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41 更新時間:11-03-26 10:28
孤色最終還是被關了起來,寒靈台是一個養傷聖地,冰寒至極,噬魂術的魔毒屬於熱毒,正好可以驅毒。
四條寒鐵鑄成的鏈子將他牢牢地束縛住,任憑他怎樣掙紮嚎叫都不鬆開。
魔君殿離寒靈台頗有距離,可是孤色的慘叫聲還是時不時地飄進離熵的耳朵,長風站在他身邊,焦急地來回踱步,問道:“哥哥,孤色哥哥怎麼會叫的這麼慘,要不把他放出來吧,我們幾個合力驅毒,不行嗎?”
重霄聽聞了孤色的事,從人間匆匆回來,一進魔君殿就見到了彼岸,他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來到離熵跟前。
“哥哥,孤色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去修習噬魂術?!”
彼岸的頭低了下去,他的語氣讓她覺得自己被責備了。
長風一看彼岸的模樣,斜眼橫了一眼重霄,說道:“三哥,孤色哥哥的事還全靠彼岸呢,要不是她發現得早,我們還真鎮不住他。”
重霄不說話,自行找了一個位子坐下。
“我,我去看看孤色。”彼岸見他一副很不高興的模樣,想了想站起來,說著就要往外走,然還沒走幾步就被抓住了手臂,回頭,是重霄一臉不耐地看著自己:“你去看孤色?你是不要命了嗎?他現在狂性大發,傷著你怎麼辦?”
此言一出,長風和離熵對視一眼,笑眯眯地看著他們。
彼岸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目光從重霄的怒容上移到他們身上,隨即明白,低下了頭去,嘴角不可遏製地揚了起來。
又是這樣!
重霄心煩極了,他根本沒這個意思,隻是一般的關心而已,換做別人,他也一樣會這麼說。為什麼他們總是會想那麼多?
難道彼岸喜歡他,他一定要回應嗎?!
他鬆開手,臭著一張臉坐了回去,彼岸在長風的鼓勵下挨著他坐了下來,卻見他的臉色黑的不能再黑,悻悻然地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
重霄坐了沒多久之後便坐不下去了,他呼地站起來,嚇了彼岸一跳,冷冷說道:“我出去走走。”說著便不管離熵的挽留大步走了出去。
彼岸的臉色更難看了,她望著他消失的背影,輕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回頭對離熵說道:“我先走一步。”
離熵本來還擔心她會傷心,然見她一副要追出去的樣子,便沒有多說,嗯了一聲。
然彼岸出了魔君殿,卻沒有去追重霄,而是折道去了寒靈台。
孤色的事是她說出去的,如今他這麼痛苦地被關在那裏,她便有義務去看看他,一百年來都是他陪著她,現在,或許該換換了。
來到寒靈台的時候,孤色正跪坐在上麵大口大口地喘氣,他的頭無力地垂著,漆黑的發雜亂地散在腳邊,在極寒的冰台上,他不僅沒有瑟瑟發抖,反而冷汗涔涔,也許是叫的太多沒了氣力,此時的他低低嚎叫著,看上去像是被困住的小獸。
彼岸一時不忍,輕聲喊道:“孤色?”她提裙走上台階,來到了外圍,“你還好嗎?”
孤色隻是發出嗚嗚的聲音,沒有回答他,彼岸抿了抿嘴,回頭看了看,見沒有修羅小鬼路過,提裙又接近了一步,然僅是一瞬間,孤色忽然怒目圓睜,發出一聲淒厲的咆哮,手大力掙紮著要撲過來,卻在僅與她有一步之遙的時候被鐵鏈攔住,隻能用咆哮發泄自己的不甘。
“孤色……”彼岸害怕極了,這不是她平時見過的孤色,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發狂的模樣,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嘴,眼眶變紅了起來。
“彼岸,彼岸!我難受,我好難受啊。我好冷,又好熱,”他雙拳緊緊握在一起,發出咯咯的聲音,像是內心的呼喚,痛苦,卻不得釋放。
看著他如此難受的模樣,彼岸心裏也不好受,她蓮步輕移,小心地走了過去,孤色並沒有再咆哮,而是雙手撐在地上很痛苦地嗚咽著,彼岸膽子大了些,她伸出手在他背上輕輕拍了兩下,溫柔地說道:“你再忍一忍,等魔毒全去了,就好了。”
然孤色隻是蟄伏,待彼岸警惕降低之後猛然一把鉗住她的手,另一手掐住她的脖子,鐵鏈發出“琳琳琅琅”的聲音,伴隨著彼岸痛苦的呻吟,在空曠的寒靈台上來回作響。
就在她很快要昏過去的時候,孤色忽然鬆開了手,原本嗜殺的表情漸漸淡了下去,換成一副不敢置信地模樣,他猝然鬆手,後退了好幾步,喉頭上下滑動,驚恐不已地看著彼岸:“我……我……你快走,你快走!”他步步後退,鐵鏈隨著他的動作咯咯作響。
怎麼會這樣?!他竟然失去了理智,要殺彼岸。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他看著自己的手,然頭頂忽然傳過一陣劇痛,痛得他恨不得撞牆,他捂著頭大聲哀嚎,鐵鏈來去蜿蜒,看似要斷開,卻又牢牢束縛著他。
