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69 更新時間:10-08-17 08:08
箭已懸弦,弓已拉開。
花老大,午紅,朝白,卻不知何處?
黑衣人一聲令下,十來名村民抽出腰中繩索狀金屬,勒向周遭人的脖子。
相憶在他們絲毫不備情況下,斷然出手,刃過喉結,若逝鳥已沒,不知何時飛來的,更不知何時已消逝。
地麵上多了四具屍體。
你是誰?竟然沒有中毒?黑衣男子驚詫地問。
常相憶,淡淡而笑。暮紫站了起來,自若而笑,端莊回答,他是暮茂玨的莊主。而那些村民雖沒有可疑的地方,但是我們向來不喜吃陌生人的東西,更何況這個時候。所以你們下在食物裏的毒對我們用處不大。
就憑你們兩個,也想扭轉乾坤。
誰說隻有兩個?
說話的是午紅,話畢,鈴鐺笑婉轉悅耳搖曳。她身後是朝白,花老大。
黑衣人冷笑相看,輕輕地說,螳臂當車。然後一聲怪叫,這裏又出現了十五個黑衣人,統一黑色鬥笠。
午紅笑著拿出一個黑色瓷瓶,瓶子口的塞子是玉做的,她笑嘻嘻地說,這個東西,你們知道是什麼吧?
黑衣人忍不住喊,解藥,你們是怎麼樣得到的。
想知道啊,告訴你吧,呀,得到這東西還真不容易,我們整整守了九天九夜啊,算了,現在沒空說,我得給他們喂解藥,喂完了,本姑娘再給你們講這石頭聽了也會掉眼淚的奪解藥的故事啊。
午紅說完便去喂解藥。
黑衣人立即發送命令截殺,他自己風花劍以驚人速度割向相憶,其餘人分成若幹組分個包夾花老大,午紅,朝白。
離歌且莫翻新闋,一曲能教腸寸結。直須看盡洛城花,始共春風容易別。
花老大,眉毛輕挑,吸君血,為君譜離歌。
風花已現,朝白悶聲而起,已經隱忍太久,雪月狂嗥,屠城式,白光蓋天,以我畢身光耀迎接你,風花。
小小綠葉,朱唇微啟,鋪成婉轉曲,午紅笑比吹出的曲調更美,俄而食人蜂蜂擁而至將那些鬼魅包裹,使他們難逃一劫。
紅光一閃,食人蜂竟然盡數致死,午紅不由得後退半步,口角流血。朝白立即破出包圍,不顧身後兵刃割膚,過來扶住她,問,沒事吧。
午紅笑著搖頭,卻見她臉色發白。朝白忍不住抬頭,看看是誰,內力如此深厚,使得午紅的反噬力量這樣強烈,無論是誰,無論多強,他決定用雪月飲之血,粉身不怕。
他看到了眼前的那個人,是同樣黑衣,戴鬥笠,看其手上幹枯皮膚知道是個老者,想必就是魅老二了。
噬人式蓄勢待發之際,卻見常相憶朝黑衣男子奔去,他對朝白說,你不是他的對手,我來,若二十招之內未能製服,我們必須立即撤離。
黑衣男子哪會心甘,計劃了幾年,眼看要成功了的謀策成為泡影,他使出全部之力殺向處於五人圍攻的花老大,趁他無暇顧及周邊,一擊必中。
其餘黑衣人知道他的舉動,於是夾擊朝白,以免他中途奮身相助。
離歌已經快到自己的極致,他們五人間隙配合,身法怪異,互補互防互功,形成一個整體。他們就像一個圓球,再快,力道再大,都被圓球旋轉化為無形。
此時後背冷風襲來,有股輕微透骨的疼。
他不管不顧,知道身後那柄件一條餓狼,已經對準了獵物,死死地向下咬下去。這就是他打算的,奮不顧身向前,在身後那劍要刺入肌膚瞬間,用盡內力積於一瞬閃開,使他們相互廝殺,雖然這樣那些黑人的劍會滑過自己的肌膚,但是是小傷而已,待風花劍刺入他們自己肚皮中時候,趁未拔開錯愕之際,不顧傷口歌喉,黑衣人就喪命。
可是他忘了,這個組織叫魅,在他奮身貼近這個圓球的時候,他們撒了點東西,高手之間,生死就在分秒,這個東西足以讓他致命。
花老大,習慣了以身體做賭注殺強敵的招式,趁地方錯愕之時刃之,屢試不爽。可是沒想到,魅之所以鬼魅,不僅僅是自己步伐鬼魅,更善於用毒,使你動作緩慢下來。
花老大動作慢了一點點,可這一點點足以讓他斃命,身後的劍,迫在眉睫。
朝白,擔心萬分,奮身突圍,可是黑衣人竟然用軀體擋住他的兵刃也不放他出包圍圈解救花老大。
而相憶那邊,魅老二以惡狼撲食之勢,不要性命的攻擊相憶。他一時騰不開身。瞥了一眼小花。魅老二抓住此良機,淩空而下,雙手握刀死死砍向相憶。迫在眉睫,相憶念叨一句,此生相見本無期,相思莫再思。左手以人難以置信的方式,硬生生抓住了魅老二的紅色彎刀,與此同時,左手朝黑衣男子奮力一揮手。
