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  Chapter 5

章節字數:1840  更新時間:10-03-19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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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一家叫做‘拉麵館’的拉麵店裏打工,老板是個被老婆拋棄的不到四十歲的男人,長相一般帶著老款的眼鏡,身體略顯瘦弱。人很實在,也比較親切,但是性格多多少少讓感覺……懦弱,好欺負,易被騙。

    他總在廚房裏忙碌,固定的員工隻有一個從鄉下來的打工仔,經常算不過來帳,還要他自己親自過來結算。而我隻是放學後才會來幫忙。

    偶爾一次我見到了他那傳說中的弟弟,留學歸來的精英,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三十歲出頭的年齡卻在某大型企業中占據了核心地位。而老板也經常在我們麵前炫耀弟弟是如何有本事,如何掙大錢。

    而我隻覺得,老板做的拉麵一絕,比起他弟弟那樣優秀的人,我更向往做像老板一樣的人,至少老板的是個有人情味的人。不知道是不是,錢能改變一些人和一些事。

    三月末時,櫻花一夜綻放,七日之限。

    這些我是聽拉麵老板說的,他說每次七日之限的時候,他都想和他弟弟再去看一次,可是他弟弟太忙了。

    那天,我承認我很任性,但是無論如何都想和路忍去看一次,算是上次生日禮物的回禮。、

    回禮?聽來有些荒唐,沒錯,這就是借口。

    我托朋友問了高二年級班主任辦公室的電話號碼。把電話打到了他們的班主任那裏,然後開始裝可憐。

    “您好,是路忍的班主任嗎……我是路忍的表弟,我母親剛去世所以來找他,現在他的鄰居家,希望老師讓我表哥過來一下……嗯,嗯,謝謝老師了。”

    我掛掉電話,把手機遞給了葛橙,說“謝了美女,幫我跟老師說我肚子痛先回了。”

    “唉!我說和夜,路忍是誰?”葛橙追問著。

    “我不是說過了嘛,是我房東。”我收拾著書包,其實這些書帶回去也不會多看一眼的。

    “胡說,你房東不是男的嗎?肯定女生,不然兩個大男生出去幹什麼?”

    兩個男生出去看花很奇怪嗎?女生真的很愛斤斤計較這些事情。

    “打電動,電動!”我比著打電動的姿勢,飛快地溜出了教室,聽見葛橙再後麵喊我站住,真是麻煩。

    在學校的大門口如願的看到了外套拉鏈沒有拉好,慌慌張張往外趕的路忍,看見電線杆旁站著的我,還打了一聲呼,但沒幾步後,轉身問:“你們這麼早放學了?”

    我搖了搖頭,說:“老師有事,我逃出來了,那你呢?”

    路忍一臉興奮地說:“剛才我表弟打電話過來,說來找我的,現在鄰居家裏。”

    “切,有這麼高興嗎?”

    “當然,不過我從來沒有聽說我有什麼表弟?”路忍也開始有些懷疑了,是該我說出那是我編的謊了,不然這個家夥真的會趕到鄰居家的。

    “路忍,和表弟我去朝日公園吧?”我說。

    路忍停駐腳步看著我,眼中是我看不透的光,它在一點點地隱去。我不知道這樣做是不是錯了,也許不應該用這個家人的借口去騙他,因為他始終再找可以不寂寞的方法,或許那個‘表弟’的謊言是他可以看到的一點點希望。

    “那也不算賴。”路忍把書包往肩上掛了一下,看著太陽沉落的方向,陽光傾瀉把路忍的影子拉得很長,漫過了我的肩頭,一直以來我都不能確定那到底是他的溫度還是陽光的,到底是陽光帶來了他,還是他帶來了陽光。

    四月一日,花謝之期,不是愚人節。

    路忍他一點也不好騙,或者說是騙他一點也不好玩。

    黃昏將每一瓣花都染上了一層暖黃色,公園的長椅上,是我做的簡陋的便當,沒有女孩子做的那麼花哨,隻有幾個造型有些糟糕的三明治。

    路燈亮了起來,路忍伸出了手,花瓣落在了他的指尖,然後被一口氣吹向了與風不同軌跡的方向。

    “和夜,今天是四月一日。”路忍說。

    “啊,對不起。”

    “不用說對不起的,其實今天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個讓我上當了的。”路忍數著長椅上飄落的花瓣,粉粉小小的。

    “嗯。”我知道路忍沒有要責怪誰的意思,但是還是為自己的任性而為而感到抱歉,也許商量一下會更好。

    “其實,我挺高興自己能被騙的。”路忍抬起頭笑著,咬著我做的三明治,齒痕留在三明治的邊緣上。

    “唉?”

    “也、沒什麼。”路忍吃著三明治,連同那一年最後的櫻花瓣吞進。

    長椅上,留下了餘溫,我轉身看見夜風溫柔的吹過樹枝,帶走了最後一波流連不願走的花瓣,綠芽生於樹梢,春天也漸漸地邁入了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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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手的手機上顯示著,時間23:53,一條短信。

    和夜,我喜歡你!

    From:葛橙

    “葛橙,愚人節快樂。”

    我熄滅了台燈,不知從何時開始我漸漸地不再畏懼黑暗,因為始終堅信,光明就在當眼睛睜開的一瞬間。一直以來,我都在感謝上帝,他能夠讓我看得見光明和你。

    不久一個腳步聲停在了我的門口,說著:“和夜,晚安,好夢。”

    我摁亮了手機,時間12:01。

    已經是四月二日了。

    “晚安,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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