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238 更新時間:23-06-21 13:07
理智回籠,墨染甩手棄劍,以手成爪、以白綾為繩,將近身幾名紅衣女子紛紛捆住。
女子們紛紛拔劍,月下劍影閃爍,卻被噼裏啪啦一個個打落在地、纏住手腕,同其他女子捆在一起,難以動彈。
樹梢一滴雨水被風吹下,落在軟劍刃上,摔成兩半。
婉兒紅衣獵獵,長發翻飛。趁墨染不備,帶著一往無前之勢直挑他後心。
君不知如同鬼魅,悄無聲息擋在她麵前。左手鉗住她右手手腕、右手並指成劍點在穴上,隨即化指為掌,頓時傳來骨裂之聲,血如絲線自婉兒嘴角流下。
君不知迅速後退,婉兒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如同敗了的紅花。她臉色肉眼可見的又蒼白了幾分,目中充滿恨意的光彩漸漸暗了下去,整個人自空中跌落,摔倒在地上。
墨染看向君不知,兩人目光正好相對。
他目中更多的是不解,而君不知則不以為意——
玄字營被滅一事關乎無憂宮的名聲,他可不能就這麼簡單的死了。此事一旦處理不好,隻會讓人以為無憂宮好欺,日後隻會麻煩不斷。
“你、到底是誰。”婉兒滿是血絲的眼中含著熱淚,抓在地上的兩隻手撐著身子艱難的爬向君不知,手背上筋骨根根分明:“是你害死了她!”
她似乎認準君不知是刻意來找她的麻煩,否則為何空有醫術卻不肯施救?害她隻能眼睜睜看著所愛之人死在懷中,感受著她的屍身漸漸冰冷。
現在,又來找她的麻煩。
不過也好,是不是這樣,她們就能在地下重聚了?
她會等她嗎?
“人生來就注定會死,何談是我害的?”君不知並不認同:“而你,還不值得我殺。”
另一邊,墨染已將那些女子悉數捆住,來到君不知身旁看了看婉兒,猶豫片刻:“她會死嗎?”
“你心疼她?”
君不知方才瞧得分明,當時墨染眸中的殺意逃不過他的眼睛。
墨染不解:這是什麼奇怪的問題?
“我在想還能不能從她口中問出掌櫃兒子的下落。”
君不知看了看站在兩排棺槨前的那對男女:“放心吧,還活著。”
呼吸雖然微弱,但若細看就能看出,二人胸脯尚有起伏。
解開二人穴道,二人頓時軟倒下來。先將二人放到地上,而後掀開棺槨查看,發現一排全是男子,一排盡是女人。
男子皆被斷舌,女子悉被剜目。
君不知合上棺蓋:“你倒是夠狠。”
墨染不禁看了他一眼:他倒是淡定。
婉兒一時分不清是讚是歎。
“他們活該!”
“哦?”君不知饒有興致:“說來聽聽。”
“哼!”婉兒顯然十分不願與他搭話,可許是獨自寂寞了太久,她實在渴望有人能懂:“男人皆是油嘴滑舌之輩,最會騙人!割了他們的舌頭,看他們還如何哄騙女子!”
“那女人呢?”
“嗬!”婉兒譏諷的笑了:“她們都是瞎子,否則怎會甘心嫁予男人為妻?男人不過隨口騙騙她們就信了,連這點把戲都看不穿,眼睛既然無用,何必還要留著!”
“可如果他們是兩情相悅呢?”墨染十分不讚同。
“兩情相悅?”婉兒喃喃的念著,忽然大笑,而後瞪大了眼睛麵目猙獰:“我都沒能與所愛之人在一起,他們憑什麼!”
“……”墨染張了張嘴,猶不死心:“那,那群土匪呢?在你看來,他們也該死嗎?”
墨染自然也看出來,那夥土匪八成是被這婉兒所騙,或是被她許諾了什麼好處,才會甘為馬前卒。
“土匪?”婉兒想了想:“你說那些人啊……他們那點齷齪心思以為我不知道?不過是貪圖美色又沒有腦子的蠢人罷了,死了活該!”
婉兒這瘋狂的模樣倒讓君不知想起一個人來,想起紅袍男子的模樣,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回到客棧已是深夜,屋內並未掌燈,漆黑猶如深淵。
君不知來到門口,察覺到屋內情況,腳步一頓。見墨染疑惑的看著自己,隨口敷衍道:“有些怕黑。”
“要我陪你進去嗎?”
“無妨,你早些睡吧。”
說完,等著墨染過去,推門進入屋內。
果不其然,紅袍男子正開著窗、懷中抱著他救的小狗,坐在窗框上。
見君不知回來,男子先是一笑:“我們的”無痕公子”還真是忙啊。”
“有話快說。”君不知懶得與他拐彎抹角。
“你說若將這小畜生的腦袋捏碎,腦漿會噴出來嗎?”
“你就這點本事?”君不知抬眸看著他:“隻能拿畜生發火?”
“說的也是。”男子從窗框上下來,把小狗扔到地上,小狗立刻夾著尾巴“嗚嗚”叫著躲到君不知身後的角落裏縮成一團。
“白天你讓我很不高興,我該怎麼懲罰你呢?”
男子說著拿出一隻哨子,君不知目光一凝,正要去搶,卻被他先一步放到嘴邊吹了起來。
哨聲並不算響,卻令君不知頃刻間頭痛欲裂。眼前頓時一黑,踉踉蹌蹌,強撐在桌上才沒讓自己倒下。
“花惜錯,你……”
說話時,已支撐不住倒在地上,痛苦的抱緊了腦袋——這是在無憂宮隻有叛逃之人才會遭受的懲罰,對於無憂宮的人來說,這懲罰遠遠比死亡還要可怕。
他知道眼前之人就是個瘋子,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人竟對自己下如此重手——莫說自己尚統領著無怖閣,便是宮中尋常殺手,體內二蠱也少有被喚醒的時候。
花惜錯難道就不怕他魚死網破?
“放心好了,”花惜錯蹲下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眉眼含笑:“我不會讓你死的,你就好好享受今晚吧。”
這子母蠱乃是他精心培育出來,子蠱服下後眠於顱內,母蠱則種於腕上。平日裏子母二蠱如若無物,可一旦用特製的哨子將其喚醒——
喚醒子蠱,可令人痛不欲生;喚醒母蠱,則母蠱會排除一切障礙去往顱內與子蠱相聚。子母二蠱重逢的一刻,便是中蠱之人命喪之時。
可惜君不知現在還不能死,隻能暫且喚醒子蠱,讓他稍稍嚐些苦頭了。
察覺到有人過來,花惜錯轉身自窗口躍下。
小狗這才從角落裏出來,在君不知身邊焦急的轉了兩圈,可憐兮兮的“嗚嗚”叫著。
墨染敲了兩下房門,見無人應答,索性直接推門進來。
然而一進門就驚訝的發現君不知竟倒在地上,抱著頭痛苦的蜷成一團。
他當然聽到敲門聲,也猜到來人是墨染,可他已無力發聲。
哪怕此刻來的隻是個帶刀的幼童,也能輕易將他殺死。
若被旁人知道“無痕公子”死的這麼窩囊,隻怕連做夢都要笑醒。
作者閑話:
這個子母蠱可以想象成寄生蟲,隻不過遊走到指定位置以後就不動了。無憂宮除宮主和花惜錯以外每個人身上都有,不喚醒時對人不會有任何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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