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647 更新時間:10-11-02 09:31
許經緯一離開,王芳草就迫不及待地喊了自己的哥哥打聽。她是婚過的女人,丈夫在一次和遊牧人衝突中被亂刀砍死,目前已忍不住不盡的渴求,和在王顯身邊打理生意的白碧落關係曖昧。
生來倜儻的白碧落卻把注意力轉移到剛才奚落王芳草的女子身上,但明顯不是因為對方漂亮。因為這為首女子有跟男人一樣粗大的骨骼,對男人的吸引力並不是太大,而她旁邊尚有一名秀美的白衣女郎,長袍綴邊的花色髦褥已被磨損顯得灰暗,但樸素、端莊的魅力仍然不能被遮蓋……
他隨口回答王芳草:“一個給中原人跑馬圈地的販子,連顯爺都想一口吃下!”一改不放在心上的態度,他立刻又以仰慕的樣子給那高大的女人說:“這家夥年輕時牽了頭瘸馬四處跑,現在翻身了,傲慢。”
“這倒不是!為人還不錯,是個能人。就是心太大!”滿懷心事的王顯心中決定下白碧落要押隊去關內的提議,把大手一擺,打嗓子裏吼,“不講他了。走,表哥帶你們去吃好的!”
高大的女郎卻被對方逮了心,好奇地追問:“心怎麼個大法?!”
王顯正要回答,白碧落已經搶先。他把緊合成線的嘴唇扯成斜三角,喋喋地解釋了一翻,大為不忿地許諾:“他一個低劣的販子,老想占住正位,還不心大?!我遲早要教訓他!”
王芳草熱切地看著他充滿了男性魅力的麵孔,暗自欣喜,覺得這個男人不但有不凡的見解,還有著威風凜凜的男人氣,自己沒有戀錯人。高大的女郎卻也相信,立刻為那個男人擔憂,直爽無比地說:“為什麼要無緣無故去教訓他?!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她旁邊的白衣女子卻從王顯對那個來客的熱情和態度上看破這種誇口,鄙視地掃了這個在女人麵前獻足殷勤的男人一眼。果然,她剛剛鄙視完,就聽到王顯拍著大腿,放肆地大笑聲。
※※※
雖然向王顯吐露了這樣的打算,許經緯倒並沒寄托全部的希望。他現在也在通過拿人手短的堂兄,在勢力間尋求支持,而許諾的五天之期,也是許軒緯再次離開的前夕。
眼下心無餘地,他絲毫注意不到箍桶匠不能補好澡桶的小事。
他是不嫌初夏水涼的,常可以下河洗澡,趙嬸和子衿卻苦不堪言。
眼看本來白白靜靜的小丫頭渾身都長塵了,趙嬸隻好找上個不大的木盆放在堂屋門前,倒上水。她一邊探摸著水溫一邊樂嗬嗬地唱著童謠,看到一旁賴著不走的許樂,就問:“阿樂,你也要洗澡嗎?”
許樂拚命點了幾下頭,故意看著子衿,突然露出畏懼的樣子連連搖頭:“不是,我看到盆子下麵沾了個蟲子!”
子衿嚇了一跳,飛快地把盆子掀翻過來,在盆底找看。水汩汩四流。
趙嬸眼直了,大聲責怪子衿說:“你個笨丫頭,水盆掀了,水不是灑了嗎。”說完後隻得站起來去重新燒水。
等趙嬸走後,許樂才滿意,笑吟吟地把鼻子湊到子衿身上,捉狹地嚷:“好臭!跟從糞坑裏出來的一樣。”
子衿敏感地把頭低到胳膊彎下,嗅呀嗅。雖聞到老垢散發的青草氣,也結結巴巴地否認,極力狡辯,不一會就有大顆的眼淚都在眼圈裏漂轉。
對待這種自欺欺人和無力的反問,許樂做到了最好。他微笑不斷,不急不怒而又慢有斯文地遞上一句又一句的嘲譏。
終於,這種極限的最後到了,子衿尖叫著,奮起獸爪一樣的小手,向對方撈去。
尖叫結束,許樂的脖子立刻爬了幾條紅蚯蚓。但他並不生氣,而是想好了報複,隨手抓了點水泥塗過子衿柔滑的臉蛋,在對方大聲的哭泣中心滿意足地走了。
許可為和趙嬸都聽到了哭聲,趕了出來看,隻見子衿拚命地用小手擦臉上的泥巴,卻是越擦越多,看著黑糊糊的手再次高哭一輪。
許經緯問過原因,就帶著哄子衿的心思找許樂算賬。子衿仍隻是哭。
躲在牆角裏的許樂看父親摟著子衿哄,還許諾找到他要怎樣的話,終於體會了一陣心酸地偏心,偷偷從牆角溜去了後門。
阿爸能去河裏洗澡,我自然也可以,不能像那個笨小孩一樣不顧羞,坐在門外洗澡!他一邊想,一邊用兩條短腿行個不停。隨後,他在道路邊碰到一輛出鎮的馬車,用“阿爺”的甜言和找阿媽的謊話借乘而去。
而許經緯找不到許樂,隻以為他出去避禍了,直到吃過午飯,看到“屁牛”,“小螞蟻”這些平日裏的夥伴來找家裏找他玩,這才有點緊張。
平日裏這小子野的時候多了,趙嬸倒並不在意。她笑著說:“哪丟得了?還不是出去溜達去了?可能想洗澡了,沒能先洗就去丟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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