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374 更新時間:24-08-28 08:13
和自己的準大舅哥,以及準新娘在青樓遇上了,是多麼尷尬的一件事情呢?
這事啊,陳亓知道,他經曆過,甚至在於這準新娘見麵前,剛和準大舅哥貼臉開大的說了自己是斷袖這樣的話。
婠妝走出來,這才瞧見了被何問珊遮住的人。饒是見過大場麵的婠妝和管事都楞住了。
你說說,這都是什麼事啊!
婠妝也不知道自己那話說的那樣的巧。可是她也是無心的呀,誰能料到,何尋等人竟然這麼剛好的就在出現在門口了。
何問珊麵色帶著幾分尷尬,可她向來狂妄,也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甚至不覺得自己拿著家中銀錢來包下胭脂軒半個月有什麼問題。眼睛轉了轉,落在了那個陌生的家夥身上。
雖然不知道他的身份,可是這柳江鎮中的富家少爺小姐,何問珊都認識也都見過。這人,一身華袍,那布料何問珊認識,一匹不下百兩,就算是她的母親寵愛,也不肯給她買上一件。
現在一個臉生的男人身上穿著這樣昂貴的布料。能有這樣的身價,卻臉生得很。多半隻有一人,就是陳家那邊那位多年沒有回來的獨子了。
這人就是陳亓?目光不善的上下打量著陳亓。眼睛落在了陳亓的腿上。
這幾日裏,何問珊人住在胭脂軒裏,這地方雖然魚龍混雜,可消息卻是真的精確,陳亓因傷回來的事情早就傳遍了。何問珊當然也知道。
她本來就不情願嫁給一個陌生人,更別說這個陌生人還是一個瘸腿的。這下當然更加不願意了。因此人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隻是何問珊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見到陳亓。
陳亓當然感受到了何問珊的打量。對這個目光放肆又極其不友善的女子的身份已經心頭有數了。心下有些不悅,更是不自主的將何問珊和何尋兄妹兩人做了對比。
分明是一家人,這麼何問珊是這樣跋扈狂妄的性子,連他兄長的半分優點都沒有學到?
這想法出現的時候,好半天人才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不免尷尬,因為兩個當事人就站在一邊,尤其是何尋。
不知道為什麼,陳亓感覺何尋那雙清亮的眼神能將自己看透。
不免尷尬的摸了摸鼻頭。
何尋當然瞧見了他們的眉眼官司,心頭是說不出的惱火。可麵上依舊是從容的。主動開口說著:“你們,退下。”
這話是朝著管事是說這。管事點點頭,那裏敢拒絕,立馬給婠妝使了眼色,叫人別再這裏礙眼。他們這些個少爺小姐的私事,他們那裏趕去窺探啊。
“誒誒,小的這就走,幾位爺若是有什麼吩咐,小的再來!”
婠妝卻不想要走,她可好奇得很呢。這樣的趣事,幾年也碰不到一樁,現在撞見了,當然是要留在這裏好好的欣賞欣賞。
婠妝盈盈一拜,朝著何尋露出嬌嗔地笑容:“何爺,小女子的琵琶彈得極好。”
“不妨您留下小女子如何?”
還不等人回答呢,何問珊就率先開口了,“婠妝你留下。”留一個外人在場,她就不信這樣了,何尋還要指責她!
打著好算盤的何問珊說罷則率先轉身進了屋子裏去。
管事不敢多嘴,自己退下了。婠妝見何問珊開口了,便跟上了何問珊的步伐,也進了屋子裏去。
邱玉舟是外頭三個人裏最自在的。閑庭信步般的走了進去。還不忘說道:“婠妝姑娘,可有酒嗎?”
“這尋芳閣的醉花釀可是一絕呀!”
“我可嘴饞得很呀!”
