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將熄

第4卷：魍魎城  第三十七章：用內丹，補神魂。

章節字數：3607  更新時間：25-03-13 21:01

    沐季珠被送回來之後就發現，客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正在崩塌。

    “夜淵，我們倆要馬上離開這，這家客棧快塌了。”沐季珠的聲音急促而堅定，眼神中透著一絲驚慌。

    “不是，這又是發生了什麼？”夜淵剛剛醒來，直接就震驚了。

    夜淵的臉上滿是困惑，顯然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先別問了，我們要馬上離開這。”沐季珠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顯然沒有時間解釋。

    “好，我用法陣。”夜淵的動作迅速而果斷，顯然不想在這裏多停留一刻。

    法陣傳輸過後，兩個人躺在空曠的草坪上，看著夜空陷入了沉思。

    夜淵率先打破了沉默：“阿珠，你不好奇我為什麼讓你一個人喝那個酒，不讓你吃糯米糕嗎？”

    “你這麼做有你的道理，我沒理由懷疑你會害死我，季珠。”夜淵的回答簡單而直接，語氣中帶著一絲寵溺。

    沐季珠含笑戲言：“阿淵，你就這麼信我？若哪天你命喪我手，別化作厲鬼來尋我，我會讓你魂飛魄散，無處可逃。”

    沐季珠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眼神中卻閃過一絲認真。

    夜淵語氣平靜而堅定：“不會的，季珠。若我真心愛你，即便命喪你手，又怎會化為厲鬼來害你。”

    夜淵的話語中沒有半點憂慮，似乎對這種可能性毫不在意。

    “阿淵啊，我其實一直想問，你為什麼這麼信任我呢？”沐季珠心中充滿好奇，語氣中帶著一絲認真。

    夜淵淡然說道：“信任你，就是將我的生命托付於你。從我決定信任你的那一刻起，我的生命就已在你手中。若你想要，隨時可以取走。”

    夜淵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坦然，仿佛早已做好了準備。

    “那好吧，你說的算。”沐季珠覺得夜淵的解釋很正常，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一絲輕鬆。

    “不過，季珠，你的身體怎麼這麼涼啊？”夜淵發現了沐季珠不對勁，眼神中閃過一絲擔憂。

    “咳，咳。”沐季珠突然咳起了血。

    夜淵眼前刺目的紅色，喚起了他四百年前那個雪夜的記憶。在那潔白的雪地上，血跡斑斑，猶如一朵朵血紅的梅花。不遠處，是他已經逝去的愛人，靜靜地躺在那裏。

    “季珠，你別嚇我。你已經離開過我一次了，你不能再離開我了。”夜淵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眼神中滿是驚慌。

    “抱抱我吧，阿淵。”沐季珠的聲音都有氣無力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

    “好，我抱你去找醫師。你撐住，季珠。”夜淵抱著沐季珠有點微涼的身體，眼神中帶著一絲急切。

    “阿淵，你怎麼跟一個愛哭鬼一樣啊。”沐季珠勉強笑了一下，聲音中帶著一絲調侃。

    “季珠，你多陪我說說話吧。”夜淵想讓沐季珠多說說話，怕他睡過去。

    “說真的，我這次要是死了。那你就再找一個妻子吧，我這次可能真的撐不下去了，阿淵。”沐季珠伸手摸了摸夜淵的臉頰，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季珠，有我在，你不會死的。”夜淵也不確定自己這句話是不是在騙沐季珠，亦或者說騙自己。

    回應夜淵的，隻有沐季珠的咳血聲，以及他的一句：“你不要再等我了，放手吧，阿淵。”

    沐季珠那隻蒼白無力，沒有任何血色的左手毫無征兆地垂下。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上的寶石，也變得黯淡無光。

