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靈魂掙紮  第二章

章節字數:2494  更新時間:10-06-17 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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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波:

    你好嗎?一年了,從未收到過你的信,那讓我心裏很難受!不過沒關係,我挺過來了。我現在過得很好,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家裏幫我置了個布攤兒,我現在在賣布,生意還行!

    你一定想不到我這樣靦腆害羞的人也會做生意吧?我自己也想不到,不過可能生活就是這樣,想要的未必能夠得到,不想要的也許就是你生活的根本!

    哈!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告訴你一件很可笑的事,一同賣布的有一個小姑娘好像對我有意思,連我大姐都看出來了,還跟我說這個小姑娘挺不錯,叫我好好考慮考慮!

    哎!我才剛二十不到,幹嘛把自己綁起來?所以,慢慢再說吧!

    真的很想知道你現在過得怎麼樣?但如果我的信會使你心煩,那就不用回複了!我隻是想跟你說說話,僅此而已!

    再見了!生命很漫長,不管怎樣,不管願意不願意,一定還會有再見麵的機會,為什麼不拋開所有的不愉快,坦然麵對一些已經發生不可能再作更改的事情,讓自己活得輕鬆一些呢?

    瞧!我又不知道自己在胡說什麼了,如果有所觸犯,你一向很大度,別跟我小氣鬼一般見識!

    真的要說再見了,還有很多話,如果還能有機會見麵,等見麵再說吧!祝軍旅生涯愉快!

    此致

    曾經的摯友:冬陽

    ※※※

    等了十多天,終於,韓冬陽等到了楚劍波的回信,也是楚劍波自參軍以來寫給他的第一封信!

    信很短,寥寥幾句,韓冬陽看過之後隨手撕掉,心裏寒冷如冰,呆坐了很久,他開始寫回信!

    ※※※

    劍波:

    你好!盼了很久,終於收到了你的回信!整整一年了,你沒有給我寫過一封信,這是第一封,還是我先寫給你的!

    你的回信好短,一分鍾不到我就看完了!真想聽你說一句還惦記著我,可惜沒有!

    短短的幾句話,隻是表達了一個意思:你訓練時受傷在醫院,讓我給你寄錢!

    我在想,如果我不先給你寫信,你會向誰要錢?

    也許,你真的還把我當成最好的朋友,也許,你是不想讓父母擔心,不想讓夏荷擔心,所以,你把受傷住院的事隻告訴了我,真感謝你的信任!

    可是,你唯一沒有考慮的,是我的感受!

    如果你隻是告訴我受傷住院,我會傾我所有,甚至有可能萬裏迢迢過去看你,但是現在,我感覺渾身發冷!

    在你心裏,我算什麼?

    再見了!你好好養傷,我相信軍隊裏會有很好的照顧,我就不為你擔心了!

    此致

    冬陽

    ※※※

    很多年以後,韓冬陽偶爾還會想:也許,楚劍波當時確實很需要自己的幫助;也許,楚劍波真的是因為跟自己最貼心,所以才會向自己開口。倘若當時自己不是那麼小心眼,而是給他寄了錢,也許他跟楚劍波之間此後所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會改變,也許他們兩個到現在都還會是最好最貼心的朋友!但很可惜,他的自尊不允許他任由楚劍波予取予求,於是,他跟楚劍波的感情或者說友誼,終於無法挽回!

    ※※※

    楚劍波再次回信了!

    也許老天不忍心讓稚嫩的韓冬陽再遭受一次殘忍的打擊,韓冬陽沒有能夠看到信的全部,當他回到家裏,媽媽程玉香告訴他有他一封信,而他遍尋不見最後終於看見三歲的小外甥正拿著一個信封,在廚房煤爐跟前點火燒著玩時,信已被燒得隻剩下了一小片!

