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53 更新時間：10-09-15 11:53
她們沒發現在重重紅葉之後有兩個男人在看著她們，她們的思緒已經被仇恨和過往給牽絆住了。一片紅光裏，月白色的身影始終佇立在其中。她們離去時，這滿地的楓葉已經被燃盡隻留下殘渣。聽著馬車離去的聲音，兩個男人站在這滿地殘渣上。
“這樣看著她，可以嗎？”青衫男子微笑著問道。
“這樣就好，我隻能這樣看著她。”黑衣男子緩緩開口道：“當年的罪行雖然不是我造成的，但我與秘尊的關係足矣讓她恨我。”
“可是，你愛她。”青衫男子始終保持微笑說道。
“愛？我沒資格，正如上官嵐煌說說，我沒資格去愛她。”黑衣男子皺著眉頭看向那早已消失的馬車說：“她的仇恨讓她焚了這一地的紅葉，可見她的恨有多深。我是她仇人的兒子，她沒把我剉骨揚灰就不錯了。”
“那是她與你父親的恩怨，和你無關啊。再說他可是讓你武功盡失，要不是你裝死保住性命她也不會輕易放過你的。難道真的把你燒成灰才是剉骨揚灰？”青衫男子的口氣似乎是在調笑。
“哎，你不懂。當初要是她真的狠心，我怎麼會有一口氣等著你來救？”黑衣男子轉頭，問：“難道你就真的忘了你母親是怎麼死在我父親的手上的？你就能原諒他？”
青衫男子嘴角的微笑似乎有一瞬停住了，眼裏閃過的殺意是黑衣男子看不到的。
“我們回去吧。”黑衣男子佇立了許久，轉身與雪澈與緋罌離開的方向背道而行。
青衫男子跟上，在離去前他回頭看了一眼，眼裏滿是溫柔。
馬車停在了天香樓門前，站在門口恭候已久的小廝熱情上前擺凳子，迎著雪澈與緋罌下車。
“小姐一路辛苦了，韻姬媽媽派人來打點過了。說是小姐喜歡情景，小人特備二樓靠窗雅間。”小廝在馬車一旁候著，雪澈與緋罌在凝兒小瞳的攙扶下下車。今個兒她倆算是很招搖，除去平日的麵紗而讓容顏完全暴露在眾人麵前，讓這人來人往的天香樓門前更加的熱鬧。不少男人看著她倆不禁呆住了，而他們身旁的女子則又氣又急，嘴裏不住的罵道：“不就是妓。女麼？還裝什麼清高。”
憑雪澈與緋罌的耳力怎麼會聽不見？她們沒說什麼，反而笑的更加迷人。
“小廝，今日有什麼特別的菜式？”先行下車的雪澈勾起嘴角，魅惑的笑著。她不高不低的女音含著絲絲魅惑，勾得在場的人心裏癢癢的。
年輕的小廝呆了一下，低頭臉紅道：“今日本樓大廚聽聞小姐們要來，特地備了一桌百花宴。”
“百花宴？”撩開車簾，緋罌如蜜糖般甜美的音色再次讓在場的男人心裏難耐。當在場的人看到走下馬車的緋罌，不禁眼前一亮。一樣的月白對襟長衫，一樣的漸變天青儒裙，一樣的寶石流蘇簪子。她倆就像雙生姐妹一樣。但她倆絲毫不掩蓋對方的光芒，即使是一摸一樣的裝扮也無法比較出誰更美。雪澈將對襟長衫的稍稍鬆開，墨蘭大衫褪至手肘更讓她慵懶魅惑。緋罌中規中矩的穿法，配以甜美的笑容則更突顯她清純可人。
“呃……”年輕的小廝愣愣看著緋罌呆呆道：“本樓大廚的百花宴可是江南一絕，要想吃的話需要提前預約……”
緋罌對小廝報以甜美的笑容，道：“辛苦你了，麻煩你帶路了。”嬌柔的語氣讓小廝的臉頰緋紅。
“小姐，請。”小廝慌忙轉身帶路，跟在後頭的雪澈與緋罌輕笑，這一笑不知又勾去了多少人的心。
雪澈與緋罌經過大堂，留下一地的碎片和一片沉默。早已經習慣的雪澈與緋罌則步速均勻且行姿優雅的上樓，留下大堂一幹男人癡癡的望著。
小廝停在了二樓最裏麵的廂房門口，道：“這是本樓最安靜的廂房，百花宴的甜品已經在裏麵擺設好了。小姐進去後即開席，小人會派頭腦機靈的丫頭在門口候著。有任何吩咐喚一聲便可，門口的丫頭會盡全力辦好。”說完，他推開了房門。
