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052 更新時間：24-11-05 13:34
張一曲的聲音響徹天際。林紹賢聽到聲音，抬頭看向一眾練炁師們，尋找張一曲的聲音來源。
巫峨也聽到張一曲的聲音，迅速脫離戰場，跑向城牆上的林紹賢。
“那邊！”張一曲拍拍柳華的肩膀，指著林紹賢，說：“送我過去！”
“好嘞！”柳華帶著張一曲，飛向城牆。
“風！！！”巫峨抬手，颶風如一麵屏障，阻止柳華的路徑。
“破風！！”李玉恒劍炁穿破風屏，襲向巫峨。
“別殺他！！”張一曲回頭對李玉恒喊道：“糾纏他就行！”
“知道了。”李玉恒收回劍炁，從側麵襲向巫峨。
巫峨抬手，風炁掃開劍炁，突然間，他的手定格在空中，腳下出現一個八卦陣。
薑浩站在牆根下，抬頭盯著巫峨。
一名巫師帶著蟒蛇撲向薑浩，李玉恒跳到薑浩身後，斬斷蟒蛇，說：“小心點。”
練炁師們也紛紛從空中俯衝而來，和巫師們纏鬥在一起。
士兵們放著火箭，點燃漫天飛舞的藤蔓。
張一曲跳到城牆上，手中聚雷，撲向林紹賢，喊道：“林紹賢！！！”
林紹賢側頭看向張一曲，黑豹嘶吼一聲，要衝上去撕咬張一曲。林紹賢按住黑豹的腦袋，站定不動，盯著張一曲。
張一曲沒想到林紹賢根本不反抗，忙收回雷球，但因為衝得太快，一時腳步收不住，左腳絆右腳，一個踉蹌朝著地麵趴下去。
林紹賢條件反射上去準備接住張一曲，但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眼睜睜看著張一曲趴在地上。
張一曲抬頭看著林紹賢，咬牙道：“你瞎啊。”
“這麼不小心。”林紹賢笑著走過去，拉起張一曲。
張一曲推開林紹賢，拍了拍衣服，喊道：“你在幫她們殺人！”
張一曲的反應在林紹賢的意料之中，他說：“又不隻有她們在殺人。”
張一曲皺著眉頭，不明白林紹賢什麼意思。
林紹賢說：“你們的大儒，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殺了多少人，你算過麼？”
張一曲見識過，他無法反駁林紹賢。但大儒是大儒，林紹賢是林紹賢，大儒殺的人多了去了，林紹賢現在是幹淨的，他們兩個是不同層次不同時代的人。
“不一樣。”張一曲不知道要怎麼表達自己的想法，他很著急，隻能不斷重複，喊道：“你們兩不一樣！！”
“在那！！”一個練炁師指著林紹賢，甩出數十個火球。
“小心！！！”張一曲撲倒林紹賢，火球砸在城牆上，頓時將幾個死去的士兵屍體燃燒起來。
那練炁師指著張一曲，喊道：“張一曲！你要幹嘛！”
“這是我的獵物！！你滾開！！！”張一曲朝著那練炁師扔出雷球。
那練炁師大喊了幾聲，又招呼上幾個練炁師將林紹賢圍在中間。
張一曲抬手把林紹賢擋在身後，怒視那群練炁師。
玩火的練炁師說道：“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幫著那群巫師！”
“你特麼瞎啊！”張一曲道：“這是人！一個貨真價實的……慫蛋，資本家！”
那群練炁師打量著林紹賢，見林紹賢不是巫，又是個男人，開始茫然四顧起來，不明白其中的緣由。
玩火的練炁師不服不忿，說道：“但他幫助巫師，就是我們的敵人！”
“對！！！”練炁師們開始起哄，掌心聚集能量。
“唰！！”李玉恒的劍炁唰的一下飛過來，割斷這群練炁師們的腰帶，他們的褲子紛紛滑落到腳踝，羞得他們忙捂著襠去提褲子。
李玉恒踩在劍上，對張一曲喊道：“隻能幫你到這了！”
“謝了！”張一曲抓住林紹賢，一手抓住藤蔓，跳到城牆外。
“李玉恒！！”玩火的練炁師喊道：“你也不是好東西！！！”
李玉恒撇了撇嘴，不屑一顧。
