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荼靡

第二卷  58 荼靡異變

章節字數：3070  更新時間：12-07-17 2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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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看到鬼，不要直視他，更不要跟他說話，一旦被鬼纏上，是很難脫身的。”淡淡的聲音，一點一點的貫穿到我的耳膜，我睜開眼，四周依然什麼都不曾出現。

    “大小姐，怎麼了？”賽巴斯淡淡的伸出手，在我的麵前停頓了一下，然後頹然的放下。他的目光裏，我看到一絲落寞還有閃爍。淡漠的轉開眼，有點不太想看到賽巴斯這樣的模樣出現在我的麵前。抬眼，卻對上了錐生零疑惑的目光。

    “怎麼了？”我淡淡的挑眉，望著錐生零滿臉的疑惑。

    “沒，就是覺得，今天的大小姐和賽巴斯先生的樣子，有點奇怪！”錐生零看了一眼目光閃爍的賽巴斯還有淡漠的望向別處的我，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也許，隻是一切都回到了原地而已。”是的，也許我們彼此之間的羈絆，已經走到了盡頭，剩下的，隻是找到我身體內屬於夏爾最原本的身體，然後我放手，解除掉我們彼此之間的契約，僅此而已吧。

    “唔，沒什麼。”我淡淡的思考了一會，伸出手，撫摸上那破敗的古老建築，仿佛有什麼在那一瞬間進入我的身體，敲擊著我的靈魂，想要將沒有沉睡的我，敲打的更加的清醒。我一陣冷汗冒出，頭痛的蹲在了地上，發出了難受的吼叫。

    “大小姐？您怎麼了。”見我難受的樣子，賽巴斯一陣著急緊張的跑到了我的麵前，一把將我抱住，那力氣大的，仿佛要將我的身體和靈魂一同揉入他的身體之內，讓他來承擔我的痛苦。

    我眯著眼睛，伸出手，緊緊地抓住了賽巴斯胸口的衣服，“賽巴斯，難……難受。”我大口的喘息著，身體內仿佛有什麼在撕扯我的靈魂和我的肉體。夏爾呢，夏爾在我的身體內會不會受到傷害。我淡淡的，呼喚了一聲，仿佛需要用盡我全身的力氣，“夏爾，你……你……在麼。”

    “我沒事。你怎麼了？”夏爾的回答，輕鬆自如，他望著我的表情裏，充滿了疑惑。我捂著胸口站在夏爾的麵前，目瞪口呆，這個叫做個什麼情況？難道隻有本尊才會被侵蝕，而存放在我身體內的夏爾的靈魂，根本不會被幹擾？

    “沒……沒事。”覺察到自己身體的不對勁，我不敢在思想麻痹，既然夏爾沒有任何的事情，我迅速的轉身，逃離了夏爾的身邊。睜開眼，那痛苦依然隱隱在身，我皺著眉頭將自己努力的蜷成一團，餘光之中，賽巴斯的表情，卻比我還要痛苦。

    “賽巴斯，你怎麼了？”我淡淡的沉穩住呼吸，忍住身體的疼痛，半眯著眼睛望著抱得我緊緊地賽巴斯，笑了笑。賽巴斯卻搖著頭，將頭埋進了我的頸窩之處，“大小姐，為什麼我還是不能夠照顧好你呢？”

    “恩？”我有點迷糊，賽巴斯這樣的話語，我聽不懂。他曾經是那麼高傲的惡魔啊，為什麼會這麼的低聲下氣的說話？錐生零站在我們的身後，眼光冷冷的望向了四周，我感覺到有什麼淡淡的氣息，一點一點的將我們三個給包圍在其中。

    “賽巴斯，如果有機會，趕快逃出去。越遠越好。”我皺著眉頭，望向了四周，身體內的血液從最初的不舒服，到現在的沸騰和漫無目的歡唱，我不知道會出現在我麵前的何等人物，我隻知道，如果賽巴斯會受傷，也許，我會不開心，甚至，傷心。

    “不要。賽巴斯是大小姐的執事，如果連大小姐都保護不好，怎麼能夠繼續簽訂屬於大小姐的契約？”第一次看到賽巴斯頑固的臉龐，我淡淡的從賽巴斯的懷抱中，抬起了自己清涼的臉龐，伸出手，撫摸上了同我身體一樣冰涼的賽巴斯的身體，“可是我在乎你，會不會受傷呢。”

    我淡淡的目光裏，印入了賽巴斯血紅色的瞳孔。賽巴斯血紅色的瞳孔裏，印入了我銀灰色的眼瞳，然後一點一點的，轉入血色，猩紅一片。我的肩膀，更加疼痛的撕裂開來，仿佛妖衝破雲霄一般，背後的黑色羽翼，瞬間刺穿了自己的肌膚，以最大的姿勢，伸展開來。

    “大小姐，您的羽翼……”錐生零首先回頭看見我背後的羽翼，驚訝的聲音不言於表。我望著錐生零的表情，淡淡默默，抬起頭，望了一眼天空中明亮而皎潔的月亮。我體內的血液，開始慢慢的平息，緊緊擁抱著我身體的賽巴斯，淡淡的望著我，不再說話。