    可能韓冬陽隱隱的已經感覺到信裏邊不會有好話,性子急燥的他這一回啥也沒說,隻是從小外甥手裏搶過那一小片信紙打開來看!紙上已經不剩下多少字了,而且大部分因前後不連貫而無法讀通,但偏偏有幾個讓韓冬陽錐心刺骨遍體生寒的字還十分完整!

    “……不要再來煩我,我恨你……”

    “但願永遠不要再見你!”

    韓冬陽把剩下的那一小片信紙投進火爐,進屋躺下,晚飯沒吃,第二天在家裏躺了一天沒去出攤兒,家裏人問他是不是病了,他搖頭不理,一整天躺在床上不語不言也不吃飯。直到程玉香急得要逼著他去衛生所看看的時候,他從床上坐起來,給楚劍波回了最後一封信!

    ※※※

    劍波:

    您好!傷勢已經好了吧?真的希望您能夠永遠健康快樂!

    您的信我已經收到了,不過可能老天對我特別厚愛,我外甥把信燒掉了,隻剩斷斷續續一些句子,看不懂到底是什麼意思。也許,幸虧我看不懂!

    但還是有兩句話我想我是看懂了!一句是說您恨我,並且讓我不要再煩您,因為前後都燒掉了,無頭無尾,我不知道您想表達的是不是這個意思,但願您不是!

    但我想您正是這個意思!那麼,請您摸著心口告訴我,您為什麼恨我煩我?我做了任何讓您恨讓您煩的事情嗎?如果僅僅是因為我對您的好,那我不認錯,因為我沒有錯!從頭到尾都沒有!我隻是對你好,從來沒有要求過任何回報,我有什麼錯?

    我想我才是應該有很多很多恨的理由的那一個啊!可惜我不恨,一點兒也不,從來也沒恨過!

    但如果恨能夠使您開心點兒,那您就恨吧,我隻願您過得比我好!

    還有一句話,您說“但願永遠不要再見我”,我也希望這樣!但,還是摸著我們的心口自問一聲:即便永不相見,已經發生的事情就能夠統統忘掉嗎?也許您能,我也但願您能!可我不能,我隻能去麵對!

    放心吧,我要麵對的隻是我的內心而不是您,永遠都不再是!所以,也許我們真的能夠不再相見,我也但願我們不再相見!我就不說再見、而要說永別了!

    最後再告訴您一件事,上次提到過的那個女孩兒,對我越來越好,我想,也許我真的應該考慮考慮,您說呢?

    劍波!——再這樣叫您最後一次!

    永別了!

    此致

    ————

    ※※※

    第二天,韓冬陽一早起來,吃了兩大碗粥,就神采奕奕的上街賣布去了!

    從始至終,他沒有流一滴眼淚!

    生活還是照樣在繼續,韓冬陽每天努力做生意,努力地讓自己融合在周圍的人和環境當中。所謂“同行是冤家”,但周圍一起賣布的人卻一個個都跟韓冬陽十分要好。那個從一開始就對韓冬陽特別好的小姑娘,對韓冬陽更好了,兩個人開始一起吃飯,一起出去看電影,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韓冬陽寫出了自己生平所寫的第一部小說,一部言情小說:《愛,不後悔》!

    這部小說被小姑娘拿去在夥伴之間傳播,以至於到最後不知道到底傳到了誰的手裏。不過丟就丟了,韓冬陽沒有刻意想去將它找回來。這部小說寫得並不好,那隻是他靈魂的一種寄托,情緒的一種發泄,隻是把他不能說出口的內心在男女主人公的感情世界裏進行釋放而已!

    但那小姑娘對他更好了!直到有一天,堂姐一本正經的問他跟小姑娘之間的戀愛到底談得怎麼樣了。他沉默了很久,晚上回到家裏,在床上輾轉反側,一夜無眠!然後從第二天開始,他悄悄的、不露痕跡的漸漸同小姑娘疏遠!

    愛是相互的,而他的愛已經枯萎,他不能也不該竊取別人的愛!更不能也不該給一個愛他的人帶來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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