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258 更新時間:07-07-25 12:19
20×0年8月12日上懷市。
清晨六點左右,一輛名貴的黑色賓士在一幢破舊的公寓前停了下來。
十分鍾後,公寓鐵門前傳來了一個女孩與一個中年婦女的對話聲。
“你好,請問有一位叫陸建治的先生住在這幢公寓嗎?”
中年婦女看了我身後,英俊卻麵無表情的哥哥一眼,不敢怠慢,忙道:“是開出租車的那個嗎?他住在這裏的三樓。”
“謝謝!”我向她笑了笑隨即扯著哥哥上樓。
哥哥跟上我的腳步,又讓我慢了下來,冷冷道:“我來就夠了。”言語裏的關心,讓我忍不住笑了笑。
門打了開來,我看到一個樣貌普通的胖女孩,與我一般高大,年齡看上去卻要比我小幾歲。
她疑惑地看了看我,又看看哥哥,臉紅了紅:“請問,你們找誰?”
“月兒,誰來了?”一個與女孩有著七八分相象的中年婦女從房中走出來,看到我們也是一愣,“請問你們……”
我笑笑,禮貌地點了點頭,道:“我是來找陸建治先生的,請問他在家嗎?”
“在……在……”中年婦女一直呆呆地看著哥哥,直到我們叫喚,才驚醒過來朝裏麵喊了兩聲,“阿治,阿治,快出來,有人找!”不一會,隻見一個身形有些肥胖的大叔套著藍色外衣,慢悠悠地從裏屋走了出來。
我三兩步走到他麵前,微笑道:“大叔,你還記得我嗎?”
大叔微微一愣,隨即抓頭抓了半天,才驚叫道:“你是那天要趕去醫院看哥哥的小姑娘?!”
我忙點了點頭,眼中竟忽然有些潤濕。我將手中洗幹淨的衣服遞還給他,然後又取出一百元零錢,輕聲道:“大叔,這是你借我的衣服還有欠你的車費,那天,若不是你,我可能再也見不到哥哥了。”
大叔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連說不用客氣,又讓他妻子招呼我們坐下。
“我們家小,你們也別介意,坐下喝杯茶吧。”大叔看了看時間,不由皺眉,“哎喲,都到我出車時間了。你看你們好不容易來一趟……”
“陸先生。”哥哥打斷大叔的話,走到他麵前輕輕鞠了一躬,神色雖然淡漠,語氣卻非常誠摯,“謝謝你當日肯免費送我妹妹去醫院。”
大叔這才看到一直在我身後的哥哥,恍然道:“原來你就是他哥哥啊!現在沒事了?”
哥哥點了點頭,正待說話。
那胖乎乎的女孩忽然拿著本《環球》雜誌從屋中橫衝出來,舉著雜誌封麵在哥哥麵前,比了又比,嘴巴張大地可以塞下一隻雞蛋。
忽然,她雙眼發亮,大叫道:“真的是水冰燁!爸,他是水冰燁也!全球十佳青年……”
女孩被哥哥冷冷的目光一瞥,頓時噤了聲,乖乖躲到一邊,眼中的崇拜之光卻是有增無減。
我忍不住好笑。隻見哥哥對著已經呈呆滯狀況的大叔又是一鞠躬,語調平淡卻恭敬:“請問陸先生願不願意來我們公司當我的專署司機。當然,工資我會按公司的普通員工製度算給你,第一年四十萬,以後每年按你的出勤遞增。”
“這是我的名片。”哥哥拿出燙金的名片,有這張名片的人,全上懷市也不超過十個,“請你務必考慮一下,三天內給我答複。多有打擾,我和妹妹先告辭了。”
天和元年1261元年12月23日鑰國邊境浦沿遊牧族。
