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7160 更新時間：14-06-08 23:30
他高人一等，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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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銀華嫡係名額。”
“鏡夜……”
“一個銀華嫡係名額。”
“君鏡夜！”
“我說，一個銀華嫡係名額。”
眼部長的臉色還帶著大病初愈後的憔悴，但神情已恢複往日的瀟灑，他雙手環胸坐在那，臉上不見笑容，這讓他看起來多了份強硬少了些圓滑。
“聲名狼藉，除名家譜，他君四如今已經與君家毫無幹係，卻頂著嫡係名頭進入銀華，你這是置君家顏麵於何地？”說這話的人正是君漠河，這兩人自上次鬧得不歡而散，彼此關係就開始緊張起來，雖然強硬派君漠河一直和奉行玲瓏八麵麵麵俱到的君鏡夜不對頭，但還從未像現在這麼針鋒相對。
“聲名狼藉，除名家譜？”君鏡夜重複了一遍，語氣格外尖銳譏誚，“三長老，說這話的時候你難道不臉紅嗎？你上個月還去過五趟伊甸園呢，按你這個標準我豈不是可以說你荒淫無道？！”
“你！”
伊甸園是有名的尋歡場所，在場眾人都一個個作嚴肅狀，不幸發出異聲的也趕緊輕咳，一副感冒沒好的模樣，務必讓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不被記仇的三長老盯上。
君漠河被狠狠擺了一記，胸中怒火無限。說是尋歡地沒錯，但伊甸園是那種走尖端路線的講究格調的銷金窟，實行一條龍服務，不是專營皮肉生意的小勢力可比擬的，五家圈子裏有伊甸園金卡的人也不在少數。但深知這個時候無論解釋什麼都比不解釋要糟糕，君漠河隻能閉口不言。
“再說了，難道用嫡係名額去銀華讀書就是敗壞君家聲譽嗎？我怎麼聽說腦部那個誰家的小子在申請這個名額來著，那小子還是個八竿子打不著的旁係後輩呢，怎不見重視清譽的三長老跳出來批判呀。”眼部司情報，眼部長就是情報頭子，哪怕是個廢柴隻要坐上這個位子就能對世上大多數秘密了如指掌，何況君鏡夜三十來歲就混得風生水起，其能耐絕對高段。這不，他雖語焉不詳，但在座的大多是君家高層，怎會不知道他說的人是誰，說起來那小子還是三長老的遠親呢，這一聯想能想到的東西就多了。
隻要是人就有私心，看重規矩的君漠河也不可能完全擯棄情感，這不是缺點，錯隻錯在他下手太快，以致落到這個尷尬境地脫不開身。但三長老畢竟是本部高層，把他往死裏得罪沒好處，眼部長不做虧本生意，於是君鏡夜暗暗吸了一口氣，醞釀了一下感情，誠摯地開了口。
“我討要這個嫡係名額也是再三思量後的結果，一年前的處境大家都清楚，要推進變革、穩住如今的地位，君家需要一個引子，換句話說就是需要一個犧牲品，阿溟就是這樣被推出去的。他的聲名狼藉有幾分真幾分假自不必我多言，本部當時也決定私下給予他一些補償，現在一個嫡係名額難道就不能拿出來嗎？不說那本來就應該是他的東西，光說他上一次在銀月號上救下我，我可以很明白地說，那次如果他不在我絕對沒法活下來，難道我的命還不值一個名額？”
這一番話動之以理曉之以情，把事情說得合理合情，隻是還不夠，於是眼部長話鋒一轉道，“阿溟沒什麼本事是公認的，我也是知道這點，當初才決定讓他平安離開這個是非圈，我刻意囑咐情報科為他設計了一個完美的假身份，連我自己都沒看一眼——我已經打算讓他這輩子都與五家完完全全沒有牽扯，與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形如陌路。隻是現在陰差陽錯到這一步，就算是應付靈修界，我們君家也應該做出樣子來。”
在場人悚然一驚，現在君滄溟可不是那個隱姓埋名‘永久流放’到世俗界的棄子，靈修界明麵上不關注這事，但他們的耳目絕對布滿了世俗界！
