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10 更新時間：11-02-18 21:45
第四十四章
淩霏沉默地坐在沙發上，小口綴著咖啡。她甚至不知道如何再次開口過問“東海在哪，怎麼樣”之類的話。
“您的中文名字是淩霏？”亨利打破了沉默，禮貌地欠了欠身，說道：“抱歉，淩小姐，東海身體不舒服，最近不見客的。如果您方便的話，過些日子再來看看他吧。”
淩霏抬頭看了看東海房間的門，緊緊關閉著的門。
“淩小姐？”亨利再次輕聲說道：“實在抱歉，東海身體不舒服。”
淩霏明白，亨利是很客氣的請她離開。
“那麼，打擾您了。”淩霏站了起來，放下手裏的咖啡，從隨著背著的包包裏，掏出一個袋子，放在沙發上，說道：“這是送東海的禮物，麻煩您轉交他。謝謝您了。”
亨利還是客氣地微笑。
淩霏的包是自己設計的，水紅色的，倒是與裙子很配。
亨利不喜歡這麼亮色的飾品，便客氣地收下了轉送東海的禮物，講了幾句客氣話，送淩霏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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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是誰？”東海穿著睡裙站在房間門口，寬鬆的睡裙顯得他更加單薄。
亨利看了一眼沙發上的袋子，又看了看東海，微笑道：“沒什麼人，你別光著腳跑來跑去的，著涼對身體不好。剛才不過是網店的設計師，也沒有什麼事情。”
東海有些疑惑，還是點了點頭，轉身回了房間。
袋子裏也沒有放什麼特別的禮物，不過是一條圍巾，很普通的格子款式，與大街上常見的那種相仿，也不是特別的品牌。手感倒是不錯，亨利隨意把圍巾塞回了袋子，看了看，扔在垃圾桶裏。
“東海？”亨利看到東海站在窗口，依然是光著腳，便上前把東海拉到床邊，說道：“都說過多少次了，你再這樣子，我會告訴家裏其他人的。”
“我恨你！”東海瞪了亨利一眼，不情願地坐在床上，“剛才到底是誰？”
“我的女朋友？不過分手了。”亨利淡淡地說道：“這樣，你信嗎？”
東海低了頭，似乎在思考什麼。
亨利還是淡淡地微笑。
良久，東海才抬頭，說道：“對不起啊，以後幫你介紹更好的女孩子。”
“沒什麼。你照顧好自己就可以了。”亨利沒有看東海，視線轉向了窗外，說道：“天氣這麼好，感覺冬天不會來了吧？”
亨利不會告訴東海，那個叫“淩霏”的女子來找他，無論淩霏與東海是什麼關係，這對於他和他的計劃來說，都不是件好事情。
東海的生活軌跡，從金希澈離開那天起，已經固定好了。
無法改變，也不允許發生任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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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庚私底下曾經表示過，東海隻要達到“三好”便可以。所謂“三好”，其實就是“吃好，睡好，玩好”。他隻要看到東海身體健康這樣的結果。
因為韓庚這樣的態度，圭賢專門針對東海，製訂了管理方案。方案對東海管理的苛刻，連厲旭都曾經反對過。圭賢一句“為了東海好”，厲旭也不再反對，默認了那些對東海苛刻的要求。
比如東海不允許喝任何汽水，每天必須喝夠多少升白開水，每天不得晚於幾點休息，不得穿什麼材質的衣服都有明確規定，至於東海交朋友這方麵，更是嚴格控製。
隻要和東海單獨見過超過三次的人，一律列入“背景調查”範圍人員，從開始家庭出身、上學經曆、工作情況、婚姻狀況等方麵進行調查，如果發現存在問題，想方設法要這個人從東海身邊消失，或者避免東海過多與這個人接觸。
這些事情，東海本人並不知情。
偶爾，東海也會抱怨說，他身邊朋友太少。圭賢聽到這話，會安慰東海說“朋友在於質量，而不是數量”；厲旭用極肯定的語氣證明圭賢說的是對的。連向來與厲旭“唱反調”的周覓也會極力認同。
時間久了，東海也相信“朋友更在於質量，有韓庚、有圭賢、厲旭、周覓和亨利做朋友，就已經擁有的世界”。
韓庚聽到這話，隻會給東海更多的錢，讓他去買喜歡的東西。
亨利覺得東海很可憐，卻又無能為力，隻能同樣給東海錢，盡可能滿足東海的物質需求，算是一種彌補。何況，從多年前，他為東海擋那刀開始，他已經將東海視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在錢方麵，對東海也從來沒有吝嗇過。
隻是，他們誰都明白，東海不開心。
隻是，他們隻能繼續這樣維持下去，無法回頭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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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旭不喜歡呆在南方的城市，盡管南方的水土更適合他的皮膚，厲旭卻固執地想念北方清冷的風。
與郝哲的聯係反而是斷斷續續，誰也沒有提到婚姻，也沒有提到分手，很奇怪，就那樣僵持著。
郝哲也很忙，厲旭更忙。“工作太忙”，很堂皇的借口，彼此束縛著對方，似乎是一種折磨，隻是彼此感覺不到痛，因為已經麻木了，或者說，早料到的結局，也無所謂傷痛。
厲旭認為，他早晚得和郝哲結婚。與感情沒有關係，隻是順其自然的過程，甚至於，他都不想用責任來掩飾一下。
有時候，厲旭就是這樣真實。真實到令人難以接受。
難得沒有下雨，而且刮著風。
厲旭喜歡的天氣。
灰蒙蒙的天，厲旭站在十五層的落地玻璃窗著，看著。
“今天的天氣很差，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很喜歡今天。”厲旭對著電話說道：“哥，你能聽到嗎？”
依然是留言電話自動錄音的聲音，嘀嘀的幾聲。
厲旭掛了電話。辦公桌上的煙灰盒裏，幾支香煙還在慢慢燃著。
厲旭也喜歡點著香煙，看著煙消雲散的模樣，這一點，他承認，是因為圭賢。
印象中，圭賢心情不好的時候，或者需要做什麼重要決定的時候，總是會點著煙，看著煙霧升起，有時候用手在煙霧裏比劃著，臉上浮現出一絲孩子般的笑容。那種笑容，是平時沒有人能見到的。
厲旭也隻是站在圭賢辦公室的門外，透過門縫，看到圭賢，笑得那樣單純。
終究，每個人心底還是有一個位置，保留給特別的那個人，存放著特別的回憶。
這種特別的感覺，無法來交流，也不會交流。就當是秘密，帶進另一個世界。或許，在那個世界，我們能找到地老天荒呢。
金厲旭輕輕拿起茶杯，倒在正在燃燒的香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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