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界.紅塵劫

天魔熙璣篇  第90章 傷痕累累

章節字數：2165  更新時間：12-07-16 2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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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小狼再次回複意識的時候，已是身處一個黑漆漆的岩洞裏，四周有零星的螢蟲飛舞，帶來那麼一絲絲光亮，卻也杯水車薪，遠不能看清岩洞全貌。小狼側耳細聽，似乎遠處有淙淙流水的聲音，說明遠處是可以通到外麵的，心下安了一安。隻是……如何會到這裏來的呢？小狼按了按頭，仔細回想了一下，憶起了那驚險萬分的最後一幕：

    魔頭要與千夜君同歸於盡，掉下深淵，自己拚死拉住了他，然後……頭頂有隆隆巨響，不知是什麼可怕的景像，竟能讓一貫死水不驚的眼神變得慌亂無章，千年難得一見，然後便是全力縱身一躍，似是伏於自己身上，因為是背對著他，又被他壓著，跟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聽得一兩聲悶哼，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似有些許加重，再然後小狼因體力不支又暈了過去。

    小狼猛然想到什麼，身體跪在地上，兩手朝周圍急切地亂摸一通，嘴裏一邊喊：“魔頭，魔頭你在嗎？魔頭。”

    沒有回音，但小狼的手觸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細摸之下，是人的身體，再抓來一隻螢蟲一看，果然就是魔並頭不假。隻是魔頭扒在地上沒有動靜，身子也是冷冷的，不會是死了吧？死？一想到這個詞，小狼心頭一震，莫名地害怕，擅抖著手指探到他的鼻下，長舒了口氣，還好還好，還活著的。

    小狼此時非常疲累，恨不得再睡上三天三夜，混身的骨頭都在抗議她的每一個動作，隻抬抬手的小舉動，都可以痛得她想喊娘。這能怪誰呢，魔頭早就警告過自己不可過度使用幻影移形和瞬移，也警告過不可以勉力打開水晶禦，更不可以過度催動內息維持水晶禦，現在她哪一樣都沒少做，還拚著渾身是傷的身體去救人，人家自己能救的，真是自不量力得厲害啊。現在好了，身體狠狠地報複回來了，讓你動動試試，不讓你償點苦頭就不會記住。

    但看著魔頭的情況不太樂觀，不動不管也不行啊。小狼是受慣了疼痛的，百忍成精了，撐起渾身是傷的身子，取薪生火，燒水，未來得及處理自己的傷口，就先給絳九查看傷口。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看著絳九渾身密密麻麻的傷口，嵌著無數大大小小的石子與倒刺，小狼就倒抽一口冷氣，再往背上看，不僅這些，還有類似的鞭痕雖作過一些簡單的處理，但由於動作過大，傷口全部裂開且有些外翻。這鞭痕不是一般的鞭痕，深得可以看到骨頭，小狼實在忍不住偏過頭去。但隻片刻，救人的信念迫使她回過頭來，繼續麵對這傷痕累累的身體，狠狠地咬著唇不讓自己生出退卻的念頭。

    再仔細看下來，情況更糟，絳九的左手左腳似被巨石壓斷，骨頭碎成幾截，其餘地方也有十幾處骨頭斷裂，幸虧他用及少一部分內息護住了髒器，不然斷骨刺進內髒決計是沒得救了。而氣血已相當稀薄，脈相也是微不可見，如此傷害能活著都已經算是奇跡了，小狼實在無法想像他是如何用這副身驅把自己弄來這裏的？可歎這魔頭生命力不是一般的強的同時，更歎其意誌力是何等頑強。

    小狼出岩洞探路，便發現不遠處便是花間與魔夜交界的驛站，她身上沒有錢，隻能從那些房裏順了些必需品，包括醫藥工具，衣物與食物。很久不幹這檔子事了，實在是為了救人，事急從權了。小狼不停地說服自己，不然總覺得有愧於先生這麼多年的教導。回到洞裏開始不眠不休地點火燭為絳九處理傷口，這一處理就是一整夜，直到天蒙蒙亮，小狼才把傷患從頭到腳包紮加夾木板，抬掇整齊，再看看從絳九身上細細取出來的小石子都堆起一座小丘了，總算舒了一口氣。此時已是累得眼皮都撐不開來了，但眼光一落到他的臉上，秀眉一皺，又撐起身子，挑了塊幹淨的布，端了熱水，動作極其輕柔地為他撫幹淨，直到臉上一塵不染，又恢複當初那番俊冶冷凜的模樣。

    魔頭最是愛幹淨的了，要是讓他知道自己臉上那麼髒恐怕睡著都要做惡夢的。現在幹幹淨淨，漂漂亮亮的，明兒醒來估計心情就會舒爽點了吧。

    小狼又給他喂了點水，終於可以躺下睡了。她都忘了自己的傷口還沒處理，實在是太累了，她就這麼躺在他的身邊，看著那張幹淨的臉，突然有種叫心疼的情緒莫名地爬上心頭，帶著這抹不自覺的情緒進入了夢鄉。

    第二日清晨，小狼還未醒來，卻總覺得有種被注視的感覺，撐開惺忪睡眼瞅了瞅身邊的人，好像還沒有醒，難道是自己感覺錯誤。探了探鼻息，輕輕撫了下脈息，雖還是很虛弱，但比之昨日好了許多，看來不久就會醒了。

    兀自起身處理了一下傷口，發現有些傷口因為沒有及時處理開始潰爛了，這種情況下隻有把爛肉割了才能長出新肉來。小狼找了把刀燒了燒，正準備割，瞥見仍睡著的絳九，又取了塊毛巾咬在嘴裏，以免發出聲音擾到他。那一刀刀割下去自是極疼的，又不能出聲，小狼額頭冷汗涔涔。

    勿聞一聲輕柔綿力的聲音傳來：“我已經醒了，你無需顧忌。”

    一聽到這聲音，小狼一驚，轉而喜不自禁，把刀一擱，興奮地一把抓過絳九的手道：“你醒啦，有沒有什麼不舒服，哪裏痛嗎？要不要喝水，肚子餓不餓，身上冷不冷。”

    絳九一時沒說話，隻盯著小狼看。

    小狼發現自己有些過於激動了，穩了穩心緒道：“我，我太急了，問了這麼多問題，其實……你還好吧？我隻是想知道……有什麼可以幫你。”話說出口小狼暗暗罵自己這是怎麼了，說話如此語無倫次，之前罵他的時候這舌頭可從來沒打過結。

    絳九看著小狼，無力地輕笑了一聲道：“我還好，你把傷口處理了罷，再晚些可要發黴了。”

    小狼一心想著如何讓他快些恢複原來的樣子，私毫沒在意他的要求，“你別動，我給你倒杯水喝，等下再去給你找吃的。”看著小狼忙碌的身影，絳九的眼神裏似乎有什麼不一樣的波瀾出現，無聲無息地，毫無預兆地慢慢地在流淌著，漸漸蕩滿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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