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56 更新時間:24-09-24 20:08
“六娘,不要管我,你……你快走……”
走?
看著重傷依舊強撐著站在自己身前的阿奴,看著十招之內便被砍下頭顱的藥人,殷六娘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害怕。畢竟,對方十個人中,卻也隻是有兩個出了手。更重要的是,自己最引以為傲的毒,居然對他們無效。
“你……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十個人,有男有女,以包圍的站位站在殷六娘的四周,讓她明白她沒有絲毫逃避的機會。此時,五十米外的馬車緩緩駛來,行駛到他們麵前時停下來,車簾打開,車內坐著一個男人,左手放在身前桌案上撐著頭,右手隨意的翻閱著桌案上的冊子。因為位置原因,殷六娘看不到男人的臉,但暗紅色的衣袖上用金線繡著鳳凰於飛的圖案。
“你便是陰娘子?”車上的男人開口,聲音低沉,並透著幾分慵懶。
“閣下都找上了門,這問……是不是有點多此一舉。”輸人不輸陣,何況殷六娘好像猜到對方是誰了:“奴家可不記得的罪過血鳳樓?”
“血鳳樓與陰娘子之間,確實並無恩怨。”男人承認了她的猜測:“可有一筆交易,需要委屈一下陰娘子。”
血鳳樓,買賣消息,亦會做一些交易,隻要價格合適。
“血鳳樓不涉糾紛,”殷六娘在賭一個機會:“樓主要親手毀了自己的立下的規矩嘛?”
“規矩啊,”男人聲音有幾分遲緩,似是在思索,然後輕輕的笑道:“再立便是。”
這句話,讓殷六娘徹底沒了希望。
“要動六娘,除非踏過我的屍體。”阿奴再次開口,他原是一個山匪,除了有一身功夫和蠻力並沒有其他特長,多年前重傷被殷六娘所救,便一直跟著殷六娘,更因為他是真的愛上了這個女人,至於她做的事情,阿奴知道,但他不在乎。
“嗯!”車上的男人輕輕的應了一聲:“步殺,滿足他。“
被點名的人,正好站在阿奴的身前,是一個身著青墨色的長衫的男人。手起刀落,便劃破了阿奴的喉嚨。
血噴射而出,阿奴在還沒反應過來時便煙了氣。
殷六娘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她相信,自己的生死,真的就隻是車裏男人的一句話。
“陰娘子,還有要問的嘛?”車裏的男人再次開口。
咽了一口吐沫,殷六娘氣息有些不穩定,但骨氣勇氣還是問了一句:“到底是什麼交易?請樓主讓奴家死個明白。”
是的,她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得罪了誰。更想知道,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請的動血鳳樓樓主。
“藥王穀救人的條件。”
話不多,但足夠殷六娘明白其中的深意。而她原是藥王穀的弟子,二十年前叛離藥王穀。藥王穀不希望世人知道出了自己這麼一個善毒的叛徒,而自己也不希望硬抗藥王穀的追殺。所以二十年來,雙方都默契的不捅破此事,相安無事。不曾想,他們居然找到了血鳳樓,由樓主親自出手,自己連一絲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了。
“藥王穀,你們……”殷六娘攥緊了拳頭,她恨,卻也隻能:“樓主是要殺了奴家嘛?”