徒留何尋何陳亓兩人相對無言的站在門口。最後呀,還是陳亓先歎了一口氣,說著:“何家哥哥,”
“我們也進去吧。這樣站在門口怪傻的。”帶著幾分調笑,彎了彎眼睛。
他啊,倒是真的想要和那何二小姐說說話。不過,就方才那短暫的相處下,陳亓也發現了,這個何問珊不是個好相與的。
何尋也隻好一起走進去了。
胭脂軒——
邱玉舟是個話多又有趣的人,不過幾句話都把在場的何問珊與婠妝逗得哈哈直笑著。房中除了脂粉的香味之外,還有一股酒香。
撩人得很。
“邱爺,您呀總有這麼多的說辭。”婠妝捂著唇,巧笑嫣然著,和人打趣著。
“邱玉舟,你還是那般風流。”何問珊因為何尋的關係,是認識邱玉舟的。和他的相處也有過。對於這人的印象很刻板。
隻是他們正笑談著,何尋和陳亓走進來之後,有頓時叫氣氛僵硬了起來。
尤其是何問珊。她最是不給麵子的,或者說,她向來不給人麵子。原本還是笑盈盈的臉,登時板了起來,本來還算是板正的坐姿,在人走進屋子之後,立馬就塌下腰肢,翻著主子上的糕點。
將其翻得亂七八糟。
走進的何尋、陳亓兩人也坐了下來,一個坐在外頭,一個坐在裏頭,靠近著何問珊的位置。
見人這模樣,何尋不悅地皺起眉頭。何問珊雖是他的妹妹,可日常裏何尋也很忙,能管上的事情也很少,不過,何尋倒是經常給人收尾。隻是,這些年來他的操心絲毫毫無意義啊。
“珊珊。”何尋喚了一句。意在提醒人,注意儀態。
這若是在家中或者在場隻有他們也就罷了,但是。。。在心上人麵前,總會希望不太失儀。
隻是何問珊絲毫不理會。她本來就是個被驕縱的厲害的,年歲也小。行為處事上還是帶著小女兒的嬌蠻。不理會何尋的呼喚,轉了個身,依舊是那副軟塌塌的模樣。
何尋皺了皺眉頭。倒是想說什麼,卻見邊上的人,往他這邊的桌麵上放了杯酒。轉頭對上陳亓的眸子。
陳亓麵上帶著笑,朝人使了使眼色,“邱少爺都說這醉花釀上佳,何家哥哥不妨嚐嚐。”
何尋愣了下,垂下眸子看著一圈圈漾開水波的醉花釀。出人意料的沒有拒絕。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變化,可了解的人已經察覺到了何尋的變化,眉眼裏多了幾分柔情。難得,他竟然會想要試一試這杯酒。
陳亓就在人身邊,一下子便感受到了身邊這人的變化,這麼好哄的嗎?壓下了心頭的古怪想法。轉頭和看向他的何問珊對上了眼神。何問珊的眼睛裏除了不屑之外,還有好奇。
陳亓那裏知道,在對待這何尋這件事情上,可從來沒有人用過哄這個詞。甚至輕易沒有人能靠近何尋。
何問珊自然好奇,她以前就聽說過,這陳家小子和自家這個古板哥哥幼年時是朋友。想到平日裏何尋對她的管教,心理當時就對這個娃娃親對象沒有好感了。
能和古板哥哥玩在一起的人能是什麼有趣的?肯定也是個古板的。
今天一見,絲毫不太一樣。
不過,陳亓並不太喜歡被人這樣打量著。心頭隻覺得別扭,尤其這何問珊並不加以掩飾,實在是。。。有些太真性情了呀。
“何二小姐,在下是陳亓。久聞何二小姐大名,今日才得相見。”陳亓繼續說到,“何二小姐果然和傳聞中一樣,是個真性情的人。”
和人講話,自然不會挑著難聽話說。
婠妝也在一邊,打量著陳亓。這人五官端正,倒是個英武十足的男子。家世也不錯,還是家中唯一的兒子,將來必定所有家業都是他的,此前還是清決門弟子,這誰不知道,清決門不是個好進的,還是名門正派裏排得上號的。
要說有什麼不好的,那大概便是陳亓瘸了的腿。隻是這瘸腿在陳亓所擁有著的一切麵前,可以說是微不足道。
心裏不免冒出些羨慕。這何問珊啊,命數就是好,托生成了何家女,有一個厲害的哥哥,現在還有個方方麵麵都可稱是上佳的未婚夫。
這命啊,果然是人比人氣死呀。
婠妝心頭盡管感慨,卻看得一清二楚。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給自己倒了杯酒,遞到一邊明顯是在看熱鬧的邱玉舟麵前。
“邱爺,小女子敬您。”
邱玉舟樂的接下這杯酒,這是和他沒有什麼關係。此刻看熱鬧才是他應該做的事情。“多謝婠妝姑娘。”
接著目光隱晦得看向了何尋,何尋接下了陳亓遞出來的那杯酒。邱玉舟和人認識了許多,這還真是第一次看到何尋接下了別人的酒。
當初中毒的事情,對人的傷害太大,往後何尋都極少在外頭吃飯。現在卻肯接下這杯酒,可見陳亓在人心中的地位。不免偷笑。
麵上還是假裝沒有發現這點,一副旁觀者的姿態,和婠妝繼續飲酒作樂,嬉戲調笑著。他們兩這才像是來尋歡作樂的。
那裏像是何尋他們啊。
何尋和何問珊看起來像是來找麻煩的。
陳亓雖然說的是好聽話,可是架不住何問珊不給麵子了。嗤笑一聲:“那可真不巧,我聽到的都是說我性子乖張,不服管教。”
“真性情?可從來沒有人這樣說過。”
何尋皺了皺眉頭,這丫頭這是在什麼?這麼這樣說話!
