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159 更新時間:24-08-28 08:04
話分兩頭。何府上下心心念念的何問珊人呢?
何問珊所在並不遙遠,就在那尋芳閣中。
尋芳閣雖是尋芳,可這閣主有趣的人,閣中男女都是隻賣藝而不賣。身的。倘若有人敢逼迫尋芳閣中的人,那定是要被打出去的。不管你多有權勢,都會被直接給打出去。
尋芳閣一共有五層,是一個回廊樣式的閣樓,這一二樓就是尋常的歌舞,越往上自然價格越高,越發熱鬧。庭院中更是栽種滿了,各色各異的花草,都是難得一見的佳品。
曾經有那附庸風雅之士看上了,差點傾家蕩產了,也沒買回半隻花來。
尋芳閣中,胭脂軒,這胭脂軒裏的姑娘名婠妝,正是尋芳閣近日來最炙手可熱的佳人。這婠妝姑娘隻喜歡詩書佳詞,因而若想要點婠妝姑娘,那可的要拿出些真材實料了。
才能有機會一親芳澤。
房中一躺一坐一共兩人在,躺著的那個,一身薄紗披身,悠閑地躺在榻上,另一個一身碧藍色衣袍,一麵品著桌上茶水,一麵在看著手中話本。
那人便是何問珊。不過人換了一身男子裝扮,束起了長發,帶著玉石冠帽。就連耳朵上也塗抹了脂粉,掩蓋住了耳朵眼。更是找來了的人皮麵具,做了個假喉結。
若是不仔細檢查是發現不了的。更別說,人家閣樓是開門做生意的,怎麼會去仔細檢查來客呢?
且,尋芳尋芳,尋得是芳年華月的才子佳人。
自然來者都是客。
“何小姐,您來此也好幾日了,”婠妝轉著柔軟的腰肢,坐了起來,精致的麵上掛著幾分無奈。“還沒有待膩味嘛?”
這何二小姐,並非是今日而來的。她月前便來過一次尋芳閣,當時就直接扔下了一大袋子的銀錢,說了半月後要來尋芳閣住上幾日,還專門挑選了婠妝姑娘的胭脂軒。
尋芳閣的人都認出了來人的身份。並不敢去招惹何二小姐。倒不是何二小姐有多麼了不得,主要是他那兄長,那何家如今的當家人何家大少爺何尋。
何尋當初年紀不大,卻能憑一己之力鎮壓住那群肆意妄為的親戚,還能將何家名下的鋪子管的妥妥當當。
甚至,當初何尋被人暗害一事,所有人都等著看笑話呢,哪裏知道何尋不僅扛了過來,甚至還將整個何家肅清一遍。
此後,整個柳江鎮的人都知道這個何大少爺有多麼的不好惹。
連帶著何家的何問珊也成了人人又敬又畏的角色。
所以在何問珊帶著銀子來的時候,尋芳閣的管事不敢拒絕,柳江鎮都知道何問珊性子驕縱,她今日一套明日又是另一套。所以管事接下了,跟人說會安排的。
可實際上,隻是把那銀錢留下,打著先把人哄好了,過幾日再把銀錢送回去的算盤。
他們都沒有人信了何問珊當時的話。
直到——
半夜狼狽的何問珊出現在了閣中,差點把管事給嚇死咯。但是管事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所以很快就穩住了自己和局麵。
立馬就給人做了安排。本來以為這沒有什麼的管事,卻在幾日後得到了何尋回來了,陳亓也回來的消息。
這下管事立馬就明白了何問珊此番一折騰是因為什麼了。
他們是知道何家和陳家有娃娃親的事情的。甚至大家在私底下還在打賭,賭這場親事到底能不能成。甚至有人直接猜測何問珊會逃婚。
而何問珊的確做得出來逃婚的事情,不過她更加激進些,在還沒有見到陳亓之前就選擇了跑掉,還帶著燈下黑,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想法,提前許久就找上了尋芳閣。
尋芳閣的管事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耳瓜子,他當初為什麼要嘴賤的應下這件事!他真的是活該啊!