“孤色!”彼岸急得不知所措,然喉嚨還在作痛,聲音也有些啞了,手臂上的紅痕還在,這無一不在提醒著她孤色剛才做過的事。
他已經瘋了。
“啊——!!”孤色又是一聲痛苦至極的哀嚎,聽得彼岸心一跳,下意識地就奔上前。
“孤色,你忍一下!”她念了個咒,伸出食指和中指在他後頸用力一按,然叫她吃驚的是,這樣做不僅沒能把自己的靈氣傳給他,反倒從他體內緩緩流過什麼東西進了她的體內。
那東西令她難受得很,想鬆手,然手指卻像被吸附在那裏一般,一動也動不了。
一道藍白的光閃過,隨後手臂一陣劇痛,耳邊傳來了孤色如狼一般的嚎叫。
身子一輕,落入了一個有些涼涼的懷抱,回頭,是重霄隱忍的怒容。
“你幹什麼!”離開了寒靈台,他劈頭蓋臉就是這麼一句,忍住的怒意毫不掩飾地爆發出來,彼岸喘著氣坐在地上,良久才哆哆嗦嗦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我難受。”她隻說這麼一句,便因頭痛欲裂而死死抱住了頭。
重霄臉色大變,大步上前按住了她的雙肩,急急問道:“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然彼岸隻是重複說著難受,再也說不出其他話來。
重霄想了想,一把拿下她的手,大力掰開,果見手心處有暗紅得發黑的一團。他不再遲疑,一把將她橫抱起,大步往魔君殿走去。
毫無疑問,彼岸中了魔毒,好在中毒未深。
休養了數日之後,她又去了寒靈台。
她隻中了那麼一點毒就難受成那樣,孤色中毒已深,該會有多痛苦?!
寒靈台上,孤色低頭呻吟著,被束縛多日,他已經沒多少氣力了。
“孤色?”這一回,彼岸沒有上前,而是站在寒靈台下麵,輕輕地叫他。孤色的精神很好,他抬起頭,眼神清明,卻很疲憊。
“彼岸?”他想起了幾天前對她做過的事,搖了搖頭又垂下頭去,不再說話。
彼岸有些急了,又問:“孤色,你要是難受就說,我能幫你一定幫!”
孤色還是沒有動靜,像是死了一樣,彼岸站在原地等了很久也不見他動一下,不免著急,說道:“你說話呀!”
他的身子忽然一震,隨後頭緩緩抬了起來,彼岸一眼就看到了他有些散開的瞳孔,心中有些毛毛的,隻聽他用無比鎮定的聲音說道:“彼岸,你過來。”
彼岸心中一緊,想了想說道:“對不起,我不能……”
她猶豫的樣子不僅沒有讓孤色生氣,反倒令他笑了起來,彼岸不明白,問道:“你笑什麼?”
“我笑天無常,地不仁。我究竟做錯了什麼……我隻不過是想變強,想讓心愛的人看到我所作的努力,到最後……嗬!”他嘲諷地笑了笑,跪坐在地上,長長地歎氣。
彼岸心裏難受極了,她很清楚孤色對她的感情,如今他這麼一說,叫她有種全是自己的錯的感覺。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聲音有些無力,她抿了抿嘴,稍稍上前了一步,想想有些不太合適,就又上前一步。
看著她一步步地向自己挪來,孤色真的很想仰天大笑,他也確實那麼做了,笑聲回響在彼岸耳邊,讓她心裏越發不舒服起來。
“孤色,你別笑了好不好?我很難受。”
他終於收起笑容,然嘴角卻始終斜斜地上揚,一副不屑的樣子看著她。
“彼岸,你是不是也以為,我是走火入魔了?”他問,彼岸沒有說話,卻用沉默來承認。
孤色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們都錯了,我沒有走火入魔。修煉噬魂術,這是必經的一關,魔毒勢必會堆積,靠的就是轉移,所以我才會殺魂。你是不是以為這很殘忍?”
彼岸望著他清明中帶著渙散的眼睛,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可是我殺的魂魄,都是生前做了壞事的,我並不算濫殺!”寒靈台藍底白光,將他原本就憔悴的臉龐照的冷颼颼。
彼岸沒有發現附近詭異的安靜,她的注意力全在孤色的話上。
“魔毒得不到轉移,會讓我真真正正走火入魔,前幾天你看到的樣子,就是我被魔毒侵襲的樣子。彼岸,求你,我不奢望你會放我走,但是……你能幫我找一些魂魄過來嗎?”
彼岸沉默了,她不願這麼做,可是看著孤色如此難受的摸樣,她又不忍心。
“沒有其他的辦法嗎?”
孤色搖頭,定定地看著她。
寒靈台上有嗡嗡的聲音傳來,像是無數隻蜜蜂在耳邊圍繞,彼岸神色凝重地站在階梯下,沒有說話。
然過了幾天,她卻忽然帶來了一個魂魄,孤色眼中閃過一絲成足在胸,麵上卻一臉的不可置信,欣喜若狂道:“你真的……”
彼岸架著沒有意識的魂魄走上台階,定定的看著他,一會兒才轉身走開,從頭到尾都沒說話。
孤色望著她有些落寞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愧疚,然片刻之後,卻毫不猶豫地將沒有意識的魂魄吸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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