大家彼此對望，隻能搖頭歎氣，眼部長說了這麼多軟話，實際上表明的還是一個意思——無論這個嫡係名額後來準備劃在誰名下，又要給予哪個小輩，我君鏡夜都要定了。隻是現在情、理上又加上勢，由不得他們說不！
某些人心裏開始七上八下。這事說來也簡單，銀華作為五家新鮮血液的重要來源地，同樣也是五家後輩的曆練場，給予了所有後輩一個相對公平寬鬆的環境。大部分人會選擇在十二三歲的時候進入銀華，因為這個年齡他們在各方麵有較大的自由度，有能力進一步發展充實自己。和其他銀華學子不同的是，他們並不是完全為了學習而來的，進入銀華意味著他們有更多展示自己的機會、更多的自由和更大的發展空間，家族會指派一些產業任由他們打理，當然最初可能隻是微不足道的一些商鋪經營企劃，在競爭中他們能更好地成長，方便日後的就職……或者角逐家主位置。君四曾經作為君家正正經經錄入族譜的嫡係後輩，本該名正言順地進入銀華，可性格能力上的欠缺讓本部一直將他的事往下壓，於是這個嫡係名額成了許多人眼裏的香饃饃，誰都想咬一口。要知道銀華的嫡係名額不隻是一個口頭上的說法，它代表的是培養一個嫡係後輩的所有物資和力量，誰有了這個名額，誰就有權利動用！之前礙於君四還頂著嫡四少爺的名頭，而在君四正式被驅逐後，這些人便肆無忌憚地伸手了。
隻是現在看來，爪子還沒探出去，就被眼部長給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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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五十年，尤其是近三十年來，隨著兩界交流的發展，不可避免地發生一些融合現象，五家就是典型例子，這個由三個世俗家族兩個靈修家族構成的聯合勢力，地位可與東方修士會、人間繁華、黑樓相比，甚至在兩界中的影響力猶有過之。當年聞人家決意舉族入世時，靈修界對他們的前途非常不看好，即便聞人家在靈修世家圈子裏首屈一指也抹不掉他們畢竟隻是一個家族的事實，他們的力量遠遠不如兵強馬壯財大氣粗的靈修者聯盟，要入世談何容易，稀薄汙濁的靈氣、世俗界高層的阻力與算計、絕緣者與靈修者的矛盾……都是難解的問題。在靈修者聯盟深入世俗界的如今還有不少家族堅持隱世，不是因為他們迂腐，而是這些問題一旦爆發甚至可以覆滅靈修界，聯盟也知道這一點，因此私下援助隱世家族，為不可預知的未來保存下一縷火種。但是聞人家頂著聯盟的壓力在世俗界紮下根，雖然艱難，卻證明這些問題不是不能克服的，他們的成功大大推動了兩界交流進程。
銀華學院是聞人家入世後為解決教育問題，和司馬家一起創立的靈修學校，早期叫靈武學堂，擯棄了師徒傳承的古老慣例而采用現代教學製度，效果竟出奇的好。後來五家的另外三個也加入，靈武學堂因此改名銀華，分內外兩院。內院設七門，不但有靈修者紮堆的武門和靈門，絕緣者占大頭的藝門和商門，還有兩者參半的工文醫三門，一開始是作為五家的後輩曆練場和新鮮血液的來源地，但逐漸的也開始招收非五家子弟，隻是審查極其嚴格。靈修者和絕緣者混居在這裏，最初經常爭鋒相對，可在無數次激烈碰撞中互相加深認識，竟也慢慢演化為一種奇妙的和平競爭格局，近年還驚動靈修者聯盟前來考察。因為內院招收的絕緣者學生絕大多數都天分極高，長大後極可能在世俗界有一番成就，所以甚至有人說銀華模式在慢慢改變兩界，隨著一代又一代學生畢業，也許有一天兩界真的能零距離接觸，勾肩搭背一起喝酒的哥們兒可能一個是符文大師一個是皇級靈修者一個是大學教授另一個著名企業家。
不過，那也是後話了。
伴隨著略帶寒意的春風，銀華新學期即將開始，散布在世界各地的年輕修士陸續背起行囊趕往中土，清冷的校園漸漸熱鬧起來。對普通學生來說，開學初是最輕鬆愜意的日子，但對那些學生部門的負責人來說，這段日子簡直是被埋在一堆堆的文件裏，恨不得一個人掰做兩個人用，而其中最焦頭爛額的要數招生部。
