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159 更新時間：24-03-05 08:04
劉嬸不愧是劉嬸，周蘊然回到家還沒多久，周蘊然真的找了個有錢男人成婚的消息就傳遍了全村，這下子，有些村民蠢蠢欲動，第一個忍不住上門來要債的人就拍響了周蘊然家的門。
說是門其實也不是門，因為人來的時候焦呈宿正在修理被周老大家踢壞的院門。
來的人是周蘊然的一個叔父的媳婦，周蘊然叫做五嬸。
“你好，我想找一下周蘊然，他在家嗎？”沉默片刻後，五嬸先開了口。
焦呈宿放下被自、己越修越爛的木門，熱情招呼道：“您找小然啊？他在的，進來吧，我去叫他。”
焦呈宿還不認識人，生怕來人是周蘊然的長輩，所以對來人一律非常熱情。
五嬸麵對焦呈宿的熱情一臉的局促，直到周蘊然出來才好了一點。
“五嬸找我有什麼事嗎？”周蘊然問道，其實他心裏已經猜到五嬸為什麼藥來找自己了，無非就是自己借五嬸家的那500文，本來周蘊然是打算晚上和焦呈宿一家家去還錢的，沒想到五嬸先自己找來了。
“是這樣的，蘊然啊，你知道的，你五叔他年紀大了，采珠這活幹起來也力不從心，這兩個月也沒有采到一顆像樣的珍珠，可是家裏大大小小的差不多10口人還要吃飯呢，所以我家借你的那500文……”
話到這裏就沒有繼續了，要傳達的意思大家都懂。
“我知道了，五嬸，您先坐，我去拿錢。”說著周蘊然就回屋拿錢去了，沒一會就出來了，手裏拿著一個錢袋子。
周蘊然從錢袋子裏拿出500文：“不好意思五嬸，這麼就才還您家的錢，要是您不來，我今晚也是要去您家換錢的，您應該知道，我找了個有錢的對象。”周蘊然還有點不好意思，手裏繼續掏著錢。“還有，這是10文錢，算是我借錢的利息，謝謝當初你們慷慨解囊了。”
五嬸隻接過那500文：“別，還500文就可以了，10文就算了，大家都是親戚，算這些錢幹什麼。”
周蘊然硬要往五嬸手上塞，五嬸奈何不了最後隻好收了，臉上也露出了一點笑意。“行吧，這10文我就收了，以後有事需要五嬸幫忙就跟五嬸說，五嬸能幫的一定幫。”
“好的，謝謝五嬸了。”
五嬸拿著錢美滋滋的走了。
周蘊然知道五嬸不會是唯一一個來要債的，所以在五嬸走後立即煮起了熱水，想著等下還有人來可以喝茶。
還沒等水燒開呢，又有人來了。
一個下午，周蘊然家陸陸續續來了十幾號人，都是來要錢的，周蘊然一一比對了自己手上的借款單子，都給人還了錢，還附上了利息。
等到天色暗了下來，周蘊然手上的欠款人就隻剩下三家了，其中一家還是裏正家。
周蘊然打算吃完晚飯再去還錢。
周蘊然煮上飯，讓焦呈宿看著火，他則去把雞給殺了。
雞是今天四嬸送過來的，周蘊然打算燉個雞湯給弟弟妹妹補補。
周蘊然還切了斤豬肉來煮，焦呈宿在家吃住，不好隨隨便便跟前兩餐一樣應付了事。
吃完晚餐後，周蘊然提著燈籠，拿著錢袋，帶著焦呈宿就出了門。
把其他兩家人的前還了後，倆人最後來的是裏正家。
裏正家可能也猜到了周蘊然今晚會來還錢，家裏還亮著燈，周蘊然到的時候還收到了裏正媳婦的熱情歡迎。
周蘊然借了裏正家一共5兩銀子。
這可是一筆巨款了，若非是對周蘊然的信任，裏正也是不敢借那麼多錢給周蘊然的。要說是信任嘛，其實也不然，因為以前裏正一直很看好周蘊然讀書的天分，認為周蘊然是有非常大的機會中舉的，可是後來得知周蘊然放棄科舉後，加上家裏媳婦和兒女的埋怨，裏正也是有一絲後悔的，不過前兩天裏正還是借錢給了周蘊然，讓他的耳根子這兩天可受了不少折磨。