此後幾天都是提心吊膽著的,生怕何尋找來,他可不覺得到時候他和尋芳閣可要承受得了何尋的怒火。結果幾天下來,那小祖宗半點要離開的意思都沒有。
管事著急的厲害,便私底下找了婠妝姑娘,叫人問問何問珊,要幾時離開,另外打聽看看何問珊的態度。
婠妝有點無語的看著沒出息的管事,還是接下了這個事。畢竟她也好奇何問珊對陳亓的態度。
尋芳閣是近十年才出現在柳江鎮的。而婠妝則是近三年才成了尋芳閣中的行首,對陳亓的事情知道的並不多,隻是偶爾會聽來客說上幾句。
那似乎是個有本事的家夥,早年間就被清決門接走了。數年間間或會回來幾天。總的來說,還是一個很神秘的家夥。
“嗬,你膩味了?”聽到婠妝的話,何問珊忍不住笑了,反問一句。隻是沒有抬頭罷了。
這話可不適合從婠妝口中說出來啊。
“那倒是不至於。”婠妝道,勾起垂到身前的頭發,把玩著,“隻是這在好吃的東西吃多了也有厭煩的時候。”
“您日日見到婠妝不覺得膩煩嘛?”
聞言,何問珊可算是給了個正眼,和榻上美人對上了眼睛。眼神裏明晃晃的寫著你在胡說什麼?
婠妝瞧出來了,差點被噎住。她知道那目光的意思。
別人看呢,是以為有人這般喜歡婠妝,日日都要來見見她。可當事人之一的婠妝知道,何問珊啊,來這裏是來找清淨的。
甚至隻顧著看她手中那話本子,根本不給她一個正眼。
被懟的婠妝,有點無奈,這便轉了話題:“近來柳江鎮裏有不少趣事,您可聽說了。”
“這頭一件就是,”說著,打量著麵前的人,希望可要從中看出些花樣來,“船商陳家的獨子回來了。”
“婠妝來的時間短,不知道這人有何本事。”
“二小姐,您替婠妝解惑一番吧。”
果然,婠妝提到陳亓的時候,何問珊臉色變了。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何問珊可不想要聽到這人的名字,在何問珊看來,若是要嫁,那也是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哪裏就平白無故的嫁給了一個毫不認識的家夥啊!
更別說,是清決門弟子又如何?陳亓在柳江鎮中毫無自己的根基。
是的,在何問珊看來,陳亓不過是一個沒有用的,隻能依靠這家族的紈絝。
“你提他做什麼!”何問珊口氣很差,很衝。“婠妝,你今日的話怎麼這麼多?”
婠妝好歹是個賣笑的,對人的情緒變化最是敏銳了,當即就發現了何問珊變得鋒利起來的態度。莞爾一笑道:“能有什麼多嘴不多嘴的呀。”
“還不是何姑娘您,”嬌嗔著,略帶抱怨的侃笑著,“你日日都來,來了卻隻顧看著手中的話本子。”
“連話都不肯叫婠妝陪著說。”
“婠妝那時說要給您唱曲添趣也被您拒絕了。”
“人人來著尋芳閣都是作樂歡鬧的,偏就您,與眾不同。”
“您呀,就行行好,陪婠妝說說話,可好?”
——何家,
經過連日的尋找,外加賞金,可算是得了更為準確的消息了。
“你說人在哪裏?”正在看賬本的何尋一頓,抬起頭來,眉宇微皺,說到:“你,”
“再說一遍。”何尋隻覺得額角跳動了好幾下。
何問珊啊,何問珊,你可真是有本事。
尋芳閣可是銷金窟啊,這一晚上可要花上不少錢。何問珊一連就是小半個月的住著,這可要多少銀錢啊。何問珊哪裏是個有錢的?還不都是。。。何夫人那邊給出去的。
可何夫人也沒有錢,這些銀錢的來向可不都是何家的鋪子。
何尋的眼睛暗了片刻,心裏也有了些想法。
“何二小姐此刻人在尋芳閣中的胭脂軒。”
“幾日來都是尋芳閣行首,婠妝姑娘作陪。”
何尋得了消息,隻覺得眼前一黑,在吩咐下去之前,人反而先昏了過去。
何尋身體不算好是人盡皆知的,此前雖有好轉也架不住一路辛勞,剛一回來又有一堆事務需要他去忙碌。
又接連好幾日連軸轉了。身體那裏會受得了啊,得了這麼個消息,可不就直接昏了過去嘛?
