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64 更新時間:11-05-05 22:04
元品自然反應地縮回了手,可是那塊怪石沒有離開他的手,像牡礪一般黏附著他的掌心,溫度不斷提升,達到一個能溶掉肌肉的程度。
一下子,他的掌心便被燒出一個窟窿來。
無論元品怎樣的慘叫著,都無阻那隻手被燒毀的事實。
怪石終於燒穿了他的手掌,噗噗愣愣地掉在地上,在上麵的火焰也漸漸收細,然後熄滅了。
可元品手掌上的火苗卻還未罷休,繼續沿著那個窟窿圓圓的燒了一圈,慢慢地漫燃開去,燒得四指也斷離了手掌,砸在地上,繼而被那斷口上的火苗燃燒著,把四指都燒得化為灰燼,被風吹得四散。
他手上的火頭,一直在燃燒著,無論他把手臂怎樣晃,它都未曾減弱過,繼續向上燃燒過去,前臂轉眼間已被火焰吞噬了。
元品心下雖然大驚,但亦極力逼使自己鎮靜下來,敲著腦袋要想出解困的辦法來,可恨周圍沒有水源,在這情急之下,他唯有把被燒了大半截的手肘,強忍著劇痛霍然紮進幹燥的泥土內。
痛楚雖然漸漸地減退,但他也不敢貿然拔出,一直維持著那個蹲著的姿勢。
一道慘白的強光,猛地紮進他的眼睛,使得他不得不把眼簾合上,待隱定過來後才慢慢地瞇縫著眼,看看光的來源。
原來光是來自地上那塊怪石。
起初覺得除了能發出強光外就沒啥特別,但沿著光線射出的方向望過去,赫然發現在光線落在之處,呈現了一片斑斑駁駁的影子,像水上的波紋,也像婆娑的樹影,模糊不清。
再細心看下去,竟然看得出是一個漢字,一個跟著一個的變化。
「絶──世──魔──功──善──者──得──驚──天──泣──鬼──惡──者──得──毀──天──滅──世......」光影緩緩的像投影機般播影著這一連串的字。
元品看了初時都不以為然,未敢相信,認為很可能是一些閑人的惡作劇,然而待續看下去時,卻覺得這一本魔功秘籍,不似是偽造的。
好奇心驅使下,他一直定目看著,靜心記下它所播影出來的每一個字。雖然他不是一個習武的人,但仍對這些奇功秘訣也兼收並蓄,說不定這可為他帶來豐厚的利益。
因為在這個時代裏,愈是罕有的武功,價值就愈高。
他愈是用心記著這些字句,心靈就愈是紊亂,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一直纏繞在心腔內,時而像火燒,時而像冰鎮,身體時而輕渺,時而沉重,眼前時而幻彩,時而黑白,有著變化不定的感受。
「嘿!你想修練這套魔功嗎?......」元品腦際突然響起了一把陌生的聲音,像在跟他對話。
元品像小偷被當場就擒般被嚇了一跳,因他感覺自己像偷取別人的東西。
他到底不是一個愛偷竊的慣賊,但在好奇心驅使下,才會「竊」看他人的東西。
「你知道練成它之後會怎樣?」其實那嗓音正是禾風,是這魔功的始創者。
禾風花了不知多少時間和心血,才把這魔功練成,但大材小用,又為免它從此在世間失傳,遂把它記載在此怪石當中,等待有心人取閱。
元品驚慌地環顧四周,以為禾風在他的附近,要對他不利。
「不要慌張,我是不會無故傷害你的。」禾風冷冷然對他說,聲音空空洞洞的,泛著回音,似很遠,又像很近。
「現在你已把我這套魔功秘籍記下,那你就是我的使者了,哈。」禾風續說。
「你是誰?」元品驚惶失措,滿麵掛著細密的汗珠,不知如何是好,想禾風定是一個武功高強的人,對他懷好意,始悔恨無故自投羅網,墮進他的陷阱,最愚昧的也莫過於此。
「我是誰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要把這套魔功發揚開去。」禾風說。
「什麼?我什麼都不懂,什麼魔功不魔功,我是不懂的。」元品裝傻的答道,希望能藉此及早擺脫他,一邊說著,一邊悄悄地往後挪移著,走到較安全的地方,便二話不說的拔腿狂奔了。
「哈,你認為你可以逃得了麼?」禾風話音未落,元品腦袋發瘋的撕裂的痛,痛得四肢無力,兩腿一軟,兩膝便嘎然砸在地上。他尖利地嘶叫著,兩手抓著稀薄的頭發,胡拉亂扯的弄得亂作一團蓬鬆。
「魔功已進入了你的體內,即是說,
你與它已連為一體,要命的,你就要將它傳揚開去,那你的狗命才可有機會殘留著。」禾風冷冷的道。
元品頭內的痛楚稍為緩和,說:「我不會做,我是不會做的!」元品不想牽涉在內,他本來隻想將之賣過好價錢便是了,怎料這事背後還拖著尾巴。
任誰都知道,什麼魔功,聽起來已是很駭人,必是為害世人的,在他的術算裏,經營這些勾當的必遭天遣,命不長久,兼且不得好死。
但元品道行不夠高,敵不過金錢的引誘。一時的貪念,卻惹蟻上身,自找麻煩。