    一聲吼叫，直衝天際，夜淵直接在魍魎城魔化了。魍魎城裏麵都是小妖，直接被這衝擊波嚇的四散而逃。

    連聚魂陣內的上官錦都被驚到了，店小二連忙在旁邊勸他：“大人，我們得帶著小公子離開了，這衝擊波太大了，難免會傷著您和小公子。”

    “你帶著公謹先走，我去勸住他，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他是沐兄的愛人，也是除了我之外，唯一跟沐兄有關係的人了。”上官錦把長孫公謹抱給店小二，就去勸夜淵了。

    “大人，那您小心點。”店小二抱著長孫公謹離開了。

    “夜淵，你是要毀了魍魎城嗎？”上官錦質問夜淵。

    “這裏這種小地方，算什麼？裏麵這些妖應該感到榮幸。”夜淵現在是一點理智都沒有了，魔氣更勝。

    “夜淵，你覺得你毀了魍魎城，沐兄他會開心嗎？”上官錦明顯利用了夜淵對沐季珠的愛意。

    “上官錦，你最沒有資格提季珠。你以為，他的神魂碎成這樣是因為誰呀。”夜淵貌似沒有被勸住，魔氣更勝。

    “天蠶，捆住他。隻捆，不死！”上官錦用了長孫景陽留給自己的法器。

    天蠶如閃電般飛出，將夜淵緊緊束縛。然而，按理夜淵不應被天蠶所困。細看之下，才發覺束縛他的並非天蠶，而是那牽機引。

    “季珠，你果然沒有拋下我，你的牽機引還在。”夜淵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驚喜，眼神中閃過一絲欣慰。

    “夜淵，你還是睡一段時間吧。”上官錦直接一掌把夜淵劈暈。

    上官錦還接住了夜淵懷裏抱著的沐季珠，店小二一看戰鬥結束了，急忙跑過來：“大人，您沒事吧？”

    “我沒事，你先帶著公謹離開，這裏暫時安全了。”上官錦微微一笑，眼神中帶著一絲疲憊，但語氣中卻十分堅定。

    店小二點了點頭，抱著長孫公謹離開了。上官錦則輕輕放下沐季珠，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上官錦知道，夜淵和沐季珠之間的感情遠比他想象的要深，而這次的變故，或許隻是他們命運的又一次考驗。

    “大人，要把他們帶回聚魂陣嗎？”店小二小心翼翼地詢問上官錦，語氣中帶著一絲緊張。

    “對，你把後麵這個被捆起來了帶走，我抱著沐兄先走。”上官錦直接抱著沐季珠，邁著沉穩的步伐向前走去，眼神中滿是對沐季珠的關切。

    “好的，大人。”店小二連忙應下，小心翼翼地將夜淵扛在肩上，跟在上官錦身後。

    上官錦把沐季珠放在床榻之上，轉身吩咐店小二：“去請最好的醫師，快！”店小二立刻點頭，飛奔而去。

    不一會兒，一位白發蒼蒼的醫師匆匆趕來，他一進門便直奔床榻，開始為沐季珠把脈。

    片刻後，醫師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無奈：“準備後事吧，他的神魂基本上都碎了。要想補全，萬分艱難啊。”

    上官錦的心猛地一沉，但他很快調整情緒，語氣急切地問道：“醫師，沒有什麼辦法能補嗎？隻要能補神魂，錢什麼都不是問題的。”

    醫師沉默片刻，最終還是開口說道：“有倒是有，就是有點難。”

    與此同時，夜淵在上官錦給他安排的房間裏沉睡。他的眉頭微微皺起，顯然正在經曆一場夢境。

    “所以，我死在那個雪天裏時，你在想些什麼？”沐季珠平靜地看著外麵洋洋灑灑的雪花，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絲探尋。

    夜淵沒有回答，反而反問道：“如果我能早些發現你的異樣，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完成我們沒有完成的婚禮了呢？”

    沐季珠微微一笑，眼神溫柔如水：“嗯，所以你現在是在想我呢，還是在後悔沒有早一點與我成親呢？”