天氣漸漸轉涼,草原上的草和其他植物也逐漸枯萎了。草原上的遊牧族人為了抵禦寒冬,維持生計,開始加厚了遊牧包,縫製了冬革皮衣,聚居在一起,希圖平安度過這個看似比任何一年更來勢洶洶的寒冬。
草原上,有個梳了兩角羊辮的小女孩和一個包著厚頭巾的小男孩,正在草原上頂風前進。狂風不時吹皺他們衣衫,刮疼他們麵頰,但他們卻仍走得很穩。步伐中可以看出屬於遊牧居民獨有的矯健和靈活。
又走了一會,不時抬頭探望的他們忽然眼睛一亮,隻見一個孤零零矗立在遠處的遊牧包,已經離他們不足百米距離。
“啞醫生,啞醫生,你在嗎?”一到遊牧包前,小女孩便急切地撩起包簾,探進頭去。
這個遊牧包分為內外兩層,外層是一個藥房,裏麵擺放著所有剛采集來,以及已經處理完的藥草。而內層則是一個簡陋的臥室。
“哥哥,啞醫生不在嗎?”小女孩不依地嘟起嘴,看了眼懷中特地暖了一路的糕點,臉露委屈之色。
小男孩把手中的燒酒放在桌上,哼道:“老哭哭啼啼的,女孩子就是麻煩。啞醫生肯定是出去了,一會自然會回來。”
“可是糕點會涼……”
小女孩的聲音一頓,因為遊牧包的門簾被掀了起來,隻見一個修長的身影,微屈了身,踏入包中。微開的包簾帶入滿室的寒意,男孩和女孩忍不住打了個抖,望著剛進入遊牧包中的戴麵具少年,眼中卻露出純然的欣喜。
“啞醫生,這麼冷的天你去哪了?”小女孩跑上前去,抓住少年的手,本想為他取暖,卻發現那雙摸上去比她家小綿羊毛皮更光滑的手,微微帶溫,竟反而讓她渾身暖和起來。
少年微微一笑,抬手輕輕摸了摸她被風吹亂的發絲,目光望向看著他眼露崇拜光芒的小男孩,淡淡點了點頭。
“啞醫生,這是我媽媽讓我們拿給你的糕點和熱酒。”小男孩快步走到少年麵前,仰首看著他,雙目黑水晶般清透閃亮,“啞醫生,你上次交我的那幾招好厲害,我三兩下就把維爾他們打倒了。啞醫生,你一個人住在這荒郊多孤單,不如跟我們一起回去族裏吧!”
“是啊!是啊!”小女孩抬起紅撲撲的臉一起望向少年,語帶懇求,“啞醫生,你就跟敏兒回族裏去吧,這樣以後敏兒要是再生病就不用怕了。可以跟哥哥一起去野外玩耍。”
少年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眼中露出溫柔的笑意,接過他們手中的食物,輕輕點頭,又搖了搖頭。這樣即將落雪的寒冬臘月,少年身上卻隻穿了一件單薄的長衫,隻見他輕輕撩起衣擺坐下,正待招手讓男孩和女孩過去,動作卻忽然頓在了半空。
斜飛入鬢的劍眉微微皺起,少年收回了晶瑩如玉般的手,蒙蒙的黑眸,靜靜地帶著點些微的寒意,望向遊牧包門簾。
不一會,門簾掀了起來,不比剛才,此刻一股凜冽的寒意及體而來,讓包中的兩個孩子齊齊縮起脖子,雙齒打顫。
“啞巴醫生,給老子出來!”進來的人做軍官打扮,滿臉胡渣,雙眼凶狠帶著煞氣,聲音洪亮的整個遊牧包都仿佛在震動,“快跟老子走!”
少年抬起頭,麵具下的眉全然舒展,神色淡漠地望向來人。
那個軍官微微一愣,心下暗自驚愕自己竟然會被這少年清清淡淡,冷漠自持的態度給嚇到了。他撇過頭悻悻地吐出一口毯,再度嚷嚷道:“臭小子,看什麼看,叫你快跟老子走聽到沒有,耽誤了蒙將軍的傷,老子讓你們整個族的人陪葬!”