“林哥！！！”巫峨從樓梯跑到城牆上，大喊：“你在哪？？”
一眾練炁師們提著褲子，回頭看向巫蛾，不由分說撲向巫蛾，可跑了幾步，褲子又掉了下來，他們一手提褲子，一手聚能量再次跑過去。
城牆外，張一曲把林紹賢按在牆上，說道：“跟我走，別回去了！你也看見了，她們殺人不眨眼。”
張一曲的著急、擔憂、憤怒全表現在臉上，明亮的雙眸直勾勾盯著林紹賢，想讓林紹賢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
林紹賢知道，張一曲有一顆救人的心，但他救不了全天下，所以，他無助，他總是靠憤怒來掩蓋自己的無助。
和他的炁一樣，明亮但暴躁。
林紹賢覺得看見張一曲時，很安心，因為張一曲不會害他，也不會因為他是一個無用的人就拋棄他。即便現在張一曲看見他在幹一件“壞事”，也想要拯救他。
但事情不是靠一顆心就能解決的，還需要頭腦。
很顯然，張一曲腦子不是很好。
“一個純善又暴躁的笨蛋。”這是林紹賢對於張一曲的判斷。
這世上不乏笨蛋，也不缺純善之人，兩者合二為一，就成了讓人厭惡的白蓮花。林紹賢的圈子裏鮮少這種人，大家都為了名利削尖了腦袋往上攀升。
林紹賢抬手，捏住張一曲的臉，說：“你在大儒那過得挺好，胖了些。”
張一曲緊皺眉頭，拍開林紹賢的手，說：“別跟我扯這些沒用的。”
黑豹從張一曲身後緩緩靠近，想要偷襲。林紹賢暗中對黑豹揮了揮手，黑豹後退，趴了下去。林紹賢佯裝委屈，揉著被張一曲拍紅的手，說：“你也看到這群女巫的厲害了，我是打也打不過，逃也逃不了啊，我隻能配合。”
張一曲道：“那你跟我走，我讓大儒明天就抓了這群巫師。”
林紹賢失笑道：“他憑什麼聽你的？”
張一曲被問懵了。他反應過來，現在身處的環境不一樣了，煉炁師們都比他厲害，這裏也沒有師父幫他了，法律還不完善，道德還沒標準，什麼都是混亂的。
林紹賢盯著張一曲陰晴不定的臉，繼續調侃道：“憑你這一生正氣麼？”
張一曲抬眼，沒好氣道：“少特麼那我開涮。”
林紹賢長長歎了口氣，點上煙，說：“算了，當務之急，先活下去。”
“給我也來一口。”張一曲不等林紹賢回應，伸手搶走煙，吸了兩口，突然側頭看向林紹賢的下巴，說：“你多少天沒刮胡子了。”
“不太會用刀片。”林紹賢摸了摸下巴，說：“你倒是又白又胖，過得挺滋潤。”
張一曲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腹肌還在，他也長歎一口氣，靠在牆上，說：“這裏就這點好，吃的都是原生態。”
林紹賢道：“就一根了，給我留點。”
張一曲猛嘬了兩口，把煙屁股還給林紹賢，說：“大鵝沒把你怎麼樣吧？”
林紹賢搖頭，吐出煙。
“他人不壞，就是軸。”張一曲想了想，說：“我會想辦法去救你，你別死了，還有，幫我看緊大鵝。”
“恩。”林紹賢扔掉煙頭踩滅，把一個木製圓球拿出來，對張一曲說：“幫我個忙。”
張一曲看著圓球，問：“什麼東西？”
林紹賢說：“打開它就知道是什麼了。”
張一曲猶豫著接過圓球，問：“不會是……毒蛇吧。”
林紹賢笑道：“不是。”
“你笑個雞毛。”張一曲打量著林紹賢，問：“你以前就這麼愛笑麼？”
林紹賢茫然道：“我笑了？”
“傻X吧你。”張一曲道：“笑沒笑你自己不知道。”
林紹賢沒意識到自己在笑，他隻是覺得，此刻感受到了久違的鬆弛，隻是沒想到竟然會鬆弛得笑出來。
張一曲知道林紹賢什麼善男信女，他認為林紹賢在羞辱他，頓時惱火道：“我特麼就這麼好笑麼？”
林紹賢忍不住上手，捏著張一曲的臉，說：“笑死個人。”
“滾犢子！”張一曲推開林紹賢。
“林哥！！”巫峨從城牆下抬頭看過來，他身後那群練炁師光著身子縮在牆角，發型均被吹成了二八分。