“有勞了。”雪澈與緋罌開口說道，便進入了廂房。她倆聞到房內燃著從西域運來的珍貴密香，紫色紗幔隨風飛舞。在她們麵前是一張紅木大桌，上麵鋪著綴滿金銀絲線流蘇織錦桌布。在正位有兩張梨花木太師椅，上麵已經放上了帶有繡著駱駝紋樣的坐墊。
她們的腳下的地毯色彩濃重，織法具有粗狂的美感，房內擺設著駱駝、異域人和形態優美的玻璃花瓶等擺飾。在那紫色紗幔背後，是地席。地席上有雕工精美的紫檀茶幾，茶幾上擺著幾個盛著花茶湯的茶碗。有鬆木製成的棋盤，棋盤上是用水晶製成的黑白棋子。色彩繁華的屏風上描繪的是飛天的舞女，地席上隨意的擺滿了各種形狀的小枕頭，旁邊擺放在兩盞蓮花燈。
房間的所有窗戶是一層紫紗和一層珠簾，紫紗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絲絲金光，看來這紫紗中摻雜金線。珠簾是用琉璃珠、珍珠、水晶珠、玉珠等雕成各種花卉的小小珠子製作的，每一串珠簾的末端都係著一個駝鈴，在風中擺動的時候發出清脆的聲音。這一看，便是平常用來招待貴婦的房間。房間內的擺設處處無不顯示這天香樓的主人的用心，這天香樓的老板必定不是常人。
雪澈與緋罌入席，不禁讚歎。桌上擺著各色甜品有桂香湯圓、蘭花蜜餞、梅雕蜜餞、菊桂水晶糕、蓮花棗糕、桂容冰皮月餅、櫻花豆沙團子等等。雪澈與緋罌帶著凝兒小墨一起分享著甜點，甜點雖好吃，但吃多了也膩味。這大廚很細心，配上了解除膩味的白梅綠茶。
“光是這一道道的甜點，就讓我食指大動。這天香樓的大廚果然不同凡響，小姐小姐！哪天把他搶來我們築心小樓吧？”小墨咽下滿嘴的甜點說。
“你當你是山大王麼？我是土匪嗎？”緋罌捧著茶盞，涼涼的聲音透著鄙視。
“小姐……”小墨委屈的說：“人家隻是想想嘛……”
雪澈輕笑道：“沒事，我去命人搶來給……給你當夫婿。”雪澈滿臉笑意的看著小墨，小墨急得滿臉羞紅。
“舞影小姐！！！！不要欺負小墨！！小墨不要夫婿！！”小墨滿臉羞紅的揮舞著筷子，大聲辯解道。
“被說中心事了？”凝兒偷笑道。
“沒有……”小墨意識到自己太過於激動了，便小聲應道。
“看來，真的女大不中留啊……”緋罌裝作母親一般的口氣道：“女兒大了，不中留了。留來留去留成仇了……”
小墨見自家小姐調笑自己，不禁焦急道：“以後再也不理小姐了！”
“嗬嗬嗬……”雪澈、緋罌與凝兒見狀都笑了，急得小墨滿臉紅雲。
過了一會兒，這百花宴裏的菜陸陸續續上來了。冷菜有蜜香鹵菜、冰鎮梨花豆腐釀、紫菊三絲、迎春花涼粉。熱菜有國色天香、白菊花蟹肉、素炒梅花白果、玫瑰鳳翼、魚戲荷葉、丁香肉絲、百合燒瑤柱、梔子桃花魚羹、山珍洛神花。
造型精致的美食不僅引誘著雪澈緋罌的味覺，跟俘獲了她們的視覺。在她們吃著這百花宴時，腦中浮現著一定要把這大廚勾回迷煙樓，天天給她們做菜。可惜她們不知道，今天的百花宴可是這天香樓的老板親自下廚做的。這天香樓老板為什麼會下廚為雪澈緋罌洗手做羹呢？這還是得去問韻姬媽媽。
待她們吃完後，換來丫鬟準備一副麻將，四個人便在地席上玩起了麻將。一直到傍晚，才起身回了迷煙樓。她們一直沒發現在她們隔壁的雅間，坐著兩個男人。那兩個男人中，有一個本該不存在這個世界上的，而且還是她們親手結束他的姓名的。
緣分，更像是蒼天的玩笑。明明背道而行的兩個人卻僅僅隻有一牆之隔，但他們與她們始終不知道。她與他的命運還會糾纏在一起？還是隨著那天斷去？兩人手上原本那脆弱的紅線，現在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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