銀華內院是七年製綜合學院，院內除了導師授課和院方領導下達指示外一切事務全部由學生自行管理，在危險沒有上升到紅色危機警報前學院高層不會插手任何事宜，因此形成的協調處理學院事務的學生組織便是‘七門協會’。招生部正是七門協會的學生部門之一，與外聯部和內務部並稱三大後勤部門，有別於巡邏部、執法部之流的戰鬥部門，主要負責學員測試、錄取、新生引領等工作，每到新生入學時就會忙到腳板打後腦勺。
“起來，都起來！”身材嬌小的少女紮著利落馬尾辮，顯得清爽幹練，隻見她一腳踢開虛掩著的房門，將雙手抱著的文件袋一個個扔在對應的辦公桌上。正在挺屍的招生部成員頓時一臉如喪考妣，七嘴八舌地驚呼起來。
“副部！這是怎麼回事，說好的假期呢？”
“杜學姐饒命啊，昨天才熬夜弄完新生檔案，實在有心無力啊！”
“新生檔案有問題？我複查過好幾遍的！怎麼給打下來了？”
麵對眾人疑問，馬尾辮少女雙手一壓桌子，氣場全開，“都給我安靜，剛剛接到校方通知，今年特測名單補了一個人，所以我們得繼續工作，有問題嗎？”
“……沒有！”
招生部工作繁重眾所周知，但內院一向付出多少收獲多少，在校表現全優評價和額外積分不是那麼好賺的，所以大家在抱怨了一兩句後也都積極投入工作。
“君滄溟？就是這個家夥害的我們集體加班！”負責錄入檔案的少年咬牙切齒，“讓我看看他是什麼來頭——唔，君家？”
檔案上的清秀少年神情陰鬱，帶著世家紈絝子弟特有的叛逆頹廢，照片下方出身一欄耀眼的金色六瓣太陽花徽記，是君家嫡係的標誌。
“今年君家的名額不是給了那個小天才君離鈺嗎？”
“這是君四君滄溟，據說他是望月血裔。”
“這小子命好，君家加上幻生，出身簡直牛掰到嚇人！”
“這麼八卦是不是男人啊，你們幾個消停些，還以為我們時間很多嗎？”副部長杜泉從堆積如山的文件裏露出半張臉，沒好氣地說，“再吵我的工作也給你們做！”
“千萬不要啊副部！”
而在銀華的另一個地方，有人也在看同樣的資料。
“喲，獵手你拿錯東西了，這是上次那份。”
“多了一個人。”
“我看看……君滄溟？靠，這幾天怎麼滿大街都在說他，我倒不信了，十四歲了還沒突破靈級的笨蛋有什麼牛的。”
“現在大家都在傳他會是第二個段莫言，也不知道是有真本事還是別人瞎吹。”
兩人的聲音逐漸遠去，擱在桌上的檔案翻到最後一頁，有人緩緩行到桌邊，缺乏血色的五指拂過檔案上少年的麵容。那張臉無疑是秀美精致的，然而眉宇間仿佛繚繞著沉沉暮氣和叛逆，一如其他憑借出身揮霍著時間和金錢的紈絝公子。
死寂中傳來一聲嗤笑，“他高人一等，憑、什、麼？”
男聲非常清澈，仿佛潺潺的泉水濺落的悅耳聲響，可卻仿佛有難以背負的沉重掩藏其下。
另一邊，七門協會。
顧永樂剛剛進入銀華內網，一條信息就急切地叫了起來。
掛在枝頭等紅杏：會長！檢測到‘叛逆者’的異常動向，他們入侵了招生部信息庫，修改了一些東西。
永樂安康：招生部？這一屆的新生很優秀嗎？
掛在枝頭等紅杏：從檔案信息上來看，大部分人潛力值都在70左右，很平常的數據，不過也存在對方刻意隱瞞的可能性。
永樂安康：他們改了什麼東西？
掛在枝頭等紅杏：我正在查呢……有了，修改了特測申請者君滄溟的通知單信息，把正常的招生流程全刪掉了，改成一句……一個字，闖。
永樂安康：？
掛在枝頭等紅杏：有沒有搞錯，惡意刁難小學弟嗎？江沉怎麼變得這麼無聊。會長我要不把信息偷偷改回去？
永樂安康：不用，這件事我們不知道。
顧永樂結束通訊，歎了口氣。這一屆新生論修為是司馬家的後輩最出挑，論風評聞人家的兩兄弟都不錯，可在風頭上，偏偏是君家的君滄溟最引人關注。這少年背景複雜，牽扯的勢力無一不是兩界頂尖層次，而他本人毀譽參半，受到一些為難是板上釘釘的，如果他表現出於名聲相符的實力，內院自然會接納他。這為難無可非議，老生刁難新生本就是內院的傳統，別說什麼殘酷無情，這種傳統可以讓有實力想往上爬的人迅速脫穎而出，而那些無爭的人也可以如願平淡度日。說到底就是一個站位的問題。
