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刺

正文  第一章鑄劍師

章節字數：1929  更新時間：11-05-10 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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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禪刺

    ——之雪。巨闕

    作者：一滴漿糊

    德也狂生耳。偶然間、淄塵京國，烏衣門第。有酒惟澆聶，誰會成生此意？不信道、遂成知己。青眼高歌俱未老，向尊前、拭盡英雄淚。君不見，月如水。

    共君此夜須沉醉。且由他、蛾眉謠諑，古今同忌。身世悠悠何足問，冷笑置之而已。尋思起、從頭翻悔。一日心期千劫在，後身緣、恐結他生裏。然諾重，君須記。

    灑盡無端淚，莫因他、瓊樓寂寞，誤來人世。信道癡兒多厚福，誰遣偏生明慧。莫更著、浮名相累。仕宦何妨如斷梗，隻那將、聲影供群吠。天欲問，且休矣。

    情深我自拚憔悴。轉乾坤、香憐易爇，玉憐輕碎。羨殺軟紅塵裏客，一味醉生夢死。歌與哭、任猜何意。絕塞生還，算眼前、此外皆閑事。

    第一章 鑄劍師

    暮冬，鑄劍亭旁，紅梅淒索，卻是臘月之尾，新年在即，合家團圓時節。

    雪，又在飄落，沒有風，也沒有雨。雪瓣飄落如花，綴於白質如銀的雪麵，如雨，悠悠；似草，離離。

    一人，劍眉微蹙，負手而立，鼻息處的淡淡氣息，未到額灌已消散。

    他忽仰麵向天，喟然歎氣，氣息悠長，似要容化亭外的雪瓣，浸潤他淒淒的哀愁。

    他，聶無邪，天下第一鑄劍師，官宦豪俠以擁有一柄他親手所鑄的劍為榮耀，將佩帶他的劍視為身份的象征。

    他對鑄劍有著獨特的技能，他可以傲然，因為他出類拔萃；他可以春風得意，因為他坦途長滿芳草鮮花。他可以安享榮華富貴，可以光宗耀祖，可以錦衣玉食。隻要他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是的，隻要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別人能有的他都能有，別人沒有的他也能有。

    在旁人看來他是幸運的，可他也是不幸的，他的不幸，完全是他自己的一手策劃。

    “先生，應該可以了。”

    身後，就是世人神慕的無邪劍閣，天低下最華麗、最鋒利、最快、最珍貴的劍都出至這裏。

    叫他的不是他的弟子，而是韓國鑄劍師裏屈指可數的著名鑄劍師隔楚，他是哀候的宮廷鑄劍師，也是哀候最信得過的人。

    三天前，有人送給哀候一塊鐵。鐵都是銀白色，而此鐵卻是通體淡綠，似乎還泛著悠悠青氣。

    當他的手指觸到鐵的微涼，他的手指便沾了血和淚，沾了陰暗。這種淡綠的鐵，如水裏的荇藻，雪峰上的石塊冷到刺骨。

    這確實是一塊千年難遇的良鐵，柔韌性好，磁性強。聶無邪甚至覺得，這塊鐵就是為了遇他，才會出現在他有生之年，出現在韓國，出現在陽翟。

    韓哀候毒辣凶殘，視人命如草莽。他以殺人為樂，專養一群武士，為他殺人。武士分為韜光、養、晦四士。

    一月之內，常能聽到數起滿門被殺的慘劇。不是誅殺，是屠殺，他們是不需要君上旨意的，隻要與他們的意願相違，便可殺個雞犬不留。

    哀候要殺人為樂，懂一招半拳的都要留給他，每天殺到他疲憊為止。

    他以殺人為樂，而他的功夫，絕不在一個娛樂者的範圍。

    韜光養晦士的最低一士，晦士，便要贏了他。而晦士，都是各派頂尖的高手。

    擁有一柄削鐵如泥的劍於他如虎添翼，武器，作為文人的身外之物，習武之人的立身之本。沒有武器，就如同斷了雙臂。

    所以哀候急需一柄好劍，以便在殺人時更得心應手。

    在得到這塊鐵時，他第一個就想到了聶無邪。天下，配此鐵者，聶無邪矣。

    這是聶無邪的悲哀，也是此鐵的悲哀。

    所以，他要聶無邪三天之內鑄一柄鋒利無比，削鐵如泥的劍。讓他的宮廷鑄劍師隔楚協助聶無邪。

    說是協助，不如說是監督，他怕聶無邪不盡心，或者從中作梗，隔楚雖不如聶無邪，可也是數一數二的鑄劍師，如果從中做手腳，他是知道的。

    還讓兩個養士住進了聶府，一個使刀的南浦，一個使劍的於返。說是聽任他調遣，也不過為了防萬一，與聶無邪來往的江湖俠士甚多。

    韓哀候似乎還是不放心，又讓大將徐察領兩百人守在聶府外。將聶無邪的家人囚禁起來。

    聶無邪，天下第一鑄劍師，韓國人，他韓哀候的臣民。可是，這個各國都想邀請的天下第一鑄劍師，他韓國引以為傲的鑄劍師。卻沒有為任何一個王公貴族鑄過一柄匹配的劍。

    三天，哀候是了解他的。三天，他聶無邪確實可以完成一柄獨一無二，完美無缺，削鐵如泥的寶劍。

    明天，便是第三天，他會得到哀候的獎賞，綾羅綢緞，加官進爵。然而，這些的背後，將是生靈塗炭、命賤如草，血流成河。

    同一柄劍，在不同人手裏會有不同的作用。有人可以用它來救人，有人可以用它來害人。

    他已在此站了許久，他有矛盾的心事，素白的雪色反襯在他麵上，素素離離的弧度，泛起撲朔的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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