“混蛋!你不要太……”少年一把扯住發彪的男孩,回頭對他們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隨即轉身略一頷首,率先提步向包外走去。
冷風漫天的吹,少年信步走在十幾個士兵中央,步伐不快不慢,神色淡淡地看了看天。心道:就要下雪了……
還未想完,臉上裸露在外的肌膚感覺到冰涼的冷,少年微微一怔,看到飄灑的雪花由小而大,慢慢落下。少年忍不住好笑地搖了搖頭,當真是……冬日遊,似水雲雪落滿頭!前方傳來士兵們的對話聲,少年輕鬆的表情滯了滯,回複初時的淡漠平靜。
“老蔣啊!你說這依國的士兵怎麼會這麼死心眼呢?他們的君主都拋下他們了,卻還在拚了命抵抗。”
“他媽的你還真別說!昨天剛攻下的嶽陽城,先不提那些士兵,單是那些百姓的抵抗,都讓我們大軍殺的膽寒了。老子以前攻打過多少國家啊!還從來沒遇到過這麼一致對外的國家和不要命的百姓!”
“唉!竹韻,你說如今太子率領的主力和尹國軍隊雖然合力攻下了銀川國,可是想想到時分利,我們鑰國能占到多少好處。可別白白便宜了尹國那群兔崽子啊!”
“星子,你們都把祁國那戰想得太輕鬆了。”士兵中一個看起來略顯文雅睿智的青年,沉聲道,“你們以為祁王是那麼好相與的人嗎?三月前那場戰爭,事實上,祁王的計謀當真已經是算無遺策了,隻可惜依國的領軍之人始終不夠成熟,未能及時響應祁王的策略,將尹鑰聯軍攔腰折斷,否則,此刻幾乎被全軍覆沒的,就不是祁國,而是我們尹鑰兩國了。”
青年頓了頓,長歎一息,口氣卻有著淡淡的敬佩:“可是,就在如此絕境下,還是讓祁王給找到了生路,更讓他重重打擊了尹鑰聯軍三分。你們說,有誰會想到,他會把貼身守衛他的隱衛,以及三萬天甲騎兵撤出去,星夜繞過淮河襲擊尹鑰輜重糧草呢?又有誰會想到,在那樣的決戰場上,他會為了蒙蔽太子和尹王,而讓士兵升起雙倍的爐灶,舉起雙倍的軍旗,以至於我們直到糧草全然被毀時,還在歡呼勝利呢?”
眾人聽那青年細細道來,眼中都露出恍然和恐懼之色,隻覺這祁王果真是智計決斷到了極點,實是不愧為天下最強大之國的君主。
青年雙眉緊皺,語氣無奈,續道:“所以,如今尹鑰兩國聯軍雖攻入了祁國境內,隻是糧草不足,這嚴冬臘月下霜寒的天氣兵困馬乏,戰線卻越拉越長,情況實在不樂觀啊!”
那個來押少年走的大漢狠狠踹了漸漸被雪花濡濕的光禿土地,罵咧咧道:“他奶奶的,現在蒙將軍又在依國風遊戰場受了傷,也不知道這場仗何時才能打完!”
“喂!臭啞巴,我說你走那麼慢是不是想偷聽我們說話啊?!”
少年冷冷瞥了他一眼,並不答話。
“一個啞巴醫生還敢這麼囂張,信不信老子我……”
“算了老蔣,”身邊的士兵忙拉住他,勸慰道,“他一個啞巴就算聽到了什麼又能怎麼樣,何必跟他過不去呢?將軍的傷還要等他去治呢!”
“奶奶的,老子就是看不慣,他一個啞巴醫生,裝什麼清高,還成天戴著個麵具,有什麼見不得人嗎?”那被喚作老蔣的人雙目一寒,忽然喝道,“喂!你不會是奸細吧?快把麵具摘下來老子瞧瞧!”