    “我的羽翼，麼？”我皺著了皺眉頭，空氣中，傳來了水的氣息。輕輕地掙脫掉賽巴斯的懷抱，我一步三晃的，想著那水的氣息走了過去。賽巴斯安靜的跟著我，他一閃而過的目光裏，我看到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自己。繼續淡漠的邁動著腳步，我想，也許那個瞳孔裏出現的，並不是我。

    “大小姐……”錐生零的聲音響起，又落下。沒有任何的語言波瀾和情感波瀾，他在疑惑，在思考，還是在糾纏？我懶得回頭，直到走出了這一片破落的古老建築，然後閉上了雙眼，一步一步的邁動著沒有知覺的腳步。

    好像有水流的聲音，淡淡的從耳朵裏滑落，好像有水流的氣息，從鼻息之前，悄然的溜走。我安靜的睜開了自己的雙瞳，一片昏暗的世界，在我的瞳孔之中慢慢的清晰了起來。仿佛有無數的蝴蝶飛舞過我的眼前，黑色的異色的各種顏色飄舞。那星星點點的光芒，又感覺像是螢火蟲，一點一點的在我的眼前，閃耀飄蕩。

    “好漂亮的地方。”我喃喃自語，邁動著腳步伸出了自己的雙手，瞳孔閃閃發光的看著麵前的一切，然後一步一步的走向了不遠處的小溪流之中。

    “這裏是……”錐生零疑惑的看著麵前的奇異景色，眼神陷入了警戒和沉思。錐生零不曾自覺的發現，自己的手已經緊緊地握住了血薔薇之槍，隨時蓄意待發。

    “大小姐。”賽巴斯的眼睛裏，血色一片，他不曾在意身邊的任何景色，隻是安靜的看著我，看著我邁動著自己的腳步，一步一步的走進了小溪流之中。害怕我發生什麼意外情況，隨後緊跟了過來。

    我站在小溪流裏，有各色的魚兒小心的在我的腳邊遊動，偶爾輕吻一下我的肌膚，惹得我一陣癢癢的感覺。低頭望向那清澈的溪流水，卻發現水裏站著的那個人，並不熟悉。

    是的，完全的不熟悉，一頭銀白色的長發，散發著銀色的光芒，在這無限黑暗的夜色裏，照耀著皎潔的月光，散發出詭異的光芒。一雙血紅色的瞳孔，帶著深邃的黑色，如同兩顆精致的寶石，安裝在瞳孔之內。臉色很蒼白，或者說，在這皎潔月色的陰沉之下，渾身的肌膚都顯得過於蒼白。

    一對過於豐富羽翼的黑色翅膀，帶著血色的光芒，在我的背後輕鬆的扇動著。我望著水裏的倒影，這，難道真的是我麼？麵對如此這般模樣的自己，錐生零和賽巴斯，不會覺得疑惑麼。我忽然想起了剛才賽巴斯瞳孔裏一閃而過的自己的模樣，和此時，盡然沒有分別。

    疑惑著伸出了手指，望著自己蒼白色的肌膚，沒有任何血色的肌膚，淡淡的落寞的笑開。不是說，我是思念和欲望的化身麼？可是為什麼在這個時候的自己，卻變成了這樣一幅不人不鬼的模樣。我慘淡的微笑著，頓時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一下子跌坐在了溪流水之中。

    “大小姐。”賽巴斯緊張的準備跑過來扶起我，我卻隻是淡淡的伸出了手，望著他，冷漠的拒絕。

    “不要過來。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我覺得有點冷，有點涼。原本感覺舒適的溪流水這個時候，卻仿佛是加入了冰塊一般的冰涼透徹，那水流經過我肌膚的地方，感覺就像一把一把鋒利的冰刀，刺激著我的肌膚，冷凍著我的血液。

    我疑惑著，閉上了雙眼。然後安靜的伸展了自己的身軀，仰麵的躺在了溪流水之中。我微閉著的雙眼，淡淡的眨了兩眨，眼角，有暖暖的淚水滑落溪流水之中，卻化成一團青煙，從我的臉龐淡淡的飄入了天空。

    “夏爾，如果找不到你的軀體，我該怎麼辦？”伴隨著周身越來越冰涼的刺骨感受，我淡淡的望著身體裏的夏爾，語氣裏，沒有任何的溫度。

    “我相信你，會做好你希望做到的每一件事情。”夏爾隻是安靜的抬起頭，看著不同於往日的我，沒有疑惑也沒有閃爍，隻有堅定和肯定的語氣望著我，或者說，鼓勵著我。

    昏迷的冰涼之中，仿佛有一雙溫暖的手將我托起，然後抱在了懷抱之中，我想睜開雙眼，卻感覺此時的眼皮，沉重的仿佛並不屬於我。我淡淡的扭過頭去，賽巴斯周身傳來的氣息，淡淡漠漠的，我仿佛聽到了他的歎息聲，又仿佛什麼都沒有聽到。

    最後的自己，終於在這一片寧靜之中，沉默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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