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35 更新時間：10-08-01 21:35
原來，現在的世界，真的是地球村。低頭不見抬頭見，是哪個古人說出這麼有見地的話？
不想見的人，隨時可能超乎你想象地冒出來。想見不能見的人，卻相隔萬裏。方羽在看到莫小楠的瞬間，又想起了林藍山。這是個什麼樣的條件反射，方羽自己也不明白。就像林藍山也想不通，自己手中的這顆話梅與方羽怎麼就能聯係到了一起。又這麼自然而然地想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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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超市裏走出來，我迫不及待的拆開剛買的話梅包裝袋，簡單的包裝上麵寫著“洱寶話梅”四個字。是雲南特產。放一顆到嘴裏，“就是這個味兒！”我神經地歡呼。歡呼的原因，是因為終於找到了口味與4年前吃到的一模一樣的。那是同事從雲南帶回來的，巨酸的那種，又帶些甘草的香味。含一顆在嘴裏能消磨很長的時間。我就是這樣容易滿足，一顆話梅能讓我高興半天。方羽那會兒就笑我，“姑娘，誰要娶了你，隻要在家放上一大缸子話梅，你就乖乖的哪兒都不想去了，真保險。”
“林藍山！你真打算讓方羽的影子跟著一輩子嗎？這樣沒完沒了的想起。”我搖搖頭，嘴巴裏的話梅一直酸到牙齒裏。我喜歡酸，但是，並不喜歡酸進牙齒裏，更不喜歡酸進牙齒後忽然開始的劇痛。楞了5秒鍾後，猛地意識到，最裏麵的那顆壞牙終於犯病了。摸一摸臉頰，已經在瞬間腫了起來。回到家時，整個頭開始一起參與進疼痛的行列。於是翻箱倒櫃的找藥吃。發現，臉越腫越大，活像個豬頭。疼卻沒有減輕一絲一毫。打電話給阿達，口齒不清地說話，“阿達，陪我去醫院，牙疼得不行了，我一人不敢去。”
“呀，說話都不順溜了，腫了吧？行，我馬上過來接你。去微笑牙醫診所吧。聽一朋友說那邊醫生水平挺高的，好像是從國外回來的。服務也好。咱就不去大醫院了，萬一人多，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輪上你。醫生還都黑著個臉。”阿達嘮叨著。
“行行行，都聽你的。快來啊！”牙疼不是病，疼起來真要命。我想死的心都有了。阿達來的速度已經夠神了，倒在沙發上翻來覆去的我卻感覺過了幾個世紀。饅頭不知所措地看著滾成一團的主人，來回的轉，喉嚨裏發出緊張的咕嚕咕嚕聲。
幾乎是被阿達架進了診所，不知道的還以為本姑娘身重數刀，已經不能直立行走。果真人很少，但三十一年的人生經曆促使我抬頭看了一下收費標準，於是，牙疼加頭疼再加心疼，等於現在痛苦不堪的林藍山。
“林藍山小姐，輪到您了，請進！”甜美的眾多護士小姐中一個身材高挑的，走到我麵前，輕柔地說。她笑的時候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但是，疼得快抓狂的我已經沒有心思欣賞了。幾乎是衝刺的速度，闖進了醫生辦公室，阿達跟著進來。還沒等醫生開口，便自己找著了最舒服的沙發坐了下來。透過捂住臉頰的手指縫，看見一個高大的白大褂背對著我，拿著手裏的器械消著毒，發出金屬的碰撞聲。
“小姐，請躺倒這邊的治療椅上。”白大褂的聲音很有磁性，也很有鎮定效果。
疼得眼冒金星的我聽話地配合著，隻想早點脫離苦海。
白大褂轉過身來。打開輔助燈，燈光照亮了我的臉。卻越發看不清戴著口罩的他。