    “都有，時間太久了。久到連我自己，都分不清了。”夜淵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苦澀，眼神中滿是回憶。

    “所以，你喝了那麼多的酒，隻是為了見我嗎？”沐季珠繼續溫柔地笑著，仿佛在逗弄夜淵。

    “是，我喝了那麼多的酒，隻是為了見你，哪怕是最後一麵。”夜淵垂下眼簾，整個人顯得異常孤獨與寂寞。

    “下次別喝那麼多了，我不是每一次都會出現的。”沐季珠看著他，眼底多了幾分心疼。

    夜淵沒有回答，隻是端起酒杯作勢要一飲而盡。

    就在這時，夜雲急匆匆地跑來，打斷了他的動作：“大哥，夜齊跟齊南錦在南天門打起來了！”

    夜淵沉吟兩秒，不緊不慢地回了一句：“知道了，你讓沐玄夜去勸一下就行。”

    夜淵的手頓在空中，酒杯中的酒微微晃動。

    當夜淵再次抬頭，卻發現沐季珠已經不見了。他歎了一口氣，將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是啊，死了的人怎麼可能會再次出現呢？更何況他已經走了四百年了。不過，這既是夢，也是那四百年的縮影。

    醫師的話打破了上官錦的思緒：“可以用一個人的內丹來補，如果那個人的內丹足夠強，那麼二人便都可以活下來。”

    “那就用我的，我的內丹足夠讓我和季珠都活下來。”夜淵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夜淵不知何時已經醒來，站在門口，眼神堅定。

    上官錦愣住了，顫巍巍的說了一句：“你讓沐兄醒了之後，知道這件事情。怎麼麵對你，怎麼跟你相處啊？”

    “你不說，我不說。隻要沒有人告訴季珠，他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這件事。”夜淵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這位小友，你要想清楚。用內丹來補神魂，那可是要把內丹給刨出來的。你確定，你受得了嗎？”醫師的話無疑是怕夜淵受不了。

    “受得了，醫師。因為是為了季珠，無論是什麼我都受得了。”夜淵對生死已經看淡了，他隻想讓沐季珠活著。

    “那好，那我便為你和那位神魂受損的公子，操刀了。”醫師看夜淵如此堅定，隻好同意操刀。

    夜淵躺在床上，眼睛看著沐季珠，眼神中是一種對愛人的眷戀。醫師持刀，自夜淵丹田處下手，緩緩深入挖掘內丹。

    無論是否施以麻藥，此過程皆是劇痛難忍。被挖出內丹之人，將體驗從五髒六腑至四肢百骸的劇烈痛楚，仿佛身體的每一部分都在斷裂。

    這場手術，一旦啟程便無退路。若手術中斷，不僅是夜淵，連沐季珠亦將麵臨魂飛魄散，身死道消的厄運。

    兩個時辰的手術，醫師做完身上都有一層汗，而夜淵身上一點汗水都沒有。他隻是緊緊地看著沐季珠，眼中是無盡的愛意。

    “這位小友，你先吃點補氣血的藥吧。”醫師看夜淵氣色不太好，還唇色發白，便遞給他一碗藥。

    “不用了，我不太用喝。”夜淵謝絕醫師的好意，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疲憊。

    “夜淵，你還是喝一點吧。你那氣色這麼差，沐兄醒來之後，他會擔心的。”上官錦的話術，說到了沐季珠身上。

    “好，那醫師把藥給我吧。”夜淵一聽到沐季珠會傷心，就選了喝藥。

    “好了，你把這一碗喝下去，就可以了。”醫師給了夜淵一碗藥。

    夜淵想都沒想，直接就一口悶到底。

    他看著沐季珠，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季珠，你快點醒來吧，我在這裏等你。”

    作者閑話：

    內丹補神魂這件事早就有暗示，草藥是一方麵，但那個治標不治本。能治本的隻有內丹補神魂，季珠跟阿淵是道侶，靈修多次，內丹融合自然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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