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41 更新時間:24-10-22 17:56
林紹賢的車被迫停在了山腳下,山腳下是一片草地。
林紹賢推開車門,猶豫著走下來,看了看四周。迎麵是一座高山,高山上的瀑布彙聚成河經過森林流向草地,分離出五條河流,流向四麵八方,其中一條分支貫穿一座古城。
古城的分布和風格,應是商或商之前。這個時代,巫掌管王朝的祭祀、知識、醫學以及人們的敬畏。
一定是那位巫峨的所為。
沒等林紹賢細想,巫峨出現在他身後,一把按住他的腦袋,將他按在車上。
林紹賢本能地舉手投降,說:“巫峨是吧,冷靜點,有話好好說。”
巫峨打量著林紹賢的臉色,見林紹賢反應如常,疑惑問:“你怎麼知道我名……一曲告訴你的?”
“是。”
巫峨問:“你不反抗麼?這麼乖。”
“打不過。”林紹賢知道兩人的實力差距,現如今還不知道巫峨的具體行動方案,但從昨天發生的事可以推斷出來,巫峨不會殺他,不然就不會在摔下樓時不顧性命地救他。至少在道德層麵上,巫峨不是反社會人格,有人性。
那就可以慢慢談。
但巫峨不準備談,他瞥了眼趴在地上,已經暈厥的張一曲,咬了咬下唇,鬆開林紹賢,道:“跟我走!”
半個小時後
張一曲悠悠轉醒,他痛苦地呻吟一聲,艱難地爬坐起來。他身上紮滿了玻璃碴,活像個刺蝟。
“狗日的……”張一曲吐了口血沫子,扶著膝蓋站起來。他踉蹌了下,打了個響指,一縷炁從指尖生出,指引著他走向林中。
林中,林紹賢的紫檀手串散發出一絲白色的能量,飛向張一曲。
林紹賢似乎聽到了張一曲的聲音,他回頭看了眼,卻隻有密密麻麻的樹。
巫峨拽了下林紹賢,說:“別看了,走。”
林間樹木高大繁茂,遮天蔽日,以至於林下潮濕悶熱,一腳踩下去,無數個喜潮的蟲子從腐爛的樹葉裏爬出來。
林紹賢厭惡地嘖了聲。巫峨反倒更害怕,嚇得踮起腳,一腳踢飛一條手臂長短的蜈蚣。
林紹賢側頭看向巫峨。
巫峨臉色慘白,說道:“我……我也沒見過這麼大的百足蟲。”
巫峨怎麼說也是生活在21世紀,對這種山林不甚了解。他抓緊林紹賢的胳膊,一是害怕這些蟲,二來是因為自己露了怯,怕林紹賢跑。
但林紹賢知道審時度勢,這個地方,他沒法獨活。
兩人就這麼艱難地在林中走了近一個小時,樹上開始有了木屋建築。起初隻有幾個,越往裏走,木屋越緊密,等到接近懸崖邊,木屋建築變得豪華起來。
懸崖對麵的山上造了一個祭台,一條鎖鏈從這方通向對麵的祭台。祭台周圍的樹上吊著人的屍體。
林紹賢看見屍體,緩緩吐出一口氣。
突然間,一群巫師從樹上和木屋內探出頭來。
這些巫師多是女性,她們的身形和麵目修長,腰肢纖細,和普通人有明顯的差別,雙眼更圓更亮,有些甚至帶著獸的特征,蹲在樹上,歪頭打量著林紹賢。
一個獨角巫師露出一排犬齒,用巫語惡狠狠地說:“是人。”
另一個蛇發巫師說:“不對,我感受到他體內有我們一樣的能量。”
金發巫師問:“是覡?”
