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044 更新時間:24-10-06 08:07
來人是鎮上有名的紈絝少爺。家中是開酒樓的,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怎麼?”燕月清走上前去,斜眼看著麵前的人,“本少爺要做什麼,想做什麼還得要跟你們通報一聲?”
“怎麼會!”何福敬知道這人得罪不起,立馬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說著,“燕少爺能看上永和村的土地那可是永和村的福氣。”
村長想來最會欺軟怕硬了。如果隻是洪如柏一個人的話,指不定要被這麼欺負呢,可是如果洪如柏帶著他名下土地的買者,也就是燕月清親自來的話,
何福敬就會像現在這樣,立馬慫了。
畢竟燕月清可不是簡單的大少爺,燕家有著整個清水縣最大的酒樓,據說家中還有親戚在朝為官的,輕易是得罪不了的。那麼他就隻能認慫了。
洪家的其他長輩本來也是一樣的嘴臉,可是在看到燕月清之後也都慫了,這個紈絝少爺在鎮上是出名的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的,他已經埋買下的東西怎麼可能回到他手裏。
“那就好。”燕月清冷笑一聲,極為不給麵子。也明顯不想要和他們繼續說下去。
而是轉頭看著洪如柏,“本少爺還算是滿意,不過一百兩太多了。”
“二十兩吧。”
在場的幾個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這哪裏是砍價啊!這明擺著是明搶啊,洪如柏名下的土地可是很富饒的,否則也不會被村人看上,死皮賴臉的不肯歸還。
但是現在,他們就不可能繼續占人便宜了。
“這。。。”洪如柏麵上帶著為難,“燕少爺,您也看過了,這些土地都很肥沃,這二十兩會不會。。。”
“你再給我加一些吧!”
燕月清沒有言語,隻是他身後那幾個強壯的男人走上前來,那意思很明顯。
就是如果他們不肯同意的話,那麼他也不介意動一些拳腳,隻是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的話,洪如柏可就一分錢都拿不到了。
洪如柏也隻能認慫了,“好好好,二十兩。”
燕月清露出了滿意的微笑,揚了揚下巴,邊上的人立馬就懂了,拿出了一錠銀子扔個了洪如柏。
洪如柏連忙接下,“謝謝燕少爺!”
在場的其他永和村村民神情複雜,有的是嫉妒的,畢竟二十兩不是小數目,同時也有的是人覺得這一筆買賣極為不劃算。這些土地別說是一百兩了,起碼要喊價到五百兩才合理!
結果最後呢!二十兩就賣了!這個洪如柏真的是沒有骨氣。
可是他們也不想想,方才的時候,他們不也是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現在倒是嫌棄起洪如柏來了。
不過這群貪婪又狡詐,欺軟怕硬的惡心家夥,是不會輕輕放過洪如柏的。
這個洪如柏也知道。可是他會有辦法的。
——
天行醫館:
“你乖乖坐著,不許再起來了!知道嘛?”學徒第不知道幾次的將人給按到了椅子上,叮囑著。
許阿寶乖巧的點了點頭。
學徒不是很相信這個毛頭孩子,“那我剛才說什麼?你重複一遍?”
許阿寶耐不住,一直都想要去找洪如柏,可是他們都和許阿寶說了好幾次了,洪如柏有事要去做,不用多久會回來的,可是許阿寶前腳點頭表示明白,學徒剛一轉身。
許阿寶就偷偷摸摸的站了起來,想要跑出去。
好在學徒眼睛夠尖,一下子就發現了,就把人給按了回去。
這樣一連好幾次,學徒都被磨得沒有脾氣了,不過人還是不可能放人就對了。
要真的把人給放走了,那師父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說起來,學徒也挺可憐他們兄弟兩個人的。家中那麼多糟心的事情,硬是逼得他們要背井離鄉,要離開生養自己的地方。
幾天前,洪如柏帶著渾身是血的許阿寶找了過來,當時可把外頭的小二給嚇得不行,小二狂奔進來找他和師父去救人。
走出去了之後,宋珂喜向來眼尖,一下子就發現了這人的不對勁,看上去可不像是身受重傷了。一和洪如柏對上眼神之後就知道了這人的意思。
立馬著急的吩咐這:“還不把人給送到後麵去!愣著做什麼!”