好在何尋一年到頭裏,總有幾日會是這樣,所以何管家現在處理起事情來也是遊刃有餘。
立馬吩咐人去城中找趙越,又叫人去請來邱玉舟。
趙越便是當初偶然救下了中毒瀕死的何尋,此人也不知師從何人,總之一手醫術出神入化的。救了何尋多次,何尋便出了高價,讓他幫忙調理身體。
趙越本事不低,除了替何尋調理身體之外,還在柳江鎮中的邱家醫館每日去坐診半天。上次出門的時候,也帶上了他,就是希望叫人看看陳亓的傷。
不過當時陳亓不需要,加上趙越這人總是神秘莫測的,性子也淡漠的厲害,明明是大夫,卻絲毫不知何為悲天憫人。
至於邱玉舟,邱玉舟和何尋合夥做生意,何尋手邊的事情,邱玉舟也是知道一二的。此刻何尋昏倒,也隻能找邱玉舟來幫忙了。
得了消息的邱玉舟立馬就趕了過去。再去拿賬本前,他倒是則先拐去看了何尋。
邱玉舟心裏是有點疑惑的,何尋的身體他知道,雖然比不上他,也還是不錯的,和普通人差不多,也不會說暈就暈啊。
另外,他還有一件好奇地事情。
“邱少爺。”何管家見到人來,露出了鬆了一口氣的神情。好在人來了。“趙越神醫在裏頭。”
這是趙越的毛病,不喜歡手身邊有人伺候。如果身邊有的話,他壓根治不下去。這個事,邱玉舟也知道,便沒有著急進去。
而是站在門口和人攀談了起來:“出什麼事了?何尋為什麼會昏過去?”
“因為二小姐的事。”何管家知道邱玉舟和何尋關係好。日常也有許多往來。邱玉舟也了解何問珊的性子,不是個愛去外麵嚼舌根的人。
“有下人來報,二小姐在尋芳閣。”頓了頓,補充了一句,“據說還包了胭脂軒半個月。”
邱玉舟便明白了。難怪會人會昏過去,還真是個不省心的家夥。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左右瞧了瞧,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因為他發現:“何夫人呢?”
“可有派人去告訴何夫人?”邱玉舟知道,何管家怎麼可能不去告訴何夫人。
何夫人到底掛了個何家老夫人的名頭,她也總不能那樣不諳世事啊。可現在就連邱玉舟都趕了過來,可人就在家中的何夫人呢?到現在還不見蹤跡,可見何夫人究竟是一個怎樣的母親。
“夫人。。說她頭暈,不想過來。”何管家麵色也帶著幾分為難。
他也覺得何夫人這樣作不合適。尤其何尋會昏過去也是因為何問珊胡鬧,身為母親本就該教好何問珊,而何問珊如此胡鬧,那就是何夫人的問題了。
現在為了家中為了妹妹,可是母親卻連看都不來看一眼。這樣丟人現眼的事情得虧隻叫邱玉舟這個相熟的人知道了,否則定會成了柳江鎮百姓們茶餘飯後的笑話。
“我知道了。”
稍後片刻,房門被打開,走出一人,帶著麵紗,遮住了半張臉。一雙眸子漠然的可怕。這人便是趙越了。
“趙越,何尋怎麼樣了?”
趙越走了出來,一早候在身旁的侍從,立馬上前,手中端著一盆清水。診察完了立馬洗手,也是趙越的規矩之一。
他早年間來的勤,何家侍從們都是知道的。
趙越一邊淨手,一邊解釋道:“何尋是氣急攻心,才致昏厥。”
“他回來前我診過脈,那是他的身子鬆快了幾分。”
“這才幾天怎麼又鬧起來了?”