原本待要勸慰的眾人聽到此話不由心中一寒,各自暗思,若真是奸細,可不害了將軍性命。於是都閉口不言,等著那少年自動摘下麵具來。
少年低垂著頭,看著雪花擦過單薄的長衫一一落入土中,神色平靜而寧和。直到老蔣的暴喝聲傳入耳中,周身的氣氛終於慢慢凝固起來,少年在心底微歎過一口氣,緩緩抬起頭來。
他清冷卻詭異地含著淺笑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最後落在老蔣身上。
“看……看什麼看?!”老蔣幾步衝到他麵前,手牢牢拽住刀柄,大喝道,“老子叫你——”
聲音,嘎然止在翩然飄落的雪花中,一抹淡淡的紅,順著老蔣灰黑的盔甲緩緩流淌,最終落入草木幹枯的地底。
血紅色的光,仿佛帶著優美而淒然的節奏,隨著洋灑飄落的雪花,在風蕭中翩然舞動。
雪落,身停,而風不止。
少年靜靜地立在風中,風揚起他如絲緞般豐厚光澤的長發,拂過他比雪更為晶瑩清透的絕世麵容,劃過他比天空更蔚藍悠遠的深邃雙眸,靜靜地,靜靜地……美輪美奐,風姿佼然。
那個被叫做竹韻的青年,身上沾滿了鮮紅的血液,手中抓著一個被生生捏碎的銀灰色麵具,牢牢地望著那少年,竟是滿臉的驚駭和無法置信。
“藍眸……絕世……怎……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你……依國少……”青年猛地吐出一口鮮血,頹然倒地,生機斷絕。可是,他的雙目卻仍舊大睜著,溢滿驚恐,難以瞑目。
少年神色淡漠地瞥了眼地上碎裂的麵具,伸手從懷中取出一根銀色絲繩,將打鬥中散落的長發束攏。隨後又取出另一塊完好無損的銀灰色麵具戴上,轉身離去。
20×1年5月3日上懷市。
剛從圖書館回來,偌大的房子裏麵空蕩蕩的,漆黑一片,我有些奇怪,按理說這個時間,爸爸和哥哥應該都在啊!我貼上手掌,大門發出機械的指令聲,隨即緩緩打開。
我推開客廳的門,想去取掛在牆上的開關遙控器。忽然心中一動,明顯感覺到屋中有人,正待喝出聲,卻隻聽啪的一聲,緊接著一道刺眼的光射來。
我眨了眨眼,有些呆怔地望著眼前三層的豪華大蛋糕,喃喃道:“今天誰生日?”
離我最近的小雨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冰依,你不會連自己的生日也忘記了吧?”
“誒?我?”我愣愣地看了眼哥哥,“今天5月3日了?”
哥哥眼中微微閃過笑意,大步走到我麵前:“冰兒,生日快樂。”
原來,已經5月3日了,我扯出一個笑容,看向爸爸:“所以爸爸你就從醫院跑出來了?劉叔同意的嗎?”
爸爸聳了聳肩,原本溫雅俊逸的麵容,如今因為剛治愈的疾病,而略顯蒼白瘦削,卻絲毫無損他萬事從容淡定的本性。
爸爸扶了扶金邊的眼鏡,將精致的蠟燭一一插在蛋糕上,直到全部點亮了,他才滿意地笑了笑,點起一根煙。
兩隻手同時伸到他麵前,哥哥冷冷地將那煙取走,扔掉。我則悻悻地瞪了他一眼,道:“爸,你忘了劉叔說過不許你抽煙嗎?”
爸爸笑得有些尷尬,隨即扯我坐了下來。同時入座的還有哥哥身邊的小雨,以及,我和哥哥的親生父親,水宇天澤。
蛋糕很漂亮,我歪頭看著上麵用藍色奶油噴寫的水冰依三字,心裏清楚那是爸爸的字跡。
“冰依,快許個願啊!”小雨興奮地催促道。
“許願啊……”我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哥哥,笑笑,“什麼願都可以許嗎?”
爸爸定定地看了我良久,忽然扯出一個陽光般的笑容。那個,黑暗中出現在我和哥哥麵前的青年,戴著金絲的眼鏡,帶著溫暖的笑容,向我們伸出手,陽光在他指尖流連。
於是,我們第一次知道了,什麼是冰冷以後的溫暖,什麼……是黑暗以後的光明。
“我希望……我可以離開,離開你們,離開這個世界。”我收回目光,柔柔地落在燭光閃爍的蛋糕上,柔柔地說出自己的願望,“這就是我……十九歲生日的願望。”
燭液是淚,燃燒了本身,落入紅塵的血淚。我靜靜地凝望著這滿室的光華,滿屋的溫暖,無聲地,卻乞求離開。
“傻瓜!”爸爸忽然站起身走到我身邊,大手一伸,將我的頭牢牢按在他懷中,聲音倔強而溫和,帶著我無法想象的深切不舍和親情,“早就在等你說這句話了!”
