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10 更新時間:24-10-05 18:30
“臣要參白丞相,參他教女無方。”
“哦?”坐在龍椅上的皇上似是來了興趣:“朕若沒記錯,白愛卿之女鬧脾氣離京出走快月餘,怎麼……還有其他好玩的事?梁愛卿,你不防細細說於朕聽聽。”
聞言,禮部梁戶梁大人心頭不由一驚。
白丞相之女離京本就不是秘密,可皇上卻用了”鬧脾氣”三個字,那自己接下來的話……開弓沒有回頭箭,梁大人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臣聽聞,丞相之女,指使下人重傷官府衙役,還大鬧府衙,更過分的是居然膽大到在蓉城府衙設置了靈堂。這不合禮製,臣作為禮部侍郎,不能不言。”
“不能不言?”皇上輕聲重複道,然後看向白梓墨:“那白愛卿……你可有話說?”
“臣無話可說。”
“那你可知罪?”
“臣領罪。”
領罪,卻不知罪。
一字之差,其意相差千裏。
“既然如此,那……即日起白愛卿便閉門思過吧。”
“臣遵旨。”
“若無其他事,便散朝吧。”
對於事情的發展,梁戶有些意外。本來這事若是嚴查,白丞相的對錯參半。可……不過兩三句對話,皇上的罪責便降下。雖說也不是什麼重罰,可皇上沒說時間,換句話,這責罰可以很輕,又可以很重。
散朝之後,眾臣退出大殿。梁戶帶著自己疑惑走出大殿,抬眼卻見皇上身邊的容福公公來請白梓墨。
“梁大人,”戶部尚書羅坤喊住梁戶:“若無事,不妨去為兄家裏坐一坐,幺子昨日托人送來一壇好酒,說是蓉城特有的十年女兒紅。”
羅坤與梁戶本是同窗,關係一直不錯。平日裏偶爾也會相約小聚,所以他們的對話再平常不過。可今日羅坤的話,卻讓梁戶不由的皺了一下眉頭:羅坤的幺子便是羅瑾,他們父子關係其實一直算不得特別好。
“羅瑾去了蓉城?”
“大概吧,你也知道他離家之後的事,我也懶得管。”
羅坤與白丞相之弟白梓玉相熟,四年前一起離京——這本就不是秘密。換句話說,白梓玉也在蓉城。
可自己收到的消息裏,根本沒有提到白梓玉。所以……自己是被人利用了?
“今日還有事,改日再到府上叨擾。”
“好吧,那改日再約。”羅坤並不強求,或者說他跟本不在意能不能請到梁戶。
【禦書房】
“竹軒的事,抱歉,朕的人趕到時已經來不及了。”
近一年,陰娘子頻繁各地作案,雖然皇上刻意壓下了各州府衙呈上的案宗,但卻非長久之計。畢竟陰娘子本該是二十年前被處決的犯人,而這個犯人偏偏牽扯到先皇和當今丞相白梓墨。雖然皇上理解先皇當年是為了安撫民心草草結案,可卻不明白為什麼會因為一個案子封白梓墨為丞相。即便那時的丞相之位已空缺一年之久,但卻不足以讓先皇那麼急於封白梓墨為丞相,畢竟那是文官之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可當年,白梓墨因抓捕陰娘子被重傷,人在昏迷時被受封丞相,所以除了先皇,沒人知道那事背後是否有其他原因。不過可以確認的是,當年陰娘子是被人救走,然後刻意隱去了蹤跡。即便之後的數年內,偶爾各州府也有類似失蹤案件,疑似陰娘子再次行凶作案,不過每次失蹤人口都不超過兩人,甚至有的人最終被從山匪手中救出。所以也隻是疑似,無法確認到底是否為陰娘子所為。直到一年前開始,案子變得頻發,且基本可確認背後便是陰娘子。這才有了皇上安排了人,一直暗自追查陰娘子的之舉,可總是撲空無果。就像這次蓉城之事,皇上的人趕到時,便遠遠看到白梓玉已經到了,所以便沒有露麵。
