的地毯因為年代久遠而失去鮮豔的亮度,像是鍍上過一層灰塵般顯得死氣沉沉。
“嗯——”拖長的嗓音沙啞,蒼老的和那塊地毯一樣,失去所有舊日的鮮活顏色,背對著博德,從靠椅上傳出,在同樣死氣沉沉的書房裏回蕩,“就這樣很好,該讓他知道,那個人不是他能掌握的了的,很快,這件事就不隻是我們家的事了。”
博德站在原地,等著什麼時候能夠下去,空氣裏這股腐朽的味道快要讓他不能呼吸了。
“聽說,那裏發生謀殺案,有人死了?”話題一轉,那蒼老的聲音忽然這麼問道。
“是的,老爺,死了幾個女人,都是失血過多死的,從報紙上看,樣子很恐怖!”博德縮了縮脖子,誇張的張著嘴表示驚訝和恐懼。
“有人動手比我們快,這一次,接下來就看利歐的了,既然他要我們別再做多餘的事,那就什麼都不要做。”聽不出半點不高興,老人的話帶著些古怪的笑意,博德撇了撇嘴,他真想說,每當這種時候他都會想到黎凱烈,雖然是這個家族最不受歡迎的人,但意外的,某些方麵和掌權的老人最為相似。
在心裏想著這到底算不算一種諷刺,博德退出去了,大門發出沉重的聲響,一切又重歸黑暗。
聖布魯諾市,早晨的太陽很溫暖,就算下午可能起霧下雨,現在穿著薄T恤出門已經足夠,當莉迪亞穿著普通的長袖體恤,外麵套著一件短背心出現在黎凱烈暗中購置的公寓門外的時候,門裏麵忽然傳來劇烈的撞擊聲。
“沃夫!快去看看!”莉迪亞急匆匆的跑上去,沃夫留心觀察四周,沒有發現異樣之後才慢慢接近,在他朝裏窺探之前,門毫無征兆的突然被打開。
“進來吧。”巫維淺就站在門口,不知是發生過什麼,襯衫的領口被撕開,頭發不再是原先那幹淨整齊的樣子,他那副經常戴著的眼鏡,隻剩下扭曲的框架,被他捏在手裏。
沃夫非常確定,他沒有露出一點破綻,就連車都停在稍遠的地方,不可能是聽見引擎聲,但巫維淺似乎是察覺到他們到來,才會來開門。
“打算用別的事轉移話題?別想,巫維淺,你不敢回答我的問題?還是不想回答?”黎凱烈就站在門裏麵,布置的舒適華美的客廳有別於之前的原樣,一片混亂,從那被撞翻的台燈和摔碎的酒杯來看,之前似乎發生了什麼。
“說話!你別想我就這麼放過你!你給我回答!”怒吼聲襲卷整個客廳,黎凱烈就像沒看到莉迪亞的到來,微卷的紅發飛揚,像一團火,惡狠狠的眼神簡直像狼。
“你就這麼在乎原因?”巫維淺對他的怒氣視若無睹,抱著手臂,繃緊的嘴角微抿著,從他眼睛裏閃過的冷光來看,他也並不像他表麵看起來那麼無動於衷。
“誰能告訴我這算是怎麼回事?”關上門,莉迪亞驚訝的靠在門上,不敢輕易走過去幹涉這場戰爭。
“沒你的事,莉迪亞。”黎凱烈的語氣沒有和緩,沙發的表層被他緊緊按著,已經裂了,猶如無辜的牽連者被扯出內髒那樣露出裏麵的填充物,皮革在他手指下麵發出刺耳的聲響。
“怎麼?這是你的遊戲?你這個傲慢的男人也有這種興趣,還是你也有你的目的?告訴我——”他猛的抓住巫維淺的領口,逼近的視線猶如冰錐,嘴角的一點笑意卻像要燃燒起來,把人燒的屍骨無存,邪氣而暴虐,帶著誓不罷休的威脅感。
巫維淺卻始終是不動聲色的,至少表麵看起來是這樣,冰冷的眼鏡框架在他掌心裏早就扭曲的看不出原樣,被扔在地上,他輕輕哼笑了一聲,忽然專注的看著他,輕柔的握住他的手,“你是害怕了,黎凱烈,你在怕什麼?我既然答應和你合作,我會做到,你在怕什麼?出於什麼原因幫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在乎?知道怎麼樣,不知道又怎麼樣?”
他突然握緊,收緊的力道緊到黎凱烈的關節發白,“我的過去和現在沒有關係,你要的隻是個合作者,現在你有了,別做多餘的事。”
逐漸冷硬的語調如同銀質器皿的碰撞,巫維淺的語氣就像在告誡不懂事的孩子,微微淩亂的頭發讓他顯得比平時更淩厲,領地被侵犯的王者應該有和他同樣的眼神,帶著一點厭煩,黑色眼睛裏掀起細微的波瀾,那是浩瀚的將要把人吞噬的黑海。
這就是那個巫維淺,那個屬於傳說的,活了幾百年的巫維淺,黎凱烈殘酷的笑起來。
“我本來隻要個合作者,但我很貪心,我會要走所有我想要的東西,你別想隱瞞,你的一切,包括內髒、皮膚、眼睛、舌頭,你身上所有的東西……”黎凱烈往前衝了幾步,把巫維淺撞在牆上,凶暴的眼神似乎就此要把他分裂開來,“我恨不得挖出來全部看個清楚!看看你這具身體裏到底有什麼!”
“你想知道?”巫維淺露出含義不明的冷笑,黑色的頭發在淺色襯衣的領角邊緣劃出一個銳利的弧度,黎凱烈的肩膀被他突然抓住,劇痛中整個人往後倒下去,被抓起的身體又被扔在沙發上,巫維淺扼著他的咽喉,迅速襲來的蘊滿黑暗的眼眸整個籠罩了他。
“我這就告訴你。”黑眸眼底的不屑和輕蔑更為濃重,那種近似傲慢的冷漠眼神從視線上方投射下來,巫維淺驟然俯身,他吻他的唇,如同刀鋒般犀利的吻,帶著甜蜜的觸感和同時襲來的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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