這才多久,陳亓就瞧見何尋皺眉好幾次了。陳亓心裏也覺得不合適。這個何問珊當真是有些。。。不識趣了。
又給人倒了杯酒。這次還給人拿了塊糕點。
這次,何尋依舊是是接下了。甚至歪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人。對上的眉眼裏,陳亓這次實打實的感受到了何尋柔和下來的神情。
這個人,也未免太好哄了。要說剛才,陳亓隻是有所察覺,這下是真的確定這人好哄了。
心裏頭冒出的古怪念頭,叫陳亓逃也似的移走了腦袋。那想法,不是他應該有的。
這個人這樣好被哄好,不會很容易被人騙走吧。
“那何二小姐應該已經認出了在下的身份了?”陳亓說道。陳亓的語氣有了幾分細微的轉變,他不太喜歡這個任性的丫頭,這個人叫陳亓想到了一個人。
他的小師妹,山雍玉。
小師妹山雍玉是師叔的孩子,其父在江湖中也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又自小養在了清決門裏頭,清決門中多數男弟子,自然而然的把人嬌慣了。以至於行事上總不夠妥帖。
在山門裏就經常闖禍。次次都要陳亓這個二師兄來替人求情。
大師兄卓嚴很少管事,他天賦極高,每日都辛勤於習武上頭,師傅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因此,那許多事務都交到了掛著二師兄名頭的陳亓身上。
也就是陳亓和卓嚴等人出了任務,受傷回來之後,手頭的事情被清決門那邊受了回去。其實陳亓自己也留意到了,他接觸的並不是什麼山門裏的要緊事。
房逸風這人信不過他。自然不會將那些真的涉及到山門的要緊事交給陳亓去做。甚至,陳亓在離開了那地界之後,感覺自己的思緒似乎逐漸清明了。
許多曾經沒有留意過的事情,現在被他翻了出來,這才意識到,自己到底有多麼愚蠢。山門裏的人用著他家供奉的銀錢過著痛快日子,卻又瞧不上他。
房逸風其實從未信任過他,麵上卻裝出一副良師益友的模樣,看似把山門事務交與他,可實際上呢?隻是讓他當個打雜的,山門裏的真正要務他根本沒有接觸過。
一想到曾經在清決門的經曆,心頭就十分不得勁。神情也變了幾分,遠沒有方才那邊溫和。
邱玉舟敏銳的察覺到了,稍微探出了點身子,眼神轉到了陳亓身上,又和一樣在打量陳亓的何尋對上了。知道那人的意思,又自己的移開了,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有看見。
何尋是最早發現的,在人移開了目光,開口說的時候就發現了幾分變化。隻是何尋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叫陳亓突然變了自己的心情。是想到了什麼嗎?