“他的身體受不了再次氣急。若是再有下次,就算是用上百年人參也補不會身體虧空。”
也就他們認識許久,加上年年給的診金不菲。趙越這才多嘴幾句。眼眸少有的帶上幾分惱火。“今後精細的伺候著吧。”
“我留了藥方,自己去取藥。”
說罷便離開了。這裏他熟,根本不用人帶路,就知道怎麼走。
邱玉舟則是進去看何尋了。
何尋還在昏睡中,臉色蒼白的嚇人。渾身透著病氣,仿佛下一刻就會直接夭折離世。邱玉舟無奈,他不是醫師,做不了什麼,能幫到朋友的也就是處理好那些事務。
不叫那些煩人的,瑣碎的叨擾到何尋休息。
“仔細照顧著,要是缺什麼藥材,直接去邱家醫館拿。”
“是。”
接著人便轉頭去了書房,去拿賬本。卻在這裏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是何夫人,她麵容依舊,精美華麗,平靜的站在一邊,絲毫沒有任何的動容,除了何夫人之外,還有好幾個仆從在。其中有個膽大包天的竟然在撬鎖!
“你們做什麼!”邱玉舟厲聲嗬斥著。
他知道何夫人是個做事沒有分寸的,卻沒有想到竟然這樣的沒分寸!竟然帶著人來撬鎖。
當初何尋中毒一事,便是惡奴打著要奪走何家家產的算盤。被人發現了之後。何尋肅清何家之外,更是特地重新打了鎖,鑰匙邱玉舟這個合夥人和何尋這個管家人有,其餘人都沒有。
就連府中管著大小事務的管家都沒有。
本來想要防著的是那些存了歹念惡心的人,卻沒有想到多年之後這個動手的人,會是何尋的生母。
“何老夫人。”邱玉舟走上前去,俊朗的麵上掛著諷刺的笑容。禮儀上也不缺,朝著人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您來這裏做什麼?”
“這是我家,我還有去不得的地方?”何夫人是看不上邱玉舟的。
紈絝子弟一個,要不是走了好運攀上了他兒子,就邱家那樣,那裏輪得到他啊。因而平日裏也不願和邱玉舟見上,麵上也不給任何的客氣。
“邱玉舟,你可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那您呢?”邱玉舟許久沒有被人用這種口氣直呼姓名了。竟然還真的有些不習慣,何夫人不給麵子,那他自然也不用繼續裝下去。“何尋還沒有死呢。”
“您就帶著人來奪賬本了?”
“果然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何夫人趁著而這個時候來撬鎖能有什麼好目的,這下子被人直白的點出來,麵上頓時臊的厲害,立馬尖聲叫喚了起來,“你!”
“邱玉舟!你不過是個外人,有什麼資格來說我何家的事!”
“何尋也是個白眼狼,找誰合作不好,偏要找個紈絝,找個外人!他那些舅表兄弟那個不比你可信!”
這個話說的,真是叫人覺得好笑,當初對何尋動手的人可是何夫人的陪嫁啊,這裏頭怎麼可能沒有何夫人娘家的手筆?且,何夫人她一個後院女子,對外頭的情況有知道多少?
還真是不巧,邱玉舟還真的聽說過何尋那些舅表兄弟的名聲。
那一個個,可真是叫人歎為觀止啊。
“比我可信?”邱玉舟氣極反笑,“您可知道,我們與何尋早就有約定。”
“如果何家的主事人不再是何尋本人,那便視作違約,可是要賠錢的。”
“您真的覺得沒有了何尋,您還能繼續過上這樣的日子?”
何夫人還真的不知道這個事,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否要繼續下去了。進退兩難並不妨礙她繼續譏諷麵前的人:“這樣的惡毒把戲定是你教唆的吧!”
邱玉舟才不關心何夫人的話,“何尋如今纏綿病榻,您還是去瞧瞧吧。”
——
“夫人。”何管家道,低下的頭藏起了自己眼中的震驚。何夫人竟然來看少爺?真是難得。
“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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