“欸!”
可把人待下去之後,師父又換了一副嘴臉,指著渾身是血的人吩咐這:“先替人搞幹淨了。”
接著轉頭看向一邊臉色蒼白的人,“你跟我來。”
“是,師父。”不明白但是老實聽話,師父吩咐什麼就做什麼的學徒。
洪如柏則跟上了離開的宋珂喜。
來到另外的房間了。
“說吧,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宋珂喜見過不少事情,知道世家險惡,人心貪婪。因此也有了幾分猜測。就是不知道,這兩個人打算怎麼做了。
洪如柏看上去是個明白人。想必不會被一些虛無的東西給隨便控製住咯。
就是。。。這個人的臉色怎麼更加差勁了。
“我給的藥你沒有吃?”
洪如柏看著麵前的人,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是愚蠢的,可是洪如柏沒有辦法,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得罪了什麼人才要遭受這些。
他會找過來是有原因的,家中的人,不,不對,他們從來都不是洪如柏的家人,他們從來都沒有將洪如柏視做家人。
洪如柏,許阿寶,許氏,許氏的娘親,他們都是外來者。他們都不配站在永和村的土地上,不配在這裏的生活。
洪如柏帶著許阿寶又悄悄下山去了。他們下山的時候,是晚上,村子裏早就沒有人在外頭晃悠了。同時燭火也不便宜,當然就更加沒有人會去浪費了。
所以他們兩個人下山並沒有引起什麼關注。
可他們卻注意到了其他的。
先把人安置好了,洪如柏才又偷摸的離開片刻。
他去的是村子裏,洪家大家長的屋子,因為洪如柏敏銳的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那不像是村子裏的人會有的氣息,所以洪如柏順著氣息找了過去。
在洪家如今最有話語權的家夥那裏聞到了那股氣味。
那是一種不同尋常的香味,不刺鼻不突出,優柔綿軟的,在哪裏都不顯得突兀。洪如柏是半個赤腳郎中,懂得幾分藥理,知道氣味可以判斷藥材的好壞。他的鼻子可要比常人還靈敏得多。
自然一下子就發現了。找了過去,透過窗戶偷看到了。
向來在他們這些人麵前都是一副跋扈樣子的洪有誌竟然是一副萎縮的窩囊樣子,跪在地上,他的麵前是一個氣宇軒昂,衣著不凡的英俊男人。
“大人,草民。。。草民真的不知道啊!請大人再給草民一個機會!”
“草民保證!一定會。。。”可惜還沒有說完。
華服男子便抬了抬手,冷漠的說著:“七天,七天後本少爺要見到洪如柏的屍體。”
“否則,你便提頭來見。”
洪有誌甚至不敢爭辯什麼癱坐在了地上。外頭的洪如柏也是如此。
要他的命?為什麼!他做錯了什麼?他甚至都不曾見過那個男人,他在永和村長大,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鎮子上,要說得罪人也幾乎是沒有的事情。
可是為什麼會有人想要他的命?
要說害怕其實也不多,雙親已走,若不是為了許阿寶,或許洪如柏已經跟著長輩們去了。他也是見識過生死的人,當然沒有什麼好畏懼的。
隻是。。。他如果走了的話,那許阿寶呢?許阿寶一個人要怎麼辦?放著許阿寶一個人在世上孤苦無依的?洪如柏做不到。
向來識禮儀知進退的人做了一件不合適的事情。他當了一回梁上君子。
偷偷鑽進了洪有誌家中。
人走後,洪有誌找來了兒子轟成才。
洪成才其實看到了老爹對那個男人的狀態,可是他不明白,為什麼老爹會是這種態度。叫洪成才感覺有一些丟人。當然了,洪成才也不是傻子,看得出來那人的不凡。
“爹,為什麼要這樣針對洪如柏啊?那位貴人為什麼要洪如柏的命啊?”