“模樣不像。”
林紹賢聽不懂她們的語言,但能感受到她們的疑惑。
巫峨抓緊他的胳膊,把他帶進了一個木屋。木屋裏有幾個瘦削的老巫師,其中一個滿頭銀發,瞳孔銀灰的巫師手裏拿著木杖,木杖中間鑲嵌著一顆寶石,上麵有能量波動。
林紹賢一進來,那幾個老巫師就用鷹一樣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
巫峨跟這些巫師同出一脈,可經曆過千年,巫和人通婚,早已經沒了巫師的特征。他和這些人看上去格格不入。
但巫峨的心向著這群老祖宗,他單膝跪地,對那位銀發巫師說:“巫鹹大人,就是他。”
被稱作巫鹹的老巫師站起來,手中木仗抵住林紹賢的胸口。林紹賢警覺地後退半步,拉開距離,但他又不敢有大動作。
淪為階下囚,又在對方的地盤,隻能先認慫。
巫鹹閉上眼,木仗感受著林紹賢體內的能量波動,片刻後,睜開眼,問林紹賢:“你死過?”
林紹賢不明所以,說:“沒有。”
“你死過。”巫鹹的話並不是詢問,隻是說出來讓自己確定,她篤定地說:“你沒有心髒。”
“沒心髒,人會死。”林紹賢覺得很荒謬。
“事實就是這樣。”巫鹹似乎想通了什麼,點了下頭,說:“你隻有心髒,但心髒沒有能量,神寄存在你的身體裏,他的能量讓你的心髒運行。”
說著,巫鹹突然抬手,“神”從林紹賢的胸口內硬生生被拽出來,巫鹹似乎要把整個“神”都從林紹賢體內提取出來,但“神”的末端卻和林紹賢緊密相連。
“你需要他,他也離不開你……”巫鹹怔了怔,又突然將權杖抵在林紹賢額頭上,質問道:“他隻為你而存在!你做了什麼?神石在你手上?”
“巫鹹大人!”巫峨忙說道:“他和我是一個時代的,不可能有神石。”
但巫鹹根本不聽巫峨的話,她的目光近乎毒辣地盯著林紹賢。
林紹賢從巫鹹的言辭中聽出來,她們可能需要自己體內的“神”,所以,自己暫時是安全的。現在,隻要自己不妄動,就能保命。他畢恭畢敬地對巫鹹說道:“巫鹹大人,我什麼都不知道,不過您要是需要,我會盡可能配合您。”
巫鹹打量著林紹賢,見林紹賢沒有撒謊,這才鬆弛下來。林紹賢以為就這麼糊弄過去了,但巫鹹突然身體一繃,眼珠子不住地輕微晃動,似乎在快速翻閱林紹賢的生平,半晌後,她說:“你有因果,所以短命,你要死了……弑父的因果……”
巫鹹的話很難聽,但難聽的話林紹賢聽太多了,他打趣道:“確實想過要弑父,但法律不允許。”
巫鹹的權杖狠狠敲了下林紹賢的眉心,瞬時間,無數畫麵在林紹賢的腦海裏閃過。一輛拉著鋼筋的貨車撞過來,鋼筋插進他的心髒;一條洋槍的子彈打中林紹賢的心髒,林紹賢捂著心髒倒在地上;接著,他被長槍穿喉、被腰斬、被砍飛腦袋、被砸成肉泥……
這些畫麵,在他的夢魘裏出現過無數次。
林紹賢已經見怪不怪,但這次又輸入了一個沒有夢到過的畫麵,他看見一個身著黑色龍鱗甲,帶著紅鬥篷的少年站在雪山山巔,一條巨大的黑龍盤踞在少年身邊。少年回頭,看向林紹賢,他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麼,一個黑影如獵豹一般竄了進來,一下掐住了林紹賢的脖子,把他按在牆上,將他從夢魘中拽回現實。
林紹賢後背撞在牆上,發出一聲悶哼,他咬著牙低頭看過去,發現掐著他脖子的是個瘦小的女人。女人和巫峨長得很像,鳳眼、花瓣唇,但滿臉的戾氣。
林紹賢想開口說話,但還沒張口,胸口傳來一陣刺痛,女人的手指直接插進了他的胸口,要將他的心髒挖出來。
“巫流星!”巫峨跑過來,將她扯開,擋在林紹賢麵前,喊道:“你幹什麼!”