我緊緊抱住爸爸因為手術過後而孱弱的身體,無聲哭泣。爸爸,哥哥,小雨,水宇天澤,還有……請你們幸福,請你們一定要幸福!
在那熟悉的懸崖邊,天灰蒙蒙的暗,水宇天澤親手將十字架項鏈為我戴上,低聲囑咐:“由於又駐留了一年,時空之鑰中的能源已經所剩不多了,你這一去很可能無法穿越,掉落懸崖;也可能……被卷入時空的黑洞,再也回不了頭。”
我歎了一口氣,點頭,風獵獵吹鼓我身上白色的輕紗絲裙。心中有些難堪的苦笑,就算代價是死……想不到,竟一語成讖了。
“待旭日初升之時,你就跳下去。那時,是時空間阻礙最小的時刻。爸……我會用我的血,替你開路。希望,可以將你平安送到那個世界。”
我撫過胸前光芒黯淡,幾乎隱鬱不見的十字架項鏈,笑笑:“水宇,父親,謝謝你。”
水宇明顯怔了怔,眼眶有些泛紅,半晌才續道:“這次穿越,我無法預計,更加無法控製你會落在什麼地方,什麼時間。也許太遲,也許太早,這一切,你都要做好心裏準備。”
我抬頭看著漸漸泛起殷紅的東方天空,淡淡道:“我明白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選擇。既然做了,我就不會後悔,再也不會後悔了。”
“冰依……”我一怔低頭,看到水宇將一根特殊材質製成的紅色細繩掛到我脖子上,目光移向繩下的掛墜——兩顆鑲鑽的白金戒指。水宇啞聲道,“本來是打算向芸芸求婚的……”
“不是說不能帶其他東西……”
他笑笑,看著我的目光充滿了愛憐和祝福,柔聲道:“爸爸送你的禮物自然會讓你帶去。冰依,生日快樂。希望你這一去,能親手抓住自己的幸福。”
我微笑,點頭,轉身,縱躍。
青絲翻飛,衣袂飛揚。我隨著風墜落,耳中沒有聽到那悠揚悅耳的歌聲,眼中沒能看到那五彩絢麗的光芒。可是我的心,卻比兩年前更平靜,安寧……
墜落,墜落……意識漸漸離我遠去,我嘴角輕揚,緩緩閉上了眼睛,仿佛能看到那個喧囂的世界,那雙深湛的藍眸。隻要能離你近一點就好……
終於,天地間,一道絢麗地五彩光芒由我胸口散發、彌漫,轉眼間充斥整個山穀。
然而,這道光,卻比任何一次都來得絢麗耀目,比任何一次都來得熾烈光華,仿佛是要一次燃盡它所有的能量,所有的命脈。
水宇天澤走前兩步,右手一揚,左手舉起,一道寒光閃過,已是血光森然。
“冰依,你放心的去吧!冰燁,小雨,淩閩,還有……這個世界所有你在乎的人,爸爸都會用心守護他們。我水宇天澤以莫西斯神的名義發誓,會守護他們,照顧他們,直到……生命的終結。”
“砰——!!”一聲巨響,伴隨著滿穀的血紅,彌漫開來,瞬間激揚回蕩在天地山水間。
仿佛猝然炸開了一個時空的通道,仿佛忽然強行扭曲了空間的元素,將那道白色纖瘦的身影,直卷而入。
翱翔那蒼穹中心不盡
縱橫在千年間輪回轉
為何讓寂寞長我在世界這一邊
對你的思念怎能用千言萬語說的清說的清
隻奢望一次醉
……
終於,天地恢複了寧靜,隻有那猩然的紅,猙獰的血,一滴滴,一串串,灑入懸崖下重重疊疊的迷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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