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83 更新時間:24-01-11 12:24
考場外人頭密密麻麻,考試的,送考的,還有衙役綴著佩刀巡邏的。
不僅有正當年輕的童生,還有頭發花白的老童生。
目測,一個西河縣少說來了三萬多人,西河縣考評為中等縣,拋出小半數來送考的人,中等縣大概2%的錄取率,也就是說這麼多人最多隻有百人能過院試。
應從年提著一大包應考的東西在外頭驗身,心想:這何止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啊,這簡直是萬裏挑一啊。
江行述看他進了考房,便打算離開。他又帶上了那條淡綠薄紗似的眼罩,飄飄蕩蕩的舞動著。
蘇雲仙扶他回去,十一在原地等著。
不想走了幾步迎麵碰上過來監考的陳學正。
陳學正原本還不敢認,想到太子曾說要給應從年選師父,還有考房裏的名錄。
他激動的臉頰發紅,想起京城時師父傳道的風采,不想今日還能再見。
陳學正連忙行禮:“小生陳立川,見過師父。”
江行述一時未曾想起往事,陳學正簡述前因,他依舊沒把臉對上。
“大人,快開考了。”
身旁衙役提醒之言讓陳學正意識到此時不是敘舊的時候。
隻能快速說道:“是學生唐突,驚擾了您,學生知道當初您隻是開了一場論道會,實不算師徒,隻是學生仰望先生,日思夜想望先生指點,還請先生肯光臨寒舍,不吝賜教。”
江行述淡淡道:“有緣再續。”隨後便和蘇雲仙飄然離去。
考場中,最先考的一課是”明經”,”墨義”和”貼書”,也就是默寫個填空。
看著上頭的詩文,應從年簡直條件反射一樣下筆如有神。
回想起他師父神出鬼沒的一個月以及他一個月消不下去的黑眼圈,露出了疲憊的微笑。
然後,被巡查人員仔細觀察好幾眼,眼神戒備,仿佛下一秒就有人接收到他的信號和他一起作弊。
應從年:真正的無奈,從不是大吵大鬧……
一場酣暢淋漓的默寫後,他拿出”策論”,”策問”五道時務策,一道治理災民的策問,他寫的得心應手。
還有一道是每年必有的農業問題,這次問農時。剩下三道都比較大和空。應從年保持每次都百姓,家,國層層遞進的格式,感情充沛,極具個人特色。
最後一道”雜文”作詩題,以”菊花”或”田野美景”為題。
應從年略略活動手腕,眼角餘光撇到已是第二天黃昏,一行大雁飛入金黃霞光。
“鴻雁高飛,好兆頭啊。”西河知縣捋著自己下顎順滑的胡須,對陳學正道:“說不準,咱們這場要出個狀元呢。”
陳學正道:“你說,咱們能見到那天三出異象的準聖嗎?”
西河知縣也不確定,“這……嘶,你快看,有異象!”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一片金蕊流霞,輕肌弱骨的燦金菊花。
在百草摧折的秋風中迎風傲然,可見品行。
知縣:“這般異象,品行孤高端正,寧靜致遠,不知是那位學子,陳學正,不如我二人前往一觀,你意下如何。”
他邀人同去說的不見著急,但神情卻可見有多急切。
縣裏能培養出,可寫得引出異象之詩的才子,他這個縣令雖不如學正功勞大,但那也是大大大功績啊!
多來幾個,升官有望啊!
陳學正仍舊執著於方才的問題:“你說那是不是那位準聖人。”
知縣拉著他的手一路疾行:“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寫出那首詠菊詩的人正要去交卷,那是個身姿偉岸,容貌清俊的八尺男兒。
在考房門口和一眾歪瓜劣棗湊齊人數出了考房是簡直鶴立雞群。
陳學正心中默念:君子行事,不得腹誹他人容貌。
隻是那清俊男兒出去時,恰一道斜陽映襯在他眉目之上,暖色光暈稍稍衝淡其冷靜內斂之氣,臉上浮出幾屢驚豔的暖色。
再看一眼,卻原來是他親近之人同時而出,方才露出笑意。
考場之中不許大聲喧嘩,另一人雖能看出是個熱鬧愛說笑的性子,卻也很守規矩的低聲細語。
夕陽西下,兩人一動一靜,陽光下的影子融在一起格外和諧。
陳學正感歎:真是感情甚篤的兄弟啊。
此時,西河知縣幽幽探出腦袋:“學正,你說他是你心心念念的準聖嗎?”