所以在得知周蘊然找了個有錢的對象後，裏正跟村裏借錢給周蘊然的人一樣都鬆了一口氣，雖然這個對象是個男人。
他們都知道，隻有周蘊然有錢了才能還他們錢，所以在村裏人對周蘊然找了個男人的事議論紛紛的時候，借錢給周蘊然的這批村民反而為周蘊然說了幾句好話，他們才不管周蘊然找了個男的還是女的，他們隻想讓周蘊然盡快還他們錢。
周蘊然說明來意之後，就掏出了5兩500文放在了裏正家的桌子上。
裏正看著多出來了500文，皺著眉頭：“多出來的這500文，你拿回去，別跟我說什麼利息不利息的，那是我作為裏正該做的。”
周蘊然沒有多說，利落的把那500文給拿了回去，他知道裏正的性子，他說不要就是不要，硬給隻會讓裏正厭煩。
即使是錢。
周蘊然鄭重的跟裏正道了謝，才帶著焦呈宿離開。
周蘊然倆人走後，裏正的媳婦忍不住抱怨裏正沒有收那500文的利息，還說村裏人都收了，自家收也沒什麼要緊的。
“去去去，睡你的覺去，你懂什麼，咱不收那利息，他周蘊然就還欠著咱家一個人情，要是收了，咱家這雪中送碳的恩可就被這500文給還了。我看這周蘊然找了這個男人不像是普通人，說不準也有咱求人家辦事的一天。”
裏正媳婦懶得再說，憤憤的回去歇息去了。
周蘊然回家後給家裏的兩個病號再熬了一次藥，周蘊雲已經好了，這是最後一次藥了，可是周蘊餘還沒有醒，已經差不多三天了，周蘊然有點擔心。
“放心吧，小餘沒事的，說不準明天就醒了。”看著周蘊然一臉擔憂的樣子，焦呈宿安慰道。這兩天他都有用靈力為周蘊餘梳理體內受損的地方，現在已經梳理得差不多了，明天應該就能醒了。
周蘊然勉強笑了笑，沒有說話。
晚上，周蘊然照例睡在弟弟身邊，憂心忡忡的他很晚才能睡著。
***
周蘊然迷迷糊糊的被耳邊一陣嘀嘀咕咕的聲音吵醒。
“小雲，小聲一點，大哥還睡著呢。”
“好，二哥。”
周蘊然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周蘊餘在和趴在床頭的周蘊雲在玩著什麼東西。
周蘊然眨了眨眼，反應過來，一骨碌爬了起來。“小餘，你醒了？”
周蘊餘轉過頭，露著笑臉說：“對啊，大哥，我早上就醒了。”
“是我先發現的二哥醒的呢！”周蘊雲在一旁臭屁道。
周蘊然檢查著弟弟的手腳，“醒了就好，怎麼樣，身體還有哪裏不舒服嘛？”
周蘊餘搖了搖頭：“沒事了，就是頭還有一點暈，焦大哥讓我躺床上再休息一天。”
焦呈宿？沒想到他還挺會照顧人的。
就在這時，院子裏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
怎麼回事？
顧不得梳洗，周蘊然連忙出去看發生了什麼，一打開房門，一隻雞直撲周蘊然的麵門。
周蘊然連忙側身後退躲開了飛過來的雞，走出去一看，頓時哭笑不得。
原來焦呈宿正在院子裏殺雞，此刻他手裏捏著一隻斷了脖子的雞正四處追趕著一隻母雞，雞的血弄得院子裏到處都是，簡直像凶案現場一樣。
焦呈宿抓住被自己法術定住的老母雞，然後放到雞圈了，回過頭才發現周蘊然出來了。
“小然你醒了，我們今天吃雞好不好，看，我把雞殺了！”說著焦呈宿舉起自己手裏被殺死的雞，才看到還在滴血的雞脖子，焦呈宿睜大了雙眼，順著雞脖子往下看，看到了被雞血灑得到處都是院子，傻眼了。
“對不起，我把院子弄髒了。”
焦呈宿本來沒有那麼狼狽的，他原本是用法術禁錮著這幾隻雞的，可是周蘊雲想要這兩隻老母雞下蛋，讓他給放到雞圈裏麵去，他放到雞圈裏麵後就把法術禁錮給解開了。沒想到這兩隻沒有靈智的雞早就被嚇壞了，一恢複自由後就從雞圈裏麵飛了出來，焦呈宿殺雞正殺到一半呢，連忙拿著被他砍頭的雞去追飛走的雞。