簡單的姿勢,仿佛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他悶哼一聲,口角流出了鮮血。卻見魅老二眼睛恐怖瞪大,臉部因驚恐而誇張變形,他放棄了砍死常相憶的最大可能,竟整個人若彈丸一樣也奔向威遠鏢局的黑衣男子。
魅老二被什麼利器刺入肌膚一樣,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不由自主撞向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見二叔跌來,毫不猶豫拚力相接,自己連著二叔叔一同被什麼力道擊出兩丈遠。
魅老二躺在黑衣男子懷裏,焦急的說,趕快離開這裏,他已經中了毒,沒人可以追的上你,離開,不然來不及了。
黑衣男子深吸兩口氣,斷然離去,知道魅老二用身體救了他,他留下厲言:終有一天,我要你碎屍萬段。
魅老二支撐著站起,看著常相憶說,原來你是無期前輩的弟子。指間刀,果然無可抵擋。不過,我的兵刃上有極毒,你已積畢生內力抓住了我的兵刃擲出了指間刀,那毒就在那一刻攻心。
他說我,對天瘋吼,非我力不夠殺盡陸土高手,蒼天滅我,蒼天滅我,哈哈……
午紅被他的話弄的一頭霧水,聽他莊主已經中毒,立馬擔憂靠近,把脈,他脈搏時而雜亂時而微弱。他的麵容透著一半紅一半白,午紅頓時急得直冒眼淚。
她對暮紫哭著嗓子說,暮紫姐,你快來,你快來啊……莊主好像脈象了……他現在像個木頭人一樣一動不動了……暮紫姐……你快過來……
花老大,朝白,暮紫立即靠近,看著常相憶像一個雕刻一樣屹立風中,紋絲不動。
他們伸出顫抖的手想去撫摸莊主,可是又擔心引來可怕後果。
難道就這樣嗎,看著看著心中的追求步步遠離,像被一下一下割掉自己的肌膚,而不能動彈嗎?
午紅忍不住雙膝著地,癱坐在地上,抬著頭看著莊主說,暮紫姐,你見多廣,你知道莊主是怎麼了嗎,暮紫姐……你快說啊……
公子是為了自己而……她本以為自己可以獨當一麵了,可以不再像小時候那樣需要他的庇護了,可以為自己撐起一片天了,可是最後,還是自己,是自己無能……花老大想著想著,雙唇不由緊抿翕動,眼眶已濕。
離歌和雪月從他們手中滑落,“咚”結實地摔向地麵,是死亡的回音。
送君曲,送君曲,白雲遏,狂風止……
一曲《送君曲》若涓涓細流,離而不傷,似從地底傳來,經過足部血管融入血液,流通周身,使人不由得舒適,舒展。
他們循著琴聲木訥看去,見芳菲和小釘來了。
芳菲坐在地上,手指若花間蝴蝶,款款飛舞,眼睛含著淚光,麵容卻帶著笑。
送君曲,送君曲,鳥兒替我歌……
一遍複一遍,也不知道多久了。直到午紅突然站起來說,莊主手動了,動了啊,芳菲姐,快,接著彈你的相思琴。
芳菲咬著唇點頭,眼淚又不由自主流淌。
送君曲送君曲,但去莫回首,白雲無盡時……
你們快看,莊主眨眼睛了,他真的眨眼睛了。午紅突然破著沙啞的嗓子喊,暮紫始終側耳傾聽,緊張的麵容終於開始緩和,兩串淚珠從睫毛滑落。不是說盲人是不會流淚的麼?
常相憶終於開始動了,他看著身邊的他們,一個個眼角濕潤,麵容裏開著一朵似哭非哭似喜非喜的花,就這樣看著自己,一動不動。
他嘴唇翕動,說不出一句話來。
一切的磨難該了結了吧,暮茂玨是否已經可以向陽取暖了。
午紅趕緊給他把脈,毒性依舊存在,靠內力暫時壓抑,這種毒是她書籍中不曾見過的,她剛舒展的眉頭又死死地擰到了一起。
午紅,我不礙事,你們也不要擔心了。還好有相思琴相助,芳菲那一曲《送君曲》阻滯了毒性蔓延。使我精神一振,贏來時間恢複些許內力。隻要我現在不使內力,就會一直無事的。午紅那麼聰明,一定會找到解藥的。你說是不是,午紅。
嗯。她咬著牙堅定地點頭。
好了,大家都累了,我們回家吧。
常相憶在中間,他們一行七人緩步向前。走向近黃昏的夕陽。
後麵的人大聲地喊,喂,還沒給我們解藥呢?
午紅轉身,將藥瓶使勁砸向他們,她喊,拿去吧,拿去死吧。她的嗓子依舊因幹涸而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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