洪成才回憶了一下這個人,實在是想不通洪如柏那裏得罪了那位貴人。
洪有誌瞪了一眼洪成才,“別多嘴別多問。我吩咐你做的,你可都做了?”
“自然了!當然是一天不落的!每天都往洪如柏的枕頭裏下藥粉。”
枕頭,藥粉。洪如柏這些可算是知道了,究竟自己是從哪裏中的毒,竟然是從這種地方?!洪如柏苦笑一下,他到底何德何能的,竟然能叫人這樣對待。
洪有誌這才臉色好轉幾分,繼續叮囑著:“按照吩咐繼續去做知道嘛?”
“那位的事你別過問,總之記住了,這件事若辦好了,我們全家飛黃騰達。”
洪有誌知道說那些有用。至於失敗?人沒有想過失敗,因為他從來沒有打算放過洪如柏。
洪如柏在他看來不算是紅家孩子,那麼既然犧牲掉他一個可以換來好日子,他當然不會感到恐懼。
洪如柏在屋中輕手輕腳的搜查了起來,見到了一個東西,那玩意是一枚玉佩,可不是他們這些人該擁有的東西。他們隻是尋常百姓,哪裏會有這種觸手生溫的好玉啊。
上麵刻著什麼,等了一會,才就這月光看到了上麵的字。
“周?”可是洪如柏確定自己不認識什麼姓周的人。也確定自己從來沒有的罪過姓周的人。
對了,洪有誌稱呼那人”大人”。不會。。。。不會吧!?可是為什麼呢?他想不明白,有好多好多的事情交織著叫他想不明白,糊塗又有幾分驚恐。
——
“你說,你得罪的人姓周?”宋珂喜有一些意外。
大概是因為身邊有過姓氏為周的人,叫宋珂喜一下子就想到了那裏去,可是細想之下又覺得不太可能。周家沒有必要這樣千裏迢迢的來處置一個小小的農戶。更別說還是用收買人這種手段,他們有的是辦法才對。
這樣子的操作,不像是周家的那群人。
周家乃是京中的名門望族,如今主事的人叫周臨書,乃是當朝丞相。周臨書上有年長的母親,下有一對兒女,他還有兩個弟弟,一個是表弟周川雲,另一個則是母親早年間收養的孩子周臨沂。
說起來,周臨書的表弟周川雲可是個有趣的人,和周家多數文臣不同,他偏是個武將,是個不大不小的將軍,據說生母是周老夫人從前的姐妹,隻可惜姐妹年幼的時候就糟了災離開了她。
後來還是無意中和周川雲相認的,隻可惜那時候的周川雲在戰場上受了傷,失憶了,不記得自己母親和家鄉的事情。周老夫人好一陣難過,好在身邊兒孫們照顧著。
想到這些,宋珂喜一點都不覺得這些事會和周家有關係。
“那麼你是怎麼樣打算的?”
洪如柏朝著人一拜,“我想拜您為師,家中母親早年間和村子裏的赤腳郎中學過,後又將本事悉數交給了我。”
“實不相瞞,那日您說的從李家村的人參其實是我家中的,這些年來為了不叫人參失活更是廢了許許多多的心思。”
“可是李家村野蠻,硬是搶了去,還汙蔑說是我將李家長輩給治死的。”
“如今又有這些事,我想這一定要離開永和村。”
沒有想到竟然是麵前的人,宋珂喜隻覺得有緣分,加上這小子又說自己會一些。其實,宋珂喜已經信了一大半了,洪如柏身上殘留著幾分補藥的痕跡。
“拜師的事情先放一邊,等你從永和村離開了,我們在商量這件事。”
“你要怎麼做?”