本來顧永樂是打算在君滄溟入學之後出手試探一二，現在有人代勞自然再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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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幾天後的一個早上，印有銀華徽記的通知單落到君滄溟手裏，同時寄來的還有一份彩色報紙，首版上是銀華宏偉的大門和教學樓照片，紅色大字‘銀華招生特刊’，讓君滄溟想到安士白學院的校園報，當年他就靠報紙夾縫的招聘廣告掙錢度日的呀。懷著一顆飽含懷念的心，君滄溟翻開報紙。
第一篇，‘銀華風光’。
——銀華學院是有著悠久曆史的學院製院校，師資一流，提供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乃至大學的教學課程。學院本校坐落在山清水秀的南國，壞境優美，空氣清新，院內綠化設施完善，是有名的花園式校園，各項設施完善，圖書館藏書量具有國內一流水準，體育中心配置與國際接軌，網球場、室內遊泳館……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我們不具備的。公寓式學生宿舍二十四小時供應熱水和冷暖氣，兼有AAA類食堂，夜宵送餐服務絕對貼心。
“……”君滄溟翻頁。
第二篇，‘更多優惠告訴你’。
——銀華學院有優厚的獎學金製度，無論你是好好學生還是另類怪才，隻要夠出色，絕不會少了你那份！報讀時間，普測定於每年春末和夏末，特測時間不限，歡迎報讀。另外，前一百名報讀贈送一百積分（用途詳見積分板塊），先到先得，晚來沒有！
“……”君滄溟翻頁。
第三篇，‘粉紅誘惑心語’。
——銀華高中部夏季女生校服揭曉，天真嫵媚粉粉紅，裙長創曆年新低，超短裙火辣，小禮服式短衫優雅！清涼夏季，男同胞一起享受冰淇淋盛宴吧！
“……”君滄溟翻頁。
第四篇，‘積分重磅出擊’。
——你是否認為學院生涯平淡無奇，你是否不滿足老師教授的知識，那麼，積分是你的出路！優秀的學生可以通過競爭成績紅榜、各種競技活動獲得積分，通過它，你可以有更多選擇！
第五篇，‘圖片欣賞’。
——數不清的……萌妹子。
“啪！”君滄溟把最後一頁翻過去，捂著額頭開始看通知單。他是個精神術士，獲取信息速度極快，可他對著通知單傻看了一分鍾，又翻回去看信封，確定這的確是銀華寄過來的不存在被掉包可能性時，臉上的神情很微妙。
“闖？”君滄溟念出通知單正文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字，索然無味的內心頓時活了起來。他本以為這種家族學院多半是世家子弟紮堆，互相表演的無聊地方，誰知道……好像很有趣的樣子呢。
“我很期待。”
同樣期待的還有靈修界高層，被流放世俗界十四年的棄子第一次正式踏入靈修界，會有如何表現？沒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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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華占地麵積甚大，眾多學部獨立存在，但最神秘的內院卻不存在於任何地方，哪怕從高空俯視也不會發現它的蹤跡。
銀華內外院招生是一起進行的，離規定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君滄溟已經通過銀華正門進入校區。他習慣提前到，在安士白上學的時候那些出身貴族的同學為了整他沒少篡改課程時間，曾讓他吃過不少虧，後來就養成這個習慣。不過就算提前了一小時，校園內學生和家長的身影也已經隨處可見。看著一對對父母帶著孩子，君滄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魔類慣於獨來獨往，大概隻有沒脫離幼生期的小幼崽才會粘著親族，不過那也多半是為了尋求庇護。