“當然知道。”何問珊則是什麼都沒有發現,一把搶過了婠妝手中的酒壺,“陳家少爺誰不知道啊。”
“再說了,我長著眼睛呢,又沒瞎沒瘸的。”何問珊看不上人,自然這個說話上沒有那般客氣。這一句話中,何問珊自然有自己要強調的。
婠妝正體貼的給左右的邱玉舟和何問珊倒酒呢,猛然被人搶了酒壺,何問珊動作不算溫柔,撓紅了她的手心,婠妝也不惱火,依舊是笑臉迎人。換了一隻手,拿起了桌上的糕點,遞到了何問珊麵前。
“何二小姐,”婠妝體貼的說著,“這酒喝多了,來吃些糕點吧。”
“這呀,是香甜可口豌豆黃。您會喜歡的。”
邱玉舟在聽到何問珊的話時,心裏咯噔了一下。這個丫頭,真的是,哪壺不開提那壺!何尋原本可能隻是有些不悅,隻怕這下是真的生氣了。
她。。。自求多福吧。
何尋的臉色果然變了。何尋當然一早就發現了陳亓的瘸腿,一直在想要用什麼理由,才好將趙越給帶去陳亓麵前。卻沒有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當著人的麵直接就說出了這樣的話來。
倒是,當事人陳亓,並沒有被何問珊的話激怒了。也沒有什麼好惱怒的,他的瘸腿是事實,沒有什麼好避諱的。
何問珊接過糕點,一邊吃這一邊繼續說道:“陳亓,我也不怕你知道,我不喜歡你。”
“我如是真的要嫁,也是嫁給卓嚴那般的人物。”
“你?配不上。”
卓嚴在外的名聲的確好,人人都知他是正道門派弟子中的第一人。數月前更是帶著弟子們剿滅了禍害江湖的邪道血石閣的距地。這樣的壯舉,在同輩人之中可謂是極其的了不得啊。
又是俊朗的翩翩公子,自然成了許多閨閣小姐的春閨夢裏人,何問珊當然也是其中之一。加上,陳亓的緣故,卓嚴曾經來過柳江鎮,去見過陳家父母。
何問珊便在那時候見過卓嚴,本就不凡的少年郎,自是叫人一見難忘。
何問珊那時見到卓嚴之後,便心心念念的都是這人,可偏偏她家中早就定下了和陳家的婚事。陳家隻有一個兒子,那麼他們何家就隻能讓她來了。
從那時候起,她就很討厭這個從未見過麵的娃娃親對象。
現在見到了,本來以為這人和卓嚴一樣都是清決門之人,應該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吧,可偏生他們兩人在尋芳閣這樣的地方見上了麵,而且這人還是個瘸子。這叫本就不太滿意的何問珊,越來越不滿意了。
“何問珊。”何尋是真的惱火了,稱呼也直接變成了全稱,“這便是你對人的態度和禮儀?”
“家中是這樣教你?”
何尋的指責落在不高興的何問珊耳中那是十分的刺耳,何問珊驕縱慣了,那裏會管啊。
“何尋!你管過我嗎?你可沒有資格教訓我。”
站了起來憤怒的甩袖而去。不理會臉色極差的何尋。
邱玉舟瞧見人的神情,知道人生氣了,生氣的何尋,他可不想去觸黴頭,立馬站了起來,嘴上說著:“這丫頭也太驕縱,何尋,我這就替你去把人抓回家去。”
“婠妝姑娘,麻煩你給我帶路。”同時故意開口點了婠妝。
邱玉舟知道何尋肯定會願意和人獨處的,自然要把婠妝給帶走。
婠妝也機敏的發現了不對勁的氛圍,當即笑盈盈的說著:“好呀,小女子給您帶路。”
兩個人逃也似的離開了。隻留下何尋和陳亓兩人在屋中。
何尋那股火發不出來,不上不下的,最後化成了一口歎息,頗有幾分無可奈何之感。
陳亓本還在意外這人發火了。他們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可何尋看著便是個穩重端莊的人。今天竟然生氣了。可是為什麼他覺得這人便是惱火了,卻也透著幾分有趣。
不由得笑出聲來,引來了何尋的側目。
陳亓也不怵,“何家哥哥,不妨陪我喝幾杯吧?”搖了搖手中酒杯。
被拉出來的婠妝——
盡管無奈,可是誰叫那位爺才是真的能做主的呢。轉頭去了姐妹的廂房。
待到廂房裏,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的時候,婠妝恍然記起了一件事。
對了,她屋中的酒!
也罷也罷,那兩位爺看著也不像是愛喝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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