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清

霧濃  第二十五節 鬱結

章節字數：2165  更新時間：10-09-17 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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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三”結束後，一行人是各有心思的回了自個兒的寢宮。出了鍾粹宮，康熙爺吩咐了李德全將霜淩送回去，而自己則帶著曹寅送老祖宗和皇太後回宮。沒想著這腳才剛踏入慈寧宮，還未及坐下，老祖宗便開始訓誡起來了。「玄燁啊，當著你皇額娘和哀家的麵，老祖宗要你起個誓。」

    「老祖宗？」他的皇阿奶這是唱的哪出？他有些不明就裏。

    「玄燁，哀家要你保證，不會因為霜淩而忽略後宮其他妃嬪，更不能因此埋沒國事。」她曉得她的孫兒是個公私分明的人，情感和理智他一向處理的甚好，可她繞是不放心的。今日在鍾粹宮裏的情景她是看在眼裏，寓茹是還沒明白他對霜淩的用情之深，所以不曾計較。惠妃是有了大阿哥，又得了一個這麼討人喜歡的八阿哥，是再欣喜不過的了，加之她與霜淩可以算是閨中密友，這自然也不會尋她的不是。可是張揚的宜妃和嘴裏不饒人的德嬪就難琢磨了，更別提後宮裏其他女人了。她不能讓不該發生的事兒再發生，她不想再看到有任何人受傷，這事兒她經曆過兩次了，丈夫和兒子都是實心眼的人，這孫兒是聰明人，應該不會叫她走也走的不放心的。

    「阿奶，孫兒向您保證過，孫兒絕不會逾了那規矩的。」原來她是在擔心這個。剛才在惠兒那他是有些忘情了，可他並不覺得自個兒有做錯什麼，想來是老祖宗憂慮過重了些。

    「玄燁，聽老祖宗的吧，不會錯的。」連皇太後都看的出他的舉動不尋常，他的丈夫就是如此這般的瞧著海蘭珠的。

    「嫩古，隨他去吧，這孩子脾氣和他阿瑪一樣倔！」隻是她不知他會不會像他阿瑪一樣變成那樣的不可自拔。

    「阿奶，孫兒和阿瑪並不一樣。孫兒不會選擇逃避，孫兒愛霜淩，所以更會竭盡全力的去護著她。雖然孫兒對她做不到周全，可霜淩會懂孫兒的心。祖宗的基業，國家的社稷，孫兒更不敢懈怠。」他有些氣老祖宗對他的不理解，他早說過的，他不會讓阿瑪的事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後宮那些女人有什麼罪過？即使有些是為了權利才娶回後宮的，可她們也都隻是平凡的女人，隻是一些希望有丈夫依靠的女人而已。他愛霜淩，所以更能懂得那些女人的心，她們也隻是愛他而已。

    他也不會像他阿瑪一樣，心愛的女人去了，便連國事和自己需要負的責任都逃避的丟了。男兒至死心如鐵，看試手，補天裂。這才是一個大丈夫所為，他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該承擔的他絕不會丟棄，他會為國家、為妻兒撐起一片天。

    「得了，不說了！哀家今日便不該起這口，鬧得孫兒不樂意了，是吧？」有他這席話，她也就放心了。

    「阿奶，孫兒無心冒犯。」知曉自個兒剛才說話的語氣重了，還要老祖宗自個兒給自個兒台階下，他這個孫子做的太不厚道了，她也隻是擔心自己而已。「孫兒隻是……」

    「行了，阿奶沒生你氣，去吧，去忙吧。」她知道，這些日子的國事也壓的他喘不過氣兒來，吳三桂雖死了，可這三藩之亂的失地還未徹底收複，這些事兒怎能叫他不操心呢。雖說他應承過自個兒，霜淩的秘密永遠都隻會是秘密。可她也知道，自個兒孫子心裏仍舊是存著份擔憂的。

    「那孫兒明天再來看您，皇額娘，兒臣告退了。」禮至，人散。「楝亭，隨朕回乾清宮。」

    從慈寧宮回乾清宮的路不算長，所以他也就省了步輦，二人慢行在宮內，一溜兒的宮女太監遠遠的跟著。瞧著自個兒主子若有所思的愁容，曹寅不免想開導幾句。「萬歲爺，您……」

    「楝亭啊，朕本不該去招惹霜淩，是不是？」雙手附於背後，他忽的停住腳步，老祖宗剛才的話一直在他耳邊響著。如果沒有對她產生好奇心，今日便不會是這種兩難的情景。可再多的如果和不該都無法阻止這兩顆心的靠近，他們的頻率是契合的，所以這便是注定！

    「萬歲爺，其實並沒有誰招惹誰。」他剛才就是想勸他來著，可是話未出口卻先被截住了。「有的隻是您愛她的心，和她對你的情。」這些日子，他看著這兩個人跟做賊似的，他就覺著難受，一位帝王做什麼要如此的委曲求全，隻為了這一個女子。「萬歲，其實您可以不必如此的，做您想做的，該做的，沒人奈何的了您。」

    「朕不是不想，而是怕自個兒控製不住啊……先皇的事兒也是曆曆在目……」仰望那藍天，他頭次同他人說出這些話，他也曾想飛出這籠子。而那種時刻想見她的念頭亦愈來愈濃厚，想時時刻刻都在她身邊護著她和孩子。可他身負的責任卻不容許他有那麼多的情感，所以他隻能忍著不去見她，不去想她。

    「皇上，臣一直都認為皇上是個至情至性的君主，所以皇上一定能處理好自己的情感。臣以為您隻需和衛主子保持著適當的距離，讓各位宮主覺著您並不曾偏袒，為何就不能長相廝守了？您喜歡她，寵著她，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不就是了？」這也許就是所謂的旁觀者清吧，凡事總有兩全的法子不是？

    康熙爺頗具深意的凝視著他，那小表情豐富的，他忽而笑了。「楝亭啊，朕該給你多娶幾房妻室才對，哈哈……」沒想到他一句話就解開了他心頭的結，這小子了得啊。

    「謝皇上恩典，那楝亭就在這兒先謝過了。」到底是打小一塊兒長大的，這心思就是了解的比旁人透徹。

    「走走走，咱們回乾清宮，我讓李德全去備幾個小菜，再來壺上好的酒，朕今兒個要和你好好喝一杯。」鬱結在心中的問題揭開了，他神清氣爽的。

    「嗻，臣領旨。」

    是啊，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環境是要人去適應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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