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506 更新時間:10-06-28 15:18
住在這與世隔絕的山洞裏,青明每天有大把的時間用來回憶往事。
承叔白天一般都不在,晚上回來帶隻野雞野兔什麼的,烤好後掛起來足夠兩人第二天的夥食。當然不是天天都有肉吃,有一次承叔三天沒回家,青明吃了三天的野果子,牙都酸倒了。
他也想過承叔為什麼要抓他,可實在找不出來理由。因為承叔的態度很自然,自然得就好像他們倆已經一起生活了很多年,而且青明很快便發現承叔是個紙老虎,通常是先擺出一副“我是壞蛋”的陣勢,最後卻都敗在了他的眼淚和撒嬌之下,以致有一次輸了之後去洗衣服還問了一句:你小子不是個姑娘吧?怎麼眼淚這麼多?
青明嗚哇叫著撲上去,抱住他的大-腿就使勁的踢啊捶的,還邊叫著:“我是男的我是男的!”
承叔嗬嗬笑,“我兒子比你堅強多了,當年我離開家他不過三歲,硬是一聲沒吭,哪像你,眼淚泡著長大的以後怎麼娶媳婦管教兒子?”
我才不娶媳婦兒呢怎麼會有兒子管?青明心裏鬱悶,想起那個移情別戀的家夥,更加心灰意冷了。
這個時候,青明無意中抬起了頭,正對上承叔的眼神,他嚇了一跳,因為那眼神太熟悉了,小時候爺爺抱著他給他講故事時就是那樣慈愛的眼神。不論在現代還是在古代,父親都過早的離世,小明子唯一得到的長輩的關愛就是從爺爺那裏,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便問:“承叔,你兒子現在在哪兒呢?”
承叔有些尷尬的轉過目光,悶聲道:“我不知道,或許已經死了。”
青明也傷感起來,爬過去趴在他的膝蓋上,兩個人默默的坐在清晨的山坡上,山風清爽,鳥兒脆鳴,陽光點點灑落在四周,很是一副唯美的畫。
他抬起頭,說:“承叔,我能看看你的樣子麼?”
過了很久,承叔點點頭,右手伸到耳後,慢慢的將麵具摘了下來。
風停了,鳥兒飛走了,仿佛就連那陽光都被遮蔽了,青明捂住嘴,不敢叫出聲來。
他爬起來轉身就跑,一腳踩到了石子,滑了一下,整個人不受控製的向前翻去,哇——青明想,這回要命絕於此了!可悲呀可悲!雙手捂著臉,我不要被毀容啊!
突然,身子被一隻大手死命的摟住,一兩秒後,有一種騰空的感覺,青明偷偷從指縫中往外看,咦,沒事?往下一看,啊,我,我在半空中?
“死不了。”上麵傳來熟悉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嘲笑味道。
青明紅了臉,“我不是怕死。”
“那我鬆手咯!”
“啊!不要——”青明緊緊抱住他的腰,甜甜的喊了一聲:“爹——”
承叔全身一僵,啞著嗓子道:“誰是你爹?”
“你啊!”青明將頭埋進他的懷裏,情緒前所未有的放鬆,感慨道:“難怪要帶我走呢,原來是爹啊,怎麼不把姐姐也一起帶走呢,唉,爹,我們還以為你們真的都被官兵殺死了呢?唉,其實,我早猜到了……”
“等等,你搞錯了,我不是你爹!”此時兩人已經到了平地,承叔將青明使勁從身上扒了下去,很嚴肅的說:“我真的不是你爹!”
“不是我爹為什麼要帶走我?不是我爹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不是我爹為什麼”青明指著他的臉,“和我長得這樣相像,你隨便找個人問問,誰不說我是你兒子?哼!”
的確,承叔絕對是青明三十年後的模樣,鼻子眼睛嘴,指哪兒都像。
麵前的小男孩兒那樣渴望一位父親的神態,讓承叔心裏隱隱作痛,他想到自己的兒子會不會也這樣,對著另外的人喊爹,於是他半蹲著與青明對視,說:“我的兒子,和你才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他比你大六歲,如果他還活著……”
青明掐著手心,咬著嘴唇,低聲說:“對不起。”
對不起,因為我太害怕再一次陷入孤獨無望的境地,所以想找一個理由讓你不要丟棄我,因為我太想念被親人嗬護的感覺,所以……仰起頭,讓眼淚倒回去,青明笑著說:“我好羨慕他。”
“傻孩子。”承叔一把將他抱在懷裏,“以後你要是想叫就叫我爹,反正那天”
他突然不說話了,還有些不自然。
“那天怎麼了?”青明問。
“沒什麼。”
“到底怎麼了,告訴我嘛告訴我啊,告訴我吧!……”追問聲不絕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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