就這時周蘊然就出來了。
弟弟的蘇醒讓周蘊然心情很好，看到這亂糟糟的一幕也沒有生氣。“你哪裏來的雞？”
“我跟四嬸買的，買了三隻。”他原本隻想買一隻的，給了四嬸一兩銀子，四嬸又多塞了兩隻雞給他，還說他給的錢多了。
“嗯，買的好，小餘剛醒，我們給他燉隻雞補補。”這幾天周蘊餘就喝了點稠粥水，中午就先吃點清單的，不過晚上就可以補一補了。
見周蘊然沒有生氣，焦呈宿咧嘴笑了起來，“我也是這麼想的，不僅是小餘，你喝小雲都太瘦了，都得好好補補，我買了三隻呢，我們一天煮一隻，沒了我再去買！”
周蘊然眼裏的笑意加深：“也沒必要吃的那麼頻繁，行了，你先處理雞吧，我先洗漱一番再出來煮飯。”
見焦呈宿聽話的坐下給雞拔毛後周蘊然就回屋了。
周蘊然家和周同其家相鄰，這一幕自然是落在了周老大一家人的眼裏。
昨天周蘊然家來來往往那麼多人，周老大一家人自是看得清清楚楚，看著周蘊然一個個送走那些來要債的村民，周老大一家眼紅的要命。一周蘊然能有那麼多錢來還債，不用想就知道看到是那個有錢的男人給的，想到這些錢跟他們毫不相關，周家奶奶和大伯母就心疼的要命，好像周蘊然花的是她們的錢一樣。
現在一大早就看見焦呈宿抓了三隻雞回來殺來吃，心裏就更加不舒服了。
周蘊祖趴在牆頭看向周蘊然這邊，大聲嚷嚷：“這人呐，找了個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天天吃上肉了，怪不得有人願意將自己的屁股賣給一個男人，這錢哪，能使鬼推磨，更何況是人呢！有些人啊，也是腦子有問題，找誰不好找一個硬邦邦的男人，還被人哄著騙了那麼多錢，也是變態，呸！”
焦呈宿早就看到這小子趴在牆頭了，昨天沒能給這小子一個教訓他一直很不甘，現在人送上門來，還出口不遜，自是不會輕易放過他。
周蘊祖見焦呈宿沒有反應，還想說些什麼，就在這時，他趴著的院牆突然坍塌，將他給壓了個嚴嚴實實。
“哎呦，奶奶，娘，快來救救我啊，疼死我了，哎呦，快點啊！”周蘊祖哀嚎的聲音響起。
“奶奶，你們快來啊，牆倒了弟弟被壓了！”在院子裏幹活的周蘊可被嚇了一跳，大聲叫嚷了起來，同時趕緊往牆倒的地方跑去。
周老大家屋子裏的人都跑了出來。
“哎呀，我的小孫孫啊，這是這麼了？這牆怎麼塌了？你沒事吧？”
“我的兒啊，怎麼這麼不小心，別怕，娘就來救你。”
周家人一邊大呼小叫一邊把壓著周蘊祖的石頭搬開。
搬著搬著，周蘊可就覺得手上濕漉漉的，定睛一看，她手裏竟是一手的血！
“血……血！娘，弟弟流血了！”
大伯母和周家奶奶也發現了，頓時眼前一黑，倆人紛紛哭嚎了起來。
周蘊祖也看到了自己下半身鮮血淋漓的樣子，哀嚎聲就更大了，一邊哭一邊嚎，讓人趕緊送他去找大夫。
等壓著他的石塊搬開後，周家奶奶就指揮大伯母和周蘊可把周蘊祖搬回屋去，結果周蘊可一碰周蘊祖的腿，周蘊祖就感覺一陣錐心的刺痛傳來，周蘊祖滿頭大汗大喊著不讓人碰他的腿。
周家奶奶和大伯母急得團團轉，周蘊祖的腿顯然是被砸斷了，沒辦法，隻好讓周蘊可先去請大夫，大伯母則去叫人來幫忙。
周蘊然早就帶著弟弟妹妹出來在一旁看著熱鬧，在周家奶奶看過來的時候還輕輕吐出了兩個字。
“報應。”
周家奶奶氣得臉色都變了，不過在周蘊祖的一聲聲哀嚎中沒顧得上理周蘊然。
周蘊祖的腿被砸斷了，而且還是雙腿，在周家大伯父子幾人回家後的爭吵聲中周蘊然得知了這個結果，周蘊然跟焦呈宿說起的時候還一臉的罪有應得。
