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280 更新時間：10-12-17 22:21
從藏珍閣回來半個月後，這段日子百香庭被突如其來的好生意給忙的暈頭轉向。姒香也很努力的花錢，這半個月內幾乎每隔兩三日就回去藏珍閣，這一去總少不了買些七七八八零零碎碎的東西。例如梵舍子收到了龍紋玉簪、夙無念收到了金鑲玉小算盤、子摩訶收到了瓔珞琴飾、鹵鹵收到一個玻璃酒盞，這可樂壞了百香庭一群人。另外姒香還托梵舍子給崔藺與淩雲朔送去了兩柄苗刀，以作長久照顧的謝禮。這一送，自然是少不了搭上幾壇子酒送給驍衛與金吾衛的兄弟們。送出去這麼多東西，姒香反而不怎麼心疼。
春天真是個多雨的季節，這不今日長安城又被煙雨籠罩。感覺這淡如青煙的雨絲，像極了姒香肩上搭的白紗畫帛。今日姒香換上一襲水紋金邊的白儒裙，濕漉漉的青絲就搭在身後。神情有些疲憊的倚在前堂的榻上，看樣子她似乎才出浴。她的榻前今日垂下了一層珠簾與一層薄紗，阻斷了前堂內來來往往的人好奇的視線。
“摩訶……”姒香的素手伸出珠簾，帶著濃濃鼻音的聲音從珠簾後勾起了滿堂好奇的目光。
梵舍子見堂上男人們的目光像是要把那珠簾給看破了一樣，不悅皺眉道：“摩訶在大門那清點運往公主府的酒，你有什麼事嗎？”
“煮茶……”姒香說著正要挑簾而出，卻被梵舍子出聲阻止。
“你別出來，我進去幫你煮茶就好。”話音未落，就見梵舍子迅速挑簾而入。絲毫不給堂上那些男人偷窺的機會，滿堂的此起彼伏的歎氣聲表達了那些男人的不滿。
簾內姒香伏在案上，一手挑弄著瑞獸爐內的香一手撥開黏在後頸的片片青絲。鴟吻蜷縮在姒香腳邊的錦被內，短短的淺綠龍須正一搖一擺動著。
“餓了……”姒香側頭靠在臂彎內，悶聲道。
梵舍子拿起榻邊那繡滿梅花的披風，一首將姒香那長長的青絲挑起一手將披風蓋好道：“這麼薄的春衫怎麼經得住水濕，小心著涼。”說罷他燃氣風爐，加上熟盂準備煮茶。
這方小小天地中，靜的隻剩下水沸與研茶的聲音。姒香直起身子，將鴟吻放在膝上，用錦被裹好她自己。姒香從懷中掏出新買的象牙梳篦，輕輕梳理著它微亂的鬢毛。
濃濃的茶湯香，衝破了那一簾阻礙流向了堂上。混合著春雨帶來清新的大地芬芳，在眾人鼻尖肆意流淌。姒香捧著茶甌，將溫熱的茶湯送入胃中。
“還是你煮的茶好喝。”姒香原本微閉的雙目瞬間睜開，臉上是滿意的笑容。
梵舍子將茶甌添滿，說道：“這幾日去東市去的很勤快。”
“我是去看看鴟吻的那套首飾好了沒。”姒香說罷，輕歎了聲再次開口道：“照理說這鴟吻也該醒來了，不知道會不會化成人形啊。如果能化成人形一定要變成五六歲的孩童，肉嘟嘟的多可愛啊。”
“如果它不能化人形呢？那套首飾豈不是白打了？”梵舍子臉上難得出現逗弄之色，調侃著姒香。
“龍王大人應該不會這麼小氣，它會實現我的願望的。”姒香自信滿滿道。
梵舍子看著蜷縮在姒香膝上的鴟吻，問：“那它為什麼不醒？”
“不知道……”姒香無奈道。
“我有個辦法，可以讓它醒來。”梵舍子眼中閃爍著精光，讓姒香不禁脊背發涼。
“什麼辦法？”
“許遜之劍。”梵舍子微笑著，從袖中抽出一柄短劍。
“你別告訴我，我要拿著這把劍插進鴟吻的脊背上。”姒香一臉冷汗看著梵舍子道：“我不想被龍王大人殺死，真的！”