被叫做巫流星的女人舔了舔手指上的鮮血,說:“把他的心髒挖出來,他的能量就是我們的。”
巫峨氣得一雙鳳眼幾乎要飛到太陽穴,他蔑視道:“他是我的人,輪不到你來處置。”
巫流星看向巫鹹,說:“巫鹹大人也希望得到這個能量吧。”
“但拿不出來。”巫峨走向巫流星,挑釁地抬了抬眉毛,說:“這股能量隻為他存在,他隻有活著,才有價值。”
巫流星盯著巫峨,轉到巫峨身側,掌中聚雷,說道:“心慈手軟的男人!”
巫流星抬手,欲甩出雷球,正此時,一道閃電正中樹屋,砰的一聲,樹屋坍塌下來。
巫峨連忙把林紹賢按在地上,擋在林紹賢身上。
林紹賢看向房屋外,就見張一曲站在鐵鏈上,身前立著十幾道符,符咒劈裏啪啦散發著雷電。
巫鹹盯著張一曲,幽幽道:“今天來了不少外人。”
巫峨狠狠咂了下嘴,站在巫鹹麵前,說:“對不起,巫鹹大人,我來解決他。”
“廢物,滾遠點!”巫流星推開巫峨,手中散發著紫氣的雷球砸向張一曲。
張一曲沒想到巫流星也是用雷的,他連忙抓住鐵鏈,翻身下去躲開雷擊,再縱身一躍,落在坍塌的樹屋上,數道雷符甩向屋內的眾人。
巫鹹用木杖狠狠擊了下地麵,木杖上的神石展開一道屏障,將眾人護在屏障內。
此時,幾個年輕巫師從其他木屋上跳了過來,將張一曲圍在中間。
巫峨見事態對張一曲不利,立馬跳到張一曲麵前,喊道:“你走啊!!”
“走個屁!”張一曲一見到巫峨就火冒三丈,他衝著巫峨大喊道:“你特麼腦子被特麼驢踢了!!”
巫鹹好言相勸,道:“年輕人,不要動怒。”
“滾你大爺的!”張一曲周身雷炁躁動,喊道:“你們破壞了規則,妄圖扭曲時間,改變曆史,還把普通人拉扯進來,你們都該死!!”
巫流星道:“少廢話!來打一架,你贏了就把人帶走,輸了,就立馬滾蛋!”
張一曲喊道:“來啊!!!”
巫流星:“來啊!!!”
張一曲拔出法劍,喊道:“你過來啊!!!”
巫流星拔出木劍,喊道:“你過來啊!!!”
兩個暴脾氣瞬時衝向對方,兩柄帶著雷炁的劍撞在一起,照亮正片木屋,雷球發散出的能量打在樹上,劈斷了樹枝。
巫鹹歎了口氣,要出手。
巫峨怕巫鹹殺了張一曲,忙召集風炁,將張一曲和巫流星分開,跳到兩人中間,大喊道:“張一曲!!!你走啊!!!”
“你大爺的,巫峨!”
“特娘的!!”
張一曲和巫流星憤怒地看向巫峨。
巫鹹的表情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她手中的權杖隱隱發光。
“喂!”林紹賢喊道:“大家都冷靜點。”
眾人聞言,回頭看向林紹賢,隻見林紹賢拿著一根折斷的木頭,木頭尖抵著一名年少巫師的頸部大動脈。
張一曲得意地哼笑一聲,說:“你們當慫蛋資本家是吃素的麼!”
巫峨翻了個白眼,罵道:“蠢貨。”
林紹賢察覺不對,側頭看過去,隻見巫師們已經傾巢出動,將這裏團團圍住。
林紹賢吐出口氣,鬆開年少巫師,舉起雙手投降,說:“有話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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