看著周蘊然幸災樂禍的小表情，焦呈宿心裏默默想著自己果然沒有做錯。
用來隔開周大伯和周蘊然家的院牆雖然是石頭堆砌成的，但是並不高，以往也不是沒有坍塌過，照理說不應該會把人砸得那麼嚴重，有現在這個結果，自然是焦呈宿搞的鬼。
第二天一早，周蘊然是被隔壁的叫罵聲給吵醒的。
“你說你有什麼用？煮個粥都能煮糊，當家裏的糧食是天生掉下來的啊使勁禍禍，你今天別給我吃早餐了，反正你也不用幹活掙錢，少吃兩口死不了！”周家老太太在院子裏指著周蘊可的鼻子罵。
周蘊可一臉不服氣的樣子：“你又叫我喂雞又叫我看火，我哪裏看得過來。”
“哎呀，你還敢給我頂嘴？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說著說著周家老太太就抄起了一旁的掃把，追著周蘊可就要打。
周老大家一時雞飛狗跳。
這樣的情景時有發生，周蘊然也見怪不怪，隻有周蘊餘和周蘊雲每次都興致勃勃的去看熱鬧。
但今天有點不一樣，因為周老太太和周蘊可對罵著話題不知這麼就說道了昨天周蘊祖被砸的事情上，得知周蘊祖是說了隔壁兩句後才被牆砸的，加上周老太太想起了周蘊然昨天說的那句“報應”，周老太太頓時覺得周蘊祖被砸是周蘊然的原因。
不然這牆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倒了呢？
倒下的牆還沒有修，本來焦呈宿想修的，周蘊然不讓，又不是他家弄倒的，憑什麼他家修？
所以這會周老太太很容易就跨過這個缺口氣勢洶洶的來到周蘊然家院子。
“周蘊然，你給我出來！”
周蘊餘和周蘊雲嚇得趕緊跑回了屋。
周蘊然不耐煩道：“奶奶，一大早的，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說，院牆是不是你弄倒的？”
周蘊然想要翻白眼：“奶奶，你講點理好不好！周蘊祖被牆砸了關我什麼事啊？”
周老太太氣惱著說：“不是你是誰，你怨蘊祖欺負了小餘，昨天還想要淹蘊祖呢，不過是沒有成功，所以昨天你才報複的，否則這石牆好好的怎麼可能因為蘊祖趴一下就倒，肯定是你做的！”
“昨天周蘊祖被砸的時候我根本不在院子裏，你說我怎麼砸的牆？你以為我神仙嗎？”周蘊然氣得想笑。
“那就是他搞的，當時他就在院子裏！”周老太太指向剛從屋子裏出來的焦呈宿。
焦呈宿挑著眉輕笑了一聲：“你說是就是啊，你有證據嗎？有人看見嗎？我可不是小然容易心軟，要是誰沒有證據隨隨便便汙蔑我，我可是什麼都做的出來的。”
周老太太一怔，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事情發生的時候她們都在屋子裏，隻有周蘊可在院子裏。
“賤丫頭，過來，你說，你弟弟是不是被他害的？”周老太太把問題拋給了周蘊可。
周蘊可磨磨蹭蹭的不肯走過去，模模糊糊說了聲沒看到，不清楚。
周老太太氣不打一處來，拉高了聲音：“你沒吃飯啊說話那麼小聲，你就大聲說出來，要是你弟弟真的被別人害的，奶奶一定會讓害你弟弟的人付出代價的，起碼你弟弟的醫藥費他得給！”
周蘊然嗤笑一聲，他就知道他奶奶來他家鬧絕對是帶著目的的，這不就顯露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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