梵舍子不多言，隻是拿著許遜之劍輕輕的劃破鴟吻的前爪。
“你做什麼？！”姒香出言質問。
“你再不醒來，我就要把你釘在大明宮頂上了。”梵舍子像是隨意的一語，居然讓鴟吻有了醒來的跡象。
姒香的白裙上染上了猩紅的龍血，她焦急的拿著手帕為鴟吻止血。
“痛痛……母親痛痛……”鴟吻一張口，便是十分稚嫩的童聲。語氣中那委屈，那撒嬌更是讓姒香心軟。
“不痛，乖……”姒香輕柔的將傷口包紮好後，抬頭瞪著梵舍子厲聲喝道：“你這是做什麼？它還隻是個孩子罷了！！！”
“別生氣，它沒事的。”梵舍子依舊微笑，他十分的沉著。
“痛痛……母親痛痛……”鴟吻一邊呼痛，在姒香膝上打滾。
“它為什麼會這樣？”姒香怒氣衝衝道。
姒香的怒氣，引來了夙無念與子摩訶的探視。
“怎麼了？”子摩訶探身進來問道。
“梵梵用那個什麼破劍割了鴟吻的爪子一刀……”姒香把鴟吻抱起，不停的扶著那小巧的龍頭。
夙無念看著依舊微笑的梵舍子問道：“你要把龍爪割下來燉湯嗎？”
“沒，隻是讓它醒來罷了。”梵舍子收起許遜之劍，擺了擺手道。
“梵大哥說了沒事，自然就會沒事的。香娘子也不必太擔心，鴟吻是龍子，不會那麼輕易有事的。”子摩訶拍了拍姒香的肩頭，安慰道。
“痛痛……好痛痛……”鴟吻在姒香的撫慰下，沒有好轉的跡象反而大呼疼痛。
“無念，馬上關門休業。摩訶，去把藥箱拿來。”姒香吩咐道。
“恩，我這就去。”夙無念挑開簾子，走到堂上遣散著客人們。
“摩訶不必去拿藥箱，我這有藥。”梵舍子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瓷瓶。
“那是？”子摩訶指著小瓷瓶問道。
“止血散。”梵舍子一邊說著，一邊在姒香“怨恨”的目光下為鴟吻敷藥。
姒香看著梵舍子細心的為鴟吻敷藥，怨道：“哼……連龍子都敢欺負，你就不怕被龍王大人追殺？”
“嗬嗬嗬……”梵舍子笑了聲，不作答。
“包紮好了嗎？”姒香輕聲問道。
梵舍子抬手，示意他包紮好了。姒香將鴟吻放在榻上，用錦被裹好。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我去廚房給你做點吃的，你要去嗎？”梵舍子柔聲哄道。
“野味三絲、白灼蝦、汆燙二香、鹵牛肉、人參雞湯、鬆子魚、百合魚片、烤羊腿、燒海參，還要燙幾壺酒！今天你不準阻止我喝酒，我愛喝多少就喝多少。”姒香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行，不過這麼多菜我一個人忙不過來。摩訶幫我摘菜，無念幫忙打下手，還請香娘子紆尊降貴燙兩壺酒可好？”梵舍子一副誠心誠意懇求的深情，讓姒香忍不住笑了出來。
“可以，走吧。”姒香領著眾人走向廚房。
姒香離去時發現她的紫晶貔貅掉落在榻上，她心急也不願折回去拿。如果她折回前堂來尋紫晶貔貅，她定會為這滿室的光耀而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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