巫峨要跳下來，被李玉恒的劍擋住去路。巫峨回頭怒視李玉恒，甩出風刀，李玉恒躲開風刀，就在此時，一根藤蔓拔地而起，刺向李玉恒。
薑浩的八卦陣已經困住了城牆下的巫師們，士兵們衝殺上去，要砍下巫師的腦袋。但薑浩的炁已然快要耗盡，他乘著空擋回頭尋找李玉恒和柳華，就見張牙舞爪的藤蔓正要偷襲李玉恒。
“小心！”薑浩大喊一聲，收回八卦陣，閃身至李玉恒身後，擋住藤蔓，藤曼刺穿薑浩側腰。
薑浩悶哼一聲倒了下去。
“薑浩！！！”李玉恒抱住薑浩，跪坐在地上。
“藤蔓有毒！！！！大家小心！！！”煉炁師們大喊著，中了毒的煉炁師紛紛跪倒下去。
柳華捂著肚子，蹣跚走到李玉恒身邊，艱難道：“走……玉恒……”
李玉恒涕淚橫流，喊道：“不行，你們兩個！不要死！！！”
巫峨嫌惡地哧了聲，從城牆上跳下去，對張一曲說道：“一曲，你不要插手。”
張一曲見他兩人站在一條線上，頓時又惱火起來，他一把將圓球仍在巫峨臉上，沒等巫峨站穩，撲上去掐住巫峨的脖子，怒道：“老子掐死你！！！”
巫峨不甘示弱，扯著張一曲的頭發，喊道：“你活該！誰讓你多管閑事！！”
張一曲吼道：“強種！！！”
“你是怕我比你厲害，才來阻止我的！！”
“小人之心！！！你害我就算了！把林紹賢這個普通人扯進來算什麼！！你這個害人精！！”張一曲扯著巫峨的頭發，張嘴咬在巫峨的耳朵上。
“啊！！張一曲！！”巫峨抓住張一曲的衣服，喊道：“你瘋啦！！！”
“好了好了！！”林紹賢從背後把張一曲拽起來，說道：“別打了！”
張一曲伸手就要去抓巫峨，巫峨也不甘示弱，擦了下耳朵上的血，抬腿要踢張一曲。林紹賢忙抬手按住巫峨的胸口，將兩人分開。
但兩人正在氣頭上，根本不聽勸，張一曲一巴掌打過去，招呼在了林紹賢頭上。巫峨一手抓住林紹賢的衣服，抬腳要踢張一曲，結果被林紹賢一拽，膝蓋頂在林紹賢的腰側。
兩人一來一往，全傷在了林紹賢身上。
“啾！！！”正此時，信號彈在城市東北方向響起，在空中照亮片刻後，消失在天際。
隨著信號彈亮起，巫師們停下動作，大喊道：“撤！！！！”
張一曲抬頭看向信號彈。
巫峨推開張一曲，對林紹賢喊道：“林哥！走了！！！”巫峨撿起木製圓球，仍在張一曲身上，喊道：“待會記得打開，不然別說我壞！”
“哎！！”張一曲要抓兩人，但兩人已經騎在黑豹背上，隱入了黑暗。
巫師們抓起死掉的同伴們從城牆上躍下，也紛紛逃回山中。
城市的東北方向，幾個巫師引領著從城市中逃出的巫師和正在覺醒巫師技能的女人們，走向山中。
四位聖人姍姍來遲，他們盯著地麵，發出怒吼聲。
張道長站在劍上，盯著遠去的林紹賢，喃喃道：“又一個逆天之人？”
張一曲走回城內，看著滿地的屍體，眼眶瞬時通紅。
這些屍體裏，有很多煉炁師，都是他平日裏熟悉的麵孔。
張一曲跪在一個紅毛煉炁師屍體旁，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
“一曲……”那紅毛煉炁師咬著牙說：“你踩到我手指了……”
“啊！”張一曲忙抬腳，說：“你還沒死啊！”
“沒死也快了……”紅毛煉炁師手伸進口袋裏，說：“我死後……把這個燒給我。”
張一曲接住紅毛煉炁師遞過來的東西，一條發黃的底褲。
紅毛煉炁師的眼淚滑過眼角，他閉上雙眼，艱難說：“不要告訴我師父……我偷了……”
紅毛話還沒說完，頭歪了過去。
“一曲！！！！”城牆上，李玉恒大喊：“薑浩死了！！！”
張一曲忙跑向李玉恒，見薑浩和柳華已經僵硬了，再也忍不住，哇得一聲哭出來，大罵道：“巫峨！！！你個狗日的！！！老子要殺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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