“不是。”
知縣:“為何如此確定。”
陳學正一時忪怔,他下意識否認,其實是心中已有了一個人選,隻是並非是剛剛的青年才脫口而出否認。
從年小小年紀,就有治理災民的奇計,謀略過人,熟識律法。又和太子交好,想起當日玄天衛圍山,其實和災民相距不遠。
隻是細想事無絕對,恰在此時,東南角一處田園淳樸景象的異象消散,陳學正遺憾道:“未曾仔細欣賞,實在可惜。”
說完又感慨道:“早知考場中兩處異象誕生,真該出一道祈禱風調雨順的詩。”
知縣安慰他道:“那首田園詩或可做個替代。”
應從年出了考房後,在暖暖的夕陽下伸了個懶腰。他回去要先睡他個昏天暗地。
文舉最後一道”試武魂”會在”策問”結束後第七日舉行,保證應考士子精神充沛,狀態最佳。
他一出來,十一就從外頭桂樹樹幹上跳了下來,把在家裏燉了兩日的雞湯遞給他:“公子潤潤喉,雲仙做了雞湯,家裏灶上還煨著早上就小火燉的魚獸,聞著就鮮美。”
“多謝雲仙了。”應從年想著回去處理了曬了快一月的盤火蛇蛇毒。
蛇毒加上金環蠍毒,用金銀草輔之,更能激發毒性,如此一來融入青萍飛絮中威力更大。
“我想先去趟藥店買金環蠍和金銀草,順便要重陽了,咱們也都做件新衣過節。”
大家都忙著他科舉的事,吃穿住用都不留心,眼看著要過節了,他也不能讓大家一點禮物都收不到啊。
十一道:“我知曉一條去集市的近路,那小道坑窪些,平常人不好走,公子與我正好飛身過去。”
應從年:“那走那條。”
*
泥濘小路中,太子一身紅衣染血,被血水泅濕的衣服濕漉漉貼在他身上。
他架著馬,身上傷口時不時崩裂。和馬蹄濺起的泥水粘在一起,狼狽不堪。
身後還有數十妖獸咆哮追趕,玄天衛奮力抵擋,但人員分散,人數不夠,人群中已經出現死傷。
玄天衛副使格擋住撲向太子的妖獸,腰上卻被抓開一個可怖的口子。
“殿下,您快走,和正使彙合,奴等為您殿後。”副使三品武聖之力,其他十三名玄天衛也是一路護著太子從永州到定州,實在傷重,實力大損,此時連一半能力都無法用出。
太子自然知道他們一路被追殺,慶王再多私兵,也跟他消耗不起。
正使那裏大概還算安全。
但今日他一走了之,玄天衛直接折損四分之一的精英。
何況正使帶著劉術劉春方還有他們媳婦兒女,劉春方當年說是死了,其實是被永州知州暗地裏扣下去采礦。
這才一走十來年,留下妻兒讓兄弟照料。
他一開始聽劉春方來報案還以為是什麼八卦閑談,哪想到劉春方手裏還還有幾頁從礦場管事手裏偷來的賬目。
永州知州暗地裏和慶王勾結,瞞報朝廷的礦脈竟足足有八個小的,三個大的。
他發現的那個隻是礦太大,慶王謀士用武魂結成的幻陣蓋不住漏出了端倪,恰好他路過,讓他瞧見了,扣下了。
也正是永州知州出事,慶王聯係不上所有礦脈主事人,讓幻陣陣法出了漏洞。
一座小金礦所有被拐去的人齊心協力,冒著被燒死的危險,跑出去一個劉春方。
他當時就讓正使帶著劉春方幾人還朝,去找雲渡月,讓他們揭發此事。
同時太子在驛館傳出還朝的消息,他本打算跟他來的分三批走。
他去慶王府偷真的入賬賬本,最後一隊撤走的玄天衛在城門口接應他。
哪想玄天衛中有人背叛,他行蹤暴露,差點死在慶王府。若不是一個深恨慶王的姬妾幫助,他隻怕真要走不出那王府。
他本來還為玄天衛96的忠心高興,哪知道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沒了那叛徒之後,他的暗衛忠心值直接100。
這算,去蕪存菁?
隻是這蕪去的他怕是要死了。
他走之前,被慶王一把藥粉撲麵,不知道什麼東西,但他疾馳五日,腦中一直仿佛被一雙大手蹂躪,痛的要炸開了。
“小心!”燕承禮一蹬馬鞍,一腳踹開被敵方控獸師偷襲的副使。
這人一身異域服飾,腰上纏著銀片和毒蛇。也唯有異域人,能殺他這個太子了。
燕承禮抬手用最後一點靈力擊碎那隻毒蛇,隻覺天旋地轉,眼皮重的無法睜開。
“殿下!”
燕承禮知道自己此時不能暈,他是這隊人的主心骨,他要帶著玄天衛活著出去。
哪怕隻能活一個。
“嚴二,擒賊先擒王,那人武魂能控獸,不殺了他咱們都得死。”
嚴二是副使的名。他一刀剁下一隻蜈蚣的頭,抹去唇角的血,用肺裏的聲音嘶吼道:“玄天衛聽令,轄製妖獸,全力協助我拿下逆賊狗頭!保護殿下!”
“是!保護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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