“感覺是哪邊疼？”白大褂輕聲問。
“一開始是右邊，現在覺得整個頭都在疼。”我費力地說著，每一個字都不容易。
“來，別緊張，張嘴。”
我張開嘴，白大褂拿著一根不知道叫什麼的帶著尖尖的彎頭的金屬，在那個惹禍的牙床上一壓，殺豬般的叫聲響了起來。眼淚、鼻涕、和冷汗在我的臉上混成了一團。阿達嚇得握住我的手，隻知道不停地說，“醫生，你輕點兒。”
“林小姐，你右邊最裏麵的那顆牙已經蛀了很久了，現在已經導致周圍的牙神經發了炎，得馬上拔掉。”
“行行行，隻要能不疼，把我滿嘴牙拔了都行，趕緊！”別以為我說大話呢，真是疼得要命。
“不過，你這顆牙有一半已經掉落過，另一半拔了就可以。可掉落的這側，牙根還在，所以，一會兒得把它挖出來。”這麼可怕的事情，白大褂說得異常溫柔。
“挖？”我豐富的想象力瞬間發作。一個鮮血淋漓，皮開肉綻的場麵展現在麵前。我開始害怕了。“醫生，有別的辦法嗎？比如，吃藥。。。。。。。？”
“沒有。”回答得幹脆而沒有餘地。直接把我的討價還價扼殺住。“嗬嗬，不用害怕，肯定要給你注射麻藥的。盡量放鬆，就一會兒。”他的笑聲越輕鬆，我卻越緊張。
“藍山，我可不敢看。我還是出去了。”阿達沒義氣地逃了出去。
“臭阿達，死阿達！”我在心裏唾棄著她。緊張地四處張望。天哪，邊上托盤裏放著的那些尖銳的手術器械在燈光照射下發出耀眼的光。
“來，把嘴張開，我們先注射麻藥。這樣就一點兒都不疼了。”溫柔的白大褂繼續安慰我。
我張開嘴，可憐巴巴地看著他。一個豬頭張大著嘴，我的樣子一定很奇怪。我一向不喜歡看牙醫，關鍵一個原因就是，在牙醫麵前完全沒有形象，張著嘴，口水流一地。那顆牙就是拖了很久沒有就醫，才導致了今天的慘劇。白大褂要是個帥哥，更是顏麵掃地了。他顯然不知道眼前這個已經疼得七葷八素的豬頭臉，還能在這個時候想這麼無聊的事。他把頭靠近我，最然房間裏充滿了各種藥水味，但依然能聞見他身上淡淡的香味。隻是這味道怎麼這麼熟悉？我一陣恍惚。一瞬間的刺痛就在恍惚中被我忽略了。
“過上個五分鍾，就起效果了。您稍等片刻。”他的眼睛黑白分明，帶著笑。眼角隱約有著細細的尾紋。卻讓他的眼睛看起來成熟而深邃。有著能安撫人心的影響力。
五分鍾過後，麻醉開始起了效果。整個有半臉像極了棉花，沒有了知覺。除了跟著白大褂的提示，吐著嘴裏的口水與鮮血的混合物外，沒有別的更痛苦的感覺。
“好了。”白大褂叫來護士，開始清理手術後的現場。“林小姐，我給你開些藥，回去以後要按照我給你寫明的劑量吃。麻藥失效後，還會疼些時候。最好是在家休息，就不要上班了。我可以給你開假條。”白大褂有力的雙手將我從治療床上扶了起來。
從豬頭臉變成棉花臉的我以為沒有蛀牙就沒有疼痛了，聽完他的話，情緒又開始低落起來。
“別擔心，不會比你來之前疼。隻要你聽話堅持吃藥，兩天就差不多好了。”白大褂邊說邊取下口罩，在辦公桌前坐下，低頭寫起了藥方。
“什麼時候能消腫？”我實在不願意每天頂個豬頭到處轉悠。
“今天吃了藥，明天就該消了。別擔心。”白大褂抬起頭來，“給，這是你的藥方，給外麵的護士，她會幫你把藥取好。”他微笑著，那張臉，似曾相識。濃黑的眉毛，挺直的鼻梁，古銅的皮膚，棱角分明的下巴，線條柔和的嘴唇。是我太想念方羽了嗎？怎麼會有這麼相像的人呢？除去那雙眼睛和周圍的細紋，少了些陽光，卻多了些深邃。
我呆呆地取過藥方，眼睛卻沒有從他臉上挪開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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