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567 更新時間:10-11-21 08:04
思源想不出理由,便日日守在岸邊等著若。
鬥轉星移,若終於再度出現,他很是欣賞思源的堅持,卻不喜歡她總是纏著自己。
“思源,我說過,你還小。你還不懂愛,等你懂的時候再來找我吧……”他望著初升的旭日淡淡的開口。
“……”思源低著頭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耍賴道,“若神,你說這話真不公平。我以前又沒有愛過,我怎麼知道什麼是愛呢?不如你告訴吧!”
若回過頭來看著她,一言不發,似乎在想什麼,許久,他才轉身,繼續望著無邊無際的碧源海,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若神?”思源催促。
每次見到他都是這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到底在想什麼呢?
她心下一動,趁著他不注意施展了剛剛學會的讀心術。
——是碧源海。隻是他心中的碧源海比現在更加滄桑,似乎剛經過了一場劫難。天上雲淡風輕,卻帶著死氣沉沉。一個模糊的身影忽然出現在思源的眼前——不,應該是若的眼前——她慢慢的走向碧源海,衣袂翩飛……
若在喊她,思源聽不清楚,似乎是在讓她停下,可那女子恍若未聞,終是消失在了他的麵前。
思源能強烈的感受到若的痛苦,一刹那,她也想跟著喊停下。
她捂著心口收回讀心術,驚愕的看著忽然在麵前放大的若的臉。
“我……我……”被抓住的思源害怕的低下了頭。
若緊緊的抓住她的手臂,像要掐斷一樣的用力。
“看清楚了?”
很明顯,他生氣了,從來沒有聽說過若神會生氣的思源更加害怕的低下了頭,她想了想,誠實的點了點頭。
“嗬!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會讀心術?!你不是想知道什麼是愛嗎?跟我來!”他袖手一拂,帶著思源駕雲而去。
人間。
大街上人潮湧動,吆喝聲聊天聲甚至吵架聲此起彼伏,諸多的不和諧交織成了一幅和諧的景象。
若看著人間的每一個人,道:“這就是愛。”
思源很是不理解,她看了看若,又看看腳下的人。
“他,在賣柴火。”若指著角落裏一個不起眼的男人,“辛辛苦苦上山砍柴挑到城裏來賣,雖然一天掙不了幾個錢,可是他還是很開心,因為他一天的勞作養活了全家人,他愛他的家人。”他又指著街上一個賊眉鼠眼的人,道,“他是一個小偷,因為除了偷東西他不會做別的夥計,如果不偷就不能生活下去,他愛他自己,隻有自愛才能愛人。還有他,一個醫者,每日上門醫治生病的人,對付不起醫藥費的人不收一文錢,這是對生命的愛。還有她……”
思源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隻見是一個正在大聲叫罵的胖女人,此刻她正揪著丈夫的耳朵大聲訓斥,周邊的鄰居已經見怪不怪了。
“她也算?!”思源質疑。
“她是氣勢洶洶,每天都在罵她的丈夫和兒子,可這一切都是在督促他們要上進,一個人隻有上進之心,才能有未來,不是嗎?”
思源喃喃自語:“未來?”她問,“未來也算愛?”
若牽起一抹笑,回望著她:“沒有未來,沒有信念,他連自己都沒有辦法愛,如何去愛別人?”
思源沉默。
若見她迷茫的樣子,便留了她一人在雲端自己參悟。
“若神……”思源還想問什麼,可身邊哪還有他的影子,隻有呼嘯的疾風。
回到碧源海,殷姬正在珊瑚叢邊等著她,思源暗叫糟糕,正想躲開,卻被她抓了個正著。
“你去哪裏了?這些日子都沒有好好學習法術嗎!”
聽到如此嚴厲的訓斥,思源一動也不敢動。
“母親是為了你好,你怎麼就不明白呢?”殷姬語重心長道,眉心促成一團。
見她的語氣有所放軟,思源便壯了膽子問:“母親,從小你就說是為了我好,我都沒有時間和別人一起玩,為什麼他們可以玩我就不可以?難道我跟別人不一樣嗎?”說著她擺了擺尾巴,示意自己跟他們一樣是有尾巴的鮫人。
殷姬怔怔的看著她不解的麵容,心事浮上心頭,她的眼眶漸漸充盈了淚水,卻因在水中,思源什麼也看不到。
“母親?”思源莫名其妙的看著她——為什麼母親會露出若神一樣的眼神呢?
殷姬憐愛的看著她,三百年來,為了督促思源好好練功,她從來都沒有對她有過好臉色,所有的鮫人都不明白溫柔至極的她為什麼會這麼討厭這個女兒,可是隻有她知道,就是因為愛極,才會如此對待。
而如今……時候快到了。
“你的確和他們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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