然而,他的謊話並不奏效,此話一說後,比之前更強的劇痛,再次襲擊他的腦袋,使得他撕痛欲裂,死去活來,後悔莫及了。
「你認為你還有選擇的餘地麼?」禾風說罷,一連三下錐心之痛,狠狠地戳進心房,呼吸停頓,嗆得嘴裏冒出白沬,表情僵硬如屍。
幸好,痛楚捱過後,又是一陣舒坦,元品倒臥在地上,眼底展現著剛才所記下的一連串文字,心頭泛起了一陣灼熱。
本來在記下的過程中,他對該秘籍的的口訣了解甚微,說到底他不是一個習武之人,但當這些文字一而再,再而三反複地在眼底略過後,每個字像賦予了生命似的,像一個個有著力量的文字,在匆匆略過的過程中,每個字都在向他傳遞著一個又一個的訊息,將之融彙在一起,卻產生了新的意義。
在文字表麵的意思中,就算是一個文學大文豪都未能解釋它的意思。但換個角度,換個思維,它卻有著另一番的新意義,而這種意義並不能用言語用文字可以表達出來的,非憑內心在超然的境界下才可悟出。
而適逢元品是一名玄學學者,有著超出自然的思維,超越物質表麵的構想,當心靈進入這連串的文字當中,他就能閱讀出文字裏的內容和意義。
這種絶密的保護技巧,顯出禾風縝密的心思,因為他不想自己的心血隨意落入非人的手中,非要尋求一個最適合的人選不可。
但他無意自行去尋找,隻在旁靜候著這位有心人的出現。
元品漸漸了解秘籍的含意,渾身的筋肌血脈也煥然一新,有脫胎換骨的感覺,像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他緩緩的站了起來,兩眼發白,眼珠的色澤變淡,淡得跟眼白無異,不是靠近看,根本看不見兩顆眼珠。
「遵命,我知道怎樣做。」元品說話的語調變得像機械人一般平板,毫無生氣,也不見嘴唇顫動,聲音像是從腹腔內發出似的。
元品一步一步的離開後,那塊怪石突然自行燃燒起來,發出絲絲的聲音,然後自行爆炸,發出隆然巨響,被迸發出來的碎片飛上半空,散落四周。以後沒有人會知道那是藏著魔功秘籍的怪石,而這秘籍隻存在元品腦袋內,任誰都不能奪去。
元品背負著一個使命,就是要把這魔功傳至另一個有潛質修練成功的人。
這是禾風的心願。
從那一天起,再沒有人見過禾風,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有人說他在山中歸隱,亦有人說他已離世,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或許,根本再沒有人記起他的名字。
在別人眼中,他隻不過是一個小角色而已,沒有人會將他的名字掛在口邊。
從那一天開始,元風四處流浪,為的是尋找合適的人選。如有幸遇上機緣,有可能很快便找到,亦有可能窮一生精力也未能看到他的蹤影。又也許,這個世界沒有這樣的人。
元品踏遍多個地方,穿州過省,踏破了無數的鞋兒,也未能遇上這個人。
其實,不很清楚自己的去向,他隻憑內心的感應去走,走到那裏就那裏。
人海茫茫,天大地闊,要找一個人,確是一件難事。
碰運氣,還是由任天意的差遣?
在冥冥之中,他彷佛被一道氣流所帶領著,終於到達了香港這曾遍曆遍風霜戰火,現今卻飛黃騰達國泰民安的福地。
雖說香港外在看來是繁榮昌盛,但生活節奏緊張,人心往往都沒一刻鬆弛過,隻管拚命地去掙錢,掙得一分得一分,因為在他們的心裏,金錢才能使人滿足,才使人飽滿的安全感,才可在人前有優越感,才可鎮靜著惴惴不安分的心。
一天,他到達了一間餐廳,因為正值午飯時候,餐廳內座無虛席,一片喧囂,這正是香港的縮影。
座上客來自四方八麵不同階層的人,有穿著西裝夾克,頭發臘得亮光光朝天衝的白領,在公眾場所全麵禁煙的環境下,奈何心癮難除,他隻好口叼著沒燃點的煙支,跟對座的同事高談闊論著,煙支隨著他嘴唇的張合不停地在抖動著,也有滿麵白灰的建築工人,沒時間整理儀容,況且飯後工作時也會弄得一身灰,索性不理外表,髒兮兮的出外吃飽了才算。
每個人隻得一小時的午飯時間,也是一天中可偷得浮生一陣空閑的時間,所以個個都對這段時間甘之如飴。
有的狼吞虎咽著,有的在啜飲著冰凍的咖啡,各得其樂。
在餐廳的一隅,有著一個披頭散發,目光散煥的少女,麵前隻得一杯涼了的侍應例必送來的免費紅茶,旁邊卻擠著在周圍三位食客的杯杯碟碟,三人推推搡搡的,差不多已占去整張枱麵,剩下的部份,隻容得下她那杯茶。
她的兩眼紅的發紫,似哭了一大場,她一聲不哼的坐著,枱下突然有一股新鮮的血泊,緩緩的向外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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