他聳聳肩，隨著人流領取了一份招生簡章，這才想起一件要緊事——這裏不是魔淵也不是大聯邦，特測什麼的絕對不會當眾進行啊！他能感受到這片土地上殘留著靈力波動，但卻找不到所謂的內院，循著靈力波動走了幾分鍾，一無所獲的他找了個地方坐下，看著來往如織的人群思索：要把大片建築群完美地隱藏起來，如果是他會使用空間折疊術，但大範圍折疊空間會留下明顯的空間褶皺，並且用以進出的空間節點無法隱藏，可在這裏他卻沒有發現……等等……也許是……那個？
君滄溟生出一個荒謬的念頭，他刻意眯起眼睛，遮住眼底因精神高度活躍而驟然閃現的光彩，在他眼裏，精神構成的純白世界顯現著與正常視覺迥異的一幕，銀華依然是銀華，可當他昂起頭望去，遠處本空無一物的蒼穹被細細的黑線一分為二，竟是高大得不可思議的黑塔。
達到認識世界層次的精神係修煉者，沒有什麼虛幻能欺瞞他們的眼睛。君滄溟躍上高高的樹梢，幾下起落，足尖點在茂密的樹冠上，身形如柳絮般輕盈。他舉目四望，一層層虛假剝落殆盡，露出純然的真實。
“虛假視線。”君滄溟的聲音飄散在風裏，他臉上是混合驚歎和迷戀的興奮，慣常的散漫一掃而空。
這是一個多麼……美妙的藝術啊。
虛假視線符文在安士白符文選修中僅僅是三年生水準，天賦好一些的二年生也能基本掌握，導師給它的評價是‘簡單、粗陋、低級的隱蔽類符文，實用性極低’，伊溟寒在大聯邦推廣民用符文時將這個符文歸為‘家居類’，意思是隻適合在家庭生活中使用。君滄溟從未想過這個符文還能這麼用！內院被完美地從銀華校園裏抹去了痕跡，如同把一個世界割裂成兩半，彼此互不幹擾，邊界圓融無比，他自忖做不到這樣完美無缺，不是技術的問題，而是他根本想不出還能這麼用，這個構思太棒了！事實上這就是個體極限突破類和群體進化類的區別了，魔淵在尖端符文上的一點皮毛都不是地球位麵能理解的，但一些低級符文的綜合運用上，地球位麵占據優勢。這不矛盾，就好像巨龍本身就會吐息，為什麼要去學法師的小火球？嗯，如果是土生土長的魔淵生物，對再精妙的低級符文運用也不會驚歎，‘都是垃圾’——他們多半會這樣認為，這就是位麵實力絕對差距下的正常心態。
君滄溟幾乎是立刻在腦子裏推算模型，這麼龐大又穩定的變種虛假視線符文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哦不對，這個覆蓋麵積已經超標了，應該說是單體超巨型符文陣，無論是創意還是符文結構都非常有收藏價值，哎喲上次買的空白水晶球有用了！等他把整個符文模型複刻下來，時間又過去不少，從狂熱中清醒的君滄溟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他發現了內院的隱藏秘密，但……要怎麼進去？安士白作風嚴謹，遲到扣學分，銀華呢？不會要取消考試資格吧。
君滄溟有些犯難，怎樣突破虛假符文進入被隱藏地？在知曉符文模型的情況下第一選擇當然是摧毀符文節點，連想都不用想，這問題就像拿著門鑰匙問怎麼開門一樣蠢。但……這個符文陣如此細致完滿，顯然經過不隻一代人孜孜不倦地加工，就算不顧及別人的心血，他還要心疼這個活模型呢。這樣一來君滄溟能選擇的隻有自己給這個符文添一個節點，這種方法常用於遺跡探險，在不破壞符文結構的前提下突破限製，難度如同在石塊堆成的六邊錐型塔中多加一道邊，稍不注意就是全盤崩潰。
——在剩下的時間裏，尋找最不穩定的節點，圍繞著它建立一個伴生結構！
——如果這就是第一個考驗，那麼我太喜歡了！也許有人惡意提高難度，但如果我接不下一樣是失敗，失敗就是輸！
君滄溟拿著複刻好的水晶球，一點點推算不穩定的節點，這無疑非常艱難，因為不隻一代人的努力下這個符文陣幾乎完美，時間一點點流逝，他隱藏在樹冠中的身形堅如磐石。
“正北！”
少年發出一聲清嘯般的怒喝，足尖在樹幹上一踢，掠過十數米才落地，然後青煙一樣向遠處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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