“藥王穀要的是你的人,我隻是負責人把人送過去。”換句話,他不會殺她。
剛剛鬆了一口氣的殷六娘便又聽到男人繼續說道:“既然問完了,步殺動手吧。”
動手?——殷六娘不解,然後眼看著青墨色長衫的男人走向自己。
步殺把自己手裏的長刀丟給一旁的人,蹲下來,伸手扯掉她臉上的麵紗,一張精致的臉上卻有一道跨過鼻梁的傷疤。抬起左手,輕輕的挑起她的下巴,在殷六娘還在疑惑他要對自己做什麼時,步殺右手已經拔出了綁在小腿上的匕首,手起刀落,殷六娘的舌頭便被割了下來。
痛苦的嘶吼,卻因缺了舌頭有些含糊不清,而嘴裏的鮮血也止不住的湧出來。
接下來,便是殷六娘的四肢,筋脈是被挑斷的,鮮血不多,但人卻是徹底的被廢了。
“佛衣,你和胭脂、流空、海棠一起,送她去藥王穀。”
“是。”被點名的人雙手抱拳,欠身行禮應道。但唯獨海棠,有幾分不樂意的撅起了嘴:“樓主,我能不能跟著你。我……我好久不見小白,有點想他了。”
“一個毛沒長齊的小破孩有什麼可想的。”站在海棠身後不遠處的流空,忍不住小聲嘟囔道。
“要你管。”
“少主離開帶走了阿大,我咋記得咱們的小海棠好幾次問”阿大什麼時候回來?””——胭脂
“哦,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步殺。
“你們……”海棠氣的跳腳,然後轉身跑到馬車邊:“樓主,你看看他們。”
車上的男人勾起嘴角:海棠口中的小白便是白疾,可白疾在海棠眼中一直就是一個煩人的小破孩。換句說她真正在意的人,其實是跟在白疾身邊的阿大。加上海棠又是這些人中年紀最小的,所以剛剛的話有幾分逗,也有幾分寵。
“若你能打贏青石,我便讓你跟著。”男人口中的青石,便是當前駕車的男人,也是他們之中武功最高的。
打贏他?
海棠撇撇著,默默的轉身走到胭脂身邊,而剛剛離開的佛衣趕來一輛馬車,並把已經昏迷的殷六娘放到了車上:“樓主,那我們走了。”
“嗯。”
胭脂和海棠也上了馬車,佛衣駕車,而步殺則騎馬跟在他們後麵。
“除了青石、青衣和青蓮,其他人先回總部。”
“是。”
……
【蓉城】
崔景辰第二日便上門請白梓玉,但不想被李笑以人不在為由拒之門外。
但接下來的三日,日日都是這個理由,崔景辰再傻也看得出來眼前這個人是故意的。
“讓開。”
“崔公子,不是我不讓,是白公子真不在。”
“是他不在,還是他不願見我?”崔景辰有些氣,自從他回到蓉城繼承父業,作為蓉城首富,他很少遇到眼下這種刻意被拒之門外的情況,何況他要見的還是曾經被他喚做大哥的人。
“不在也罷,不願見你也罷,你當如何?硬闖不成?”開口的是羅瑾,他靠著門框,然後上下打量著崔景辰:看似飽經風霜,卻並未褪去少年稚氣,終究是被人護的太好。
“他若是想不見我,便讓他親口來說。你……”崔景辰也打量著羅瑾,對他有點印象:“不過是他的一個朋友,做不了他的主。”
“這房子——我租的,這裏的吃食——我買的,就連他那破爛不堪的身子,也是我花了四年時間才養好的。你說——”羅瑾轉頭,看向不知來了多久的白梓玉:“我能不能做你的主?”
麵對羅瑾的問,白梓玉無奈的搖了搖頭,卻沒有否定。
“大哥,他那句”破爛不堪的身子”是什麼意思?”比起做主,崔景辰更在意這句話。
“意思就是,你們質問金陵之戰的真相,可卻沒有一個人問一問他當前的情況,你們可知道……”
“羅瑾,別說了。”
“怎麼,當年軍營裏的不是兄弟嗎,是兄弟,那便告訴他們,你經曆過什麼。還是說……白梓玉,你也有慫的時候。”
抬手揉了揉眉頭,白梓玉知道羅瑾有氣。所以這幾天他讓李笑把崔景辰拒之門外的事,自己便假裝不知。
“景辰,你先回去吧,明天老胡下葬,我會去的。”
崔景辰的目光暗淡下來,但最後還是輕聲應道:“好。”
目送崔景辰轉身離開,白梓玉看向一臉”我不開心”的羅瑾:“你跟一個孩子計較什麼?”
是的,在白梓玉看來,崔景辰還是一個孩子。
“他是孩子,那苗星川和那個錢三呢。他們可都年長於你,你別告訴我,你也把他們當孩子。”
“男人不都喜歡用拳頭說話嘛!”
“你諷刺我不是男人?”羅瑾瞪著白梓玉,雖然他打不過他,但被說不是男人,那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你是君子,君子動口不動手。”
羅瑾轉身進了院子,算是滿意白梓玉的回答。
默默的擦了一把汗,白梓玉心中感歎:還是軍營好,不開心就打一架,比動腦子哄人簡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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