“我已經有了主意,而且,他們都那樣算計了我,就別怪我算計他們。”
——
洪如柏說的賣掉土地是真的,村長何福敬已經花了銀錢從官府那邊問來了情況。得知了這個情況的眾人,臉色變得很難看。
“洪如柏,這樣肆意妄為,會教壞村子裏的其他年輕人!”
於其說是說教壞,更不如說是會讓自己的”統治”失去說服力。所以他們一定要阻止這件事。更要給洪如柏顏色瞧瞧。
“我們不能就這樣放任。”
“是啊。”
“沒錯,說得對!”
幾個人說著,然後都看向了村長,明擺著希望村長可以出麵。而村長自己也是看不慣的,當然想要出手去管教管教洪如柏。
洪如柏接下來又做了一件事,他將自己住的房子連同地契也賣掉了。他的要價當然不低了,可是那又怎麼樣?
已經在這裏占到了便宜的燕月清明擺了不會放過洪如柏手頭的東西。
直接就放話出來了,這叫許多蠢蠢欲動的人都打消了念頭。
洪如柏是真的著急用錢,竟然真的答應了下來,隻花了二十兩銀子就又把房子和土地都賣給了燕月清。
燕月清心滿意足的離開了。留下失魂落魄的洪如柏。現在洪如柏憔悴的可怕,眼眶凹陷,頭發毛躁,整個人的精神也顯得很恍惚。看來是收到了不少的折磨。
“洪如柏!你這是在做什麼!”洪有誌找到了機會,找上了,質問著洪如柏。
“這是村子裏的東西!你怎麼可能要說賣就賣了!”
“那我怎麼辦?”洪如柏說著,眼淚也順勢落了下來,“那是我的弟弟,我必須要救他!”
“你糊塗啊!那隻是一個跟你,跟我,跟永和村沒有關係的野孩子!”洪有誌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繼續佯裝關切的說著,“再說了,你接下去怎麼辦?沒有房子沒有土地的!”
“你也的為自己想想啊!”
洪有誌一副好人嘴臉,洪如柏搖了搖頭:“沒有辦法了。”
“村中的土地,也是你想賣就賣的!”村長找來,黑著臉,冷聲質問著。“這些事你一聲不吭的就做了!村子裏容不下你這樣的人!”
何福敬說著,與其是要趕走人,更不如說是,要算計人。雖然說那些土地隻賣了四十兩銀子,可是這些錢不可能叫洪如柏帶走,還用在一個不相關的人身上!
給人使了使眼色,誰知洪如柏拚死反抗著。這可都是救命錢啊!!
“叔!求您了!阿寶也是您看著長大的呀!”洪如柏聲淚俱下。
何福敬卻搖了搖頭,故作為難的說著:“如柏,不是叔不幫你,實在是你這次做的太超過了。”
“村中的土地,是祖祖輩輩辛辛苦苦攢下來的,你這樣一聲不響的,還是為了個和村子無關的人就把地給賣了,我們同意,祖宗們也不同意!”
“可。。。”
銀錢到底是被搶走了。洪如柏喪氣的坐在地上,兩眼無神的厲害。突然,人翻身起來,板板正正的跪在了地上,朝著人磕頭。
“請有誌叔將我除名。”
洪有誌當然想啊!可是麵上不能太明顯,皺著眉頭反問這:“你這是在做什麼!”
“有誌叔,娘親從小教育如柏要知恩圖報。”洪如柏嗓子沙啞,整個人悲傷的可怕,“當初若是阿寶救下娘親,如柏早以是孤兒一個。”
“所以阿寶,如柏一定要救回來!”
“請有誌叔將我除名,今後若是如柏為了報恩救命,把自己給賣了,也不會汙損了村中的名望。”
“請有誌叔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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