端起容福公公呈上的竹葉青,白梓墨眉頭微皺,但片刻舒展開,簡單說道:“當年是冠郡侯的人救走了陰娘子。”
冠郡侯林寰,當今太後的父親,亦是靖王的外翁。不過二十年前,他還隻是一名鎮守邊境的三品將軍。所以救陰娘子之事也有當今太後的手筆,畢竟那時林寰的女兒已被封為皇貴妃,離皇後之位隻有一步之遙。
“若是二十年的籌謀,眼下的浪花……似乎太小了。”
喝茶的白梓墨動作一頓:此次他們的目的,確實並非是針對自己,或者說竹軒與依依隻是偶然卷入其中。
“陛下,濟城、雙柏城、安月城、郎州、博影城五個遠離京都的商城,城中首富都莫名惹上了官司,最後大都是散盡錢帛保了平安。而這次蓉城,很巧,牽扯的也是蓉城首富。”
錢,是個好東西。
遠離京都的商城——那便很難引起京都的注意。
散盡錢帛,便是自願行為——那誰又會懷疑此事背後另有陰謀。
“阿玉出現在蓉城,之後的事,怕是瞞不住他了。”
“那便不瞞了,畢竟……他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他知道該怎麼做。”
“……”
皇上抬頭看向白梓墨,似是不太確認他剛剛的話:“他可是白梓玉,京都聞名的白家小瘋子,你真不怕他……”
“陛下若怕,那當年便不該放他離京。”
“白愛卿啊,當年……你也是默許了他離京。”
“所以啊,臣現在突然不想讓他回京都了。”
皇上認真的打量著白梓墨,相信他不是在玩笑,可卻又不信他不是在玩笑,畢竟:“依依可是也在蓉城,你就不擔心?”
白依依,是白梓墨的獨女,亦是平安侯的掌上明珠。
“刀,要有刀鞘。不過……”白梓墨放下茶杯,起身向皇上鄭重行禮:“陛下,家父脾氣不太好,所以臣想請一道聖旨。”
聽到白梓墨的話,皇上先是一愣,然後便無奈的搖了搖頭:“白梓墨,你是想讓朕承受平安侯的怒火?”
“君臣有別,家父對陛下還是很尊重的。”
“容福,給他吧。”空白的聖旨,皇上早已備下,是為了白梓墨後麵便宜行事的,不過現在看來,白梓墨怕是另有安排。
接過聖旨,白梓墨行禮後便離開了。
看著白梓墨離開的背影,皇上再次歎了口氣,身子向後仰靠在椅子上:白梓墨啊,你是真的不怕阿玉知道當年的真相嗎?
【蓉城】
因剿匪之事,加上昨日見白梓玉受傷,李丹便拉著林遠並備上了一顆五十年的人參,要登門拜訪正式致謝。不想人到的時才發現,白梓玉一行人已然離開了蓉城。
“走了?”
“是啊,一個時辰前便退了房子離開了。”房牙正好在整理房子,畢竟院中最吸引人的幾顆桃樹都禿了,而且是一片桃花都沒了,好在樹還活著。
林遠拉住正準備追人的李丹:“他們既然悄悄的離開,那便是不想驚動任何人,別追了。”
“可……為什麼?”李丹想不明白,以他這幾天對白梓玉的了解,他絕非薄情之人,而且怎麼看和崔景辰、苗星川的關係都不一般,怎會悄無聲息的離開。
“也許,是保護吧。”
保護?
李丹想了想,便無奈的歎了口氣:“看來,這人情還是要還的。”
至於如何還,眼下還不知道,但李丹和林遠都猜到,這人情會怕是要還在崔景辰和苗星川身上了。
而另一邊,白梓玉一行人駕車到了太湖後,便換了船。因為白梓玉口裏的”十日之約”,所以